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失控的仪式

　　李玄安猛然睁开眼睛，他仍旧身处于温暖宁静的末日小屋之中。
　　而赵长凝看见他睁开眼睛，并没有靠近，反而是略带恐惧的后退了几步：“你……你是什么人？”
　　李玄安被这个问题弄的有些莫名其妙：“我是李玄安啊，你脑袋坏掉了吗？”
　　“你……真的是李玄安？”
　　“你这不是废……”他话还没说完，突然注意到他刻画在地面和墙壁上的保护符文早已经全部暗淡了。
　　而脚下的仪式阵图也显得破碎不堪失去了本来完整的状态。
　　“发生了什么？”李玄安惊讶的抬头问。
　　“我不是和你说过吗？仪式很简陋，你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我当然记得，但是应该连五分钟……”李玄安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他开始仪式的时间是晚上十点，而现在分针已经跨过了半个大格子：“我……用了多久”
　　“三十五分钟。”
　　三十五分钟……
　　赵长凝说过接触仪式的保护符文在十分钟之后就会失效。
　　这也就是说他在仪式停摆、完全失去保护的状态下和那个家伙接触了二十五分钟？
　　“我……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以为你会变成……别的什么东西。”
　　赵长凝仍旧惊魂未定，此刻她发丝凌乱，额头上还有细细的冷汗，显然刚刚是被吓的不轻。
　　“冷静一点，我没事，我这不还是李玄安嘛。”李玄安小心的安抚她。
　　赵长凝也渐渐的冷静了下来，她问：“所以你见到引导你的那个家伙了？”
　　“它出现了，但是我没见到它。”李玄安说，“如果见到了，我可能就回不来了。”
　　“那……仪式成功了吗？”
　　“应该是成功了。”李玄安回答。
　　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发生了变化，他的思维变得更加清晰敏锐，仿佛世界在他的脑海之中逐渐变的有条理，变得遵循某种“逻辑”和“规律”。
　　他似乎变得更……聪明了。
　　他闭上眼睛引导思绪，他的精神世界似乎经历了一场宇宙大爆炸。
　　不再是那个灰蒙蒙的，而是变成了一片色彩绚烂而扭曲的诡异星云，驳杂的颜色让它显得像是一团液体。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是正常现象，是仪式成功所带来的特殊之处。
　　而他的思维则告诉他，这并不是起源学派产生的影响，而是他身为神话代理人所获的特性。
　　“那么，那个实体到底叫什么名字呢？”李玄安开始思考。
　　当他开始思考的时候，奇怪的现象产生了。
　　他感觉的思考不再只作用于自身的精神世界，而是与现实世界发生了某种微妙的联系。
　　“环形废墟之主。”李玄安想出来这个名字。
　　但这个名字并非是他起的，也不是他臆想出来的，而是通过思考得到了客观答案。
　　他明确的知道，这是客观的答案。
　　这是天人感应的力量吗？李玄安心里这么想，但是李玄安总觉得那里不大对劲。
　　“天人感应的作用是什么？”李玄安问赵长凝。
　　“说简单一点就是一种全新的思考方式，用来思考，整理和统合信息用的。”
　　“呃，能和现实发生关联吗？”
　　“你在做什么美梦？”赵长凝白了李玄安一眼，“我一开始就和你说了，起源学派是纯精神侧的。”
　　李玄安沉默下来，但是他刚刚无比确信他用思考干涉了现实，或者说通过思考从现实中抽取了答案。
　　但是似乎和天人感应没有关系。
　　“那么这个世界的终极秘密的是什么？”李玄安开始思考。
　　然后……什么都没想到。
　　“如何才能阻止自己毁灭世界？”
　　还是什么都没想到。
　　一时间李玄安自己也搞不清楚这种超凡能力的运作机理，但是似乎和逻辑有关系。
　　他看向赵长凝，赵长凝此时也看着他，这个女人此刻有些……手足无措。
　　李玄安知道为什么，因为她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如果自己想反悔，她连一丝抗争的机会都没有。
　　“虚境学界有能让人死而复生的方法吗？”李玄安问。
　　“有，不下于三种，圣灵议会就用过，他们在大学会衰落之后，曾经复活过第一代领导者对外发起战争。但是现在已经失效了。”
　　“为什么？”
　　“因为死亡是命运的终结，死而复生是对命运的亵渎，这是命运虫不能容忍的。在它的影响下，所有涉及到死而复生的仪式都会失败。”
　　李玄安站起来说：“那今天就到此为止了，你好好休息吧。”
　　赵长凝突然也站了起来，双手先是背在后面，又不安的扣在身前，似乎是想说什么，憋了一会儿才说到：“那个……谢谢。”
　　“交易而已。”李玄安说，“我会在我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你。”
　　……
　　回到了现实世界，李玄安开始整理起自身的情报。
　　认知等级提升到阶段二之后，他对于现实世界感应也越发奇怪了。
　　他有一种神秘的感觉，就好像他已经不属于这一层世界了，正在被逐渐剥离出去。
　　他压制下这种奇怪的感觉开始整理自己的状态。
　　他现在已经是认知阶段二的虚境学者了。
　　他现在的超凡来源有两个，第一个是环形废墟之主的引导，第二个则是起源学派。
　　前者让他获得了咒文精通的特性，另外他的“思维变异”似乎也是环形废墟之主带来的特性。
　　而后者则让他获得了天人感应的特性。
　　但是即便如此还有很多悬而未决的问题。
　　比如说自己脑海里九十亿年的记忆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自己能从异象那里感受到血脉相连的感觉？
　　自己的末日小屋到底是什么东西？
　　另外他对引导自己毁灭世界的那个“唤醒废墟之主”的理解也少之又少。
　　李玄安有一种回到高考那年面对重重题海的感觉，而且还面临着翻到练习册最后一页发现没有答案的处境。
　　他又想到自己书架上的那两本书，《错误的观测者》和《环形废墟之书》。
　　或许自己应该找时间看看那两本书，不过肯定不是现在。
　　现在他打算再试一试天人感应的力量，精神侧的力量对现实影响很小，甚至可以被认为是臆想，所以他并不担心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