第七章 东方之路（一）

　　力艾生在办公室里处理着堆叠如山的文件，吴学士坐在对面，这里是先行者的办公室，是46区权力的顶点，他每天都要处理区里各种项目的审批，每位政客都想在自己的在任期间获得光彩夺目的政绩，好在他们退休后继续影响他人。而东方之路的项目被提上重点日程，大概在两周后正式开启项目签署活动，届时会是他人生中闪耀的一刻。
　　“烦死了，我需要更多的人来处理没用的工程，我要把精力都放在东方之路上！”力艾生抱怨道，在自己父亲在任的时候，他就被人戏谑，是个光着屁股在马路上跑的小屁孩。他长这么大，却一直被笼罩在他父亲的光芒下，上什么学，学什么兴趣课程、吃什么被他父亲一手包办。
　　父亲明明知道那时候他并不想去学诗朗诵，更不想学社交礼仪，与其在那些贵人前面装模做样不去跳芭蕾舞，他幻想自己成为舞台上的王者，展现自己优美而又柔和的舞姿。
　　“我觉得你更需要心理疏导。”吴学士戴着单片眼睛，手中拿份资料说道。
　　“我不需要，你要知道如果我去看心理医生会怎么样，他们会认为一个刚上任的先行因为处理不了公事，而需要看心理医生！他们会怎么叫我，是不是叫我懦夫，或者没有能力就叫我滚蛋。”力艾生忿忿地说。
　　“我们没有充足地预算去雇那么多人，招募、推广、筛选，”吴学士放下手中地资料说，“这都是要花钱地，你父亲可没有给你留下充足的经费。”
　　“他已经老了，老得不能再老了，46区现在需要新的掌舵人。”
　　“你父亲当时和你一样。”
　　“够了，不要再提我父亲了，现在谁才是46区的先行者。”力艾生生气地说。
　　“是的，先行。”
　　处理完这里的文件，力艾生还要赶赴今晚的晚宴，东方之路的项目需要招标，而这场晚宴是一场预热，为了看看有没有适合的人选，最重要的是要看看那些人的态度。
　　“先行。”吴学士说。
　　“怎么了。”
　　“我们收到42、43区的联合来信，说是如果强行推进东方之路的项目，他们会取消对我们区的优惠政策，并增加关税，这对我们来说是不小的打击。”
　　“东方之路要预计要造多久？”
　　“至少五年，你知道我们的金库已经快要见底了。”
　　怪不得父亲一直没能推动这个项目进行，但是如果推动这个项目，45、46、47区的最短路程能够足足减少一千公里，并且还能带动其他经济的发展，但为什么不推动呢，这可是对未来的重大利好，少了这一千公里不知道能少花多少钱。
　　“必须给我推进下去，今晚我就去找别人谈谈。”力艾生斩钉截铁地说，“没有人能阻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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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宴在金碧辉煌的潮涌大厅举办，淡蓝和青红情调的大厅，却有些洛可可的风格，轻快、华丽、却不繁琐，装潢简约舒适，矛盾、又明快。
　　宴会的人们摇晃着红酒杯，高谈阔论，吹嘘自己又买了哪个区的房子，又从哪个区进口跑车，又结识哪个区的富贵人家，皆为利往利来。
　　窈窕的少女穿着飘荡摇曳的礼服裙步履在舞池的中央，男士胸前查着一朵玫瑰，右脚脚尖朝左脚边踏地，鞠躬绕手邀请女士一起舞蹈。
　　其他人退后为他们让出一片空间，让他们成为舞池中最闪耀的星光，在舞池中央舞态生风。
　　艾力生从大厅正门走了进来，吴学士跟在他的旁边，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艾力生身上。男士注意到艾力生的到来，停下轻盈的舞步，他牵着少女的手来到了艾力生的面前。
　　“先行者，你好。”男士说道。
　　艾力生点了点头。
　　“我代表卓文家族对您的上任表示祝贺，这是家族献给你的礼物。”男士拍了拍手，仆人拿出镶有指甲盖大般宝石的戒指，“您未来的未婚妻一定会很喜欢，没有哪个女生看到这个不为之动容。”
　　艾力生说，“代表我向你的家长问好，卓文他老人家身体最近可好。”
　　“他很好。”
　　“愿他老人家寿比南山。”艾力生说完，迈步想要离开。
　　“先行，你有东西忘了。”男士叫住他，并让仆人拿着精致的盒子靠前。
　　“送给你的妻子吧，我的未婚妻更想要我一锤一锤给她打造的戒指。”
　　他跟吴学士坐落到一张圆桌上，同样落座的有三个人，他们位高权重能在波涛云涌地社会上驾轻就熟，他们盯着力艾多，显然对这个新上任的先行者略有不满。
　　“我们已经等你很久了。”一位白胡子地老人说道，“在这干等也不是事。”
　　一位肥胖地中年人带着大金链子说，“让大家这么等不太好意思吧。”
　　“抱歉，抱歉，路上耽搁了一些事情。”艾力生恭恭敬敬地说道，“还满意这里的伙食吧，我特意安排的，他们的厨艺那是非常出色，说到正事，后台项目正式招标，想听听各位地意见。”
　　一位手上有好几块名牌手表的身强力壮的中年人说，“你老头子都办不成的事，你小子有什么能力去做？”
　　“那是他没放在心上，你们放心，这个项目我全力去推动，能力在这呢。”艾力生指了指自己脑袋。
　　老人说，“这可不是什么善茬，虽然我们几个都很想拿到项目，但别忘了我们也有家要养，42、43区的生意不能断。”
　　“是啊是啊。”有人附和着说。
　　老人继续说，“如果能够以七成的价格拿下的话，我们可以考虑硬着头皮上。”
　　吴学士靠近艾力多的耳旁小声说，“这是威胁。”
　　艾力多知道这里面的水不浅，但这些人未免欺人太甚，要是父亲在他们绝对不敢这么开口，于是准备起身离开说道，“各位告辞，玩得愉快。”
　　“别急，还有得商量。”肥胖男子劝住艾力生。
　　艾力生重新坐下，严肃地说，“这个项目一分都不能少，这可是关系到三个区的工程，你们可以捞的油水已经不少了。”
　　身强力壮的中年人说，“你得考虑到我们的处境啊，另外两个区的生意还做不做了，如果接下工程，那就意味着在42、43区的资产被冻结，进出都成问题的话，我们的路要怎么建，要靠直升机一点一点把材料拉到工地吗。”
　　“45、47区会想办法，他们表达充分地意愿开展项目，如果你们办不成，那就别办了。”力艾多直截了当地说，“我知道还有一个联盟会有意向。”
　　老人唾弃道，“得了吧，你找他们还不如找神。每天祈愿一点，让神来造就好了。”
　　“八成的价格，再不行给你八成半”身强力壮的中年人强调，“够多了吧，喂，我们大家都是要吃饭的。”
　　肥胖中年人说，“得了吧，你找他们还不如找我们，你当他们会给你开个好价钱吗？”
　　“一份都不能少。”艾力多站起拍桌子说道，“我没时间陪你们在这闲聊了，聪明的人已经下定主意，希望你们也是个聪明人。”
　　艾力多他们以一次不愉快地交谈结束了这场赴宴，他们匆匆回到办公室已经是晚上九点。
　　吴学士说，“你真要找他们吗？他们恐怕要求更为苛刻。”
　　“只有他们不怕42、43区。”力艾多从桌子下拿出一本厚厚地簿子，上面记录着各个联盟、家族信息，他指尖停留在其中一页，页面的中间是一个黑色的剪影LOGO：一个戴着面具地的人手持一根法杖，法杖上攀爬着巨蟒，左边刻着歌颂月亮的文字。
　　在LOGO的下面写有两个大字：暗牧。
　　在F区久闻大名的暗牧联盟，他们做事风格很神秘，产业更是神秘，根基却遍布整个F城，你可以再任何区看见他们呢的身影，关于他们的传说，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没有他们办不成的事情。
　　“你说他们是不是做地下生意的。”艾力生怀疑道。
　　“他们是做房地产、保险的，要是地下生意也不可能瞒住1区那些人，要知道他们的总部在3区，1区的人可惦记着，只要有露出马脚一定会展开调查，人类这种生物嫉妒心可强着呢，”吴学士说，“所以我说他们如果了解现在的处境，他们会要价更低。”
　　“那就让他们反应不过来，学士，帮我告诉给他们，我明天就要跟他们谈判。”
　　“是的，先行。”
　　只有手中有足够多的筹码才敢加入赌局，毫无疑问东方之路的项目就是一张赌桌，每个人都在猜测别人下一步要下多少赌资，而艾力生就是赌盘上的一员，勇敢者无惧。“最后胜利的一定会是我。”艾力生激励自己说。
　　“先行，暗牧的人回消息了。”吴学士说道。
　　艾力生立马从椅子上蹦起来，“怎么说。”
　　“他们说明天下午，在走廊写字楼附近的喜庆酒店见，他们会给我们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