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新月神与旧月神

　　重担？
　　江鹤的大脑空白了半秒钟。
　　“月之神祇？幻梦境的幻身？”他皱着眉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但在玛利亚看来，这是一个猎人面对古神应有的反应。
　　人类的文明开端，便是从窥探古神留下的痕迹开始的。
　　这样的庞然大物，哪怕只是从遥远星空投来的一次注视，就能让整颗星球化为乌有。
　　“善良的猎人，很抱歉，这就是事实。在我们人类的梦境中，有一位古神正在沉眠。”
　　“他的尊名便是月之神祇，幻梦境的化身。”
　　月神，幻梦境的化身。
　　这不就是我的权柄吗？
　　可月神的权柄明明在我手上？
　　江鹤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更多，这件事现在关系到他自己了。
　　“路德维希是怎么知道的，直视一尊古神，巫师应该还做不到吧。”
　　玛利亚点点头。
　　“是的，如果是一尊古神的本体，哪怕是大巫师也会因为窥探到真实宇宙而当场理智崩溃，而我们人类也不可能有丝毫胜算。”
　　“但根据路德维希先生的情报，月神是残缺的。”
　　“残缺？”江鹤大脑灵光一闪。
　　该不会是因为月神的权柄在他手上吧。
　　玛利亚并没有察觉到江鹤心中所想，她继续将答案娓娓道来。
　　“路德维希先生是在幻梦境的过去留影中，觉察到了月神的踪迹。据他所说，在某个遥远的年代，月神与其他神祇发生了冲突，恐怖的战争打碎了月神的躯体，让祂甚至于丢失了幻梦境的统治权。”
　　“经过无数转折，这位古神最终选择了在初生的人类梦境中修养生息。”
　　江鹤彻底明白了。
　　他可以肯定，月神绝对丢失了自己的权柄。
　　一位古神如果丢失权柄，那祂必然会跌落位格，失去应有的伟力。
　　从神祇化作生灵。
　　那路德维希发现对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而现在月神的权柄不知道经过了什么波折，在神殿的操控下，落在了他手里。
　　“既然你说月神的神躯都被打碎，那祂是否会寻找祂丢失的东西。”
　　“这是必然的结果。”玛利亚如是说。
　　“这也是路德维希先生希望我们做的事，阻止月神的苏醒，让这尊曾经的古神，永远沉寂下去。”
　　江鹤默然，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最后一个问题。”
　　玛利亚双手交叉放在小腹，示意自己洗耳恭听。
　　“猎人和月神有什么关系？”
　　“猎人是真理教会企图利用月神游离神力的工具。”
　　“这也是路德维希先生去刺杀真理教会的教宗的原因。
　　说到这儿，玛利亚的情绪终于出现了不易觉察的波动。
　　“他们短视，无知。借助月神的残躯获得了强大的知识，统治了北大陆，却忘记了一旦月神复苏，整个世界都会毁于一旦。”
　　江鹤对此十分认同。
　　“神祇的力量自然是美好的，但就像饮鸩止渴，他们只能选择埋头狂奔，直到死亡降临。”
　　“格曼先生，那你呢？”玛利亚纯净的双眸对上了江鹤的眼睛。
　　又一次的，她抬起右臂。
　　“善良的猎人，你已经知晓了事情缘由，也知道了我们的敌人是何等恐怖。”
　　“你，还愿意和我一起，对抗这样的大恐怖吗？”
　　望着玛利亚纯净的眸子，江鹤取下毡帽按在胸前，随后又伸出右手。
　　“玛利亚小姐，哪怕是为了我自己，对抗月神也义不容辞。”
　　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格曼先生，你很真实。”玛利亚真挚道：“作为猎人，你其实可以投入月神麾下的。”
　　“那不如让我死。我是猎人，不是月神的走狗。”
　　江鹤大义凛然的双瞳闪烁着人性的火光。
　　谁都可以投入月神的麾下，唯独他不行。
　　江鹤没有理由拒绝，也不能拒绝玛利亚的邀请。
　　月神要是稍微醒转，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他。
　　权柄之争，你死我活。
　　而现在，他平白无故多了一个强大的盟友。
　　“玛利亚小姐，可以问问这把剑是用来做什么的吗？”
　　敲定了二人紧密的盟友身份，江鹤落座，将手中的石质长剑放在桌上。
　　这一次，就算是玛利亚也微微摇头。
　　“不好意思，格曼先生。”
　　“路德维希先生只是让我把这把剑交给你，并没有告知我它的用途。”
　　“先生只说过，这把剑是对抗月神的关键。”
　　江鹤握紧剑柄，然而无论他怎样用精神力感应，这把剑就是一把普普通通的石制长剑。
　　连一丝一毫的咒文也没有。
　　“或许到时候就知道了。”江鹤把长剑重新装进黑匣子中，转而问道。
　　“玛利亚小姐，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
　　旧月神的位置和消息江鹤一概不知，他现在只想快点把这个老东西的棺材板钉死，如果可以，最好再爆点儿金币。
　　“格曼先生，月神的残躯分散在人类梦境的各处，这些地方也是真理教会培养猎人的基地。想要延缓月神的复苏，我们必须要想办法破坏祂的躯体。”
　　听到这儿，江鹤眉头紧蹙。
　　“真理教会统治整个北大陆，就算是康鑫集团也比不上，而且你说那里是培养猎人的基地，这种地方，至少都有一个上位巫师，我们恐怕做不到。”
　　“所以我们的目标，将会选取在南大陆。”玛利亚看着江鹤。
　　“这也是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的原因。”
　　说着，玛利亚提起一个金属箱子，表面上军科的标志异常醒目。
　　“这不是……”江鹤瞳孔微缩，这件义肢正是上次卢志明从军科的实验基地偷来的。
　　也是因为这东西，卢志明才会不走运的碰上他。
　　“军科的实验型义肢，与康鑫集团的白色星辰对标，代号世界。”
　　玛利亚打开金属箱，露出其中盛放的脊椎状义肢。
　　江鹤摸了摸下巴，之前听卢志明说起他还不觉得奇怪，但现在他看过大量康鑫集团的资料后。
　　“不对劲，军科在智能义肢上并不擅长，康鑫集团的白色星辰系列，可是他们从古代遗迹中找到的压箱底科技。”
　　“除非……”
　　月神，梦境，体感时间。
　　三个要素瞬间串联了起来。
　　他抬起头，正巧对上玛利亚纯净的双眼。
　　“军科在南大陆的梦境层里找到了月神的躯体。”
　　玛利亚含蓄地微微颔首。
　　“格曼先生，真理教会的势力不在南大陆，军科分部也被多个公司压制。”
　　“我明白了。”江鹤点点头。“那这次我们的目标，就是军科集团的实验基地。”
　　江鹤提起地上的黑匣子，突然扭头。
　　“对了，玛利亚小姐。”
　　“冒昧问一句，路德维希先生有没有告诉你，月神还有多久复苏？”
　　面对江鹤的提问，玛利亚沉默了，她微微摇头。
　　“格曼先生，如果不是迫在眉睫，路德维希先生也不会去刺杀真理教会的教宗。”
　　“我明白了。”江鹤转身离开梦境。
　　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