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不可直视神

　　虚无时空之上。
　　江鹤化作格曼的模样静静站在中央。
　　白光一闪而逝。
　　辛博追来了。
　　“抓到你了！”
　　恐怖的精神力呼啸而至，但江鹤此刻全然不惧。
　　神话形态展开，他同样爆发出自己的精神力量。
　　两股强大的意志对碰，平分秋色。
　　在精神力总量上，江鹤从不畏惧辛博，拥有神话形态的他，在生命层次上远超人类。
　　“哦？”
　　辛博眉头挑动，虽然在上一次他抓住格曼的时候，就发现对方的精神力有些不对劲。
　　但没曾想，单单只是精神力的总量上，对方居然达到了和他相同的层次。
　　猎人的力量来源通常是污染的神话知识，在精神力总量连同级的巫师都比不过，怎么可能还强大这么多。
　　这只有一种解释。
　　“格曼，凭你掌握的神话知识，可配不上这么强大的精神力，如此畸形的力量，也是路德维希带给你们的吧。”
　　辛博虽然有些吃惊但也仅限于此。
　　精神力再强，没有足够的掌握和神话知识储配。
　　就是一个大一点儿的沙包罢了。
　　又是路德维希。
　　这些天，江鹤不止一次从辛博口中听见这个名字。
　　这家伙到底做了什么？
　　“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辛博迈步上前，他的精神原体无比凝实，看起来和物质肉身毫无区别。
　　他抬起头，打量着四周的虚无时空。
　　“奇怪的梦境，上次你就是通过这片梦境跑掉的？”
　　见格曼不回答，辛博全然不在意。
　　“算了，这不重要，等把你带回去，路德维希到底获得了什么，就一清二楚了。”
　　“带我回去？你似乎做不到。”
　　江鹤微微一笑，他反而上前一步，逼近辛博。
　　“巫师先生，你好像搞错了什么。”
　　“在这里，可不是你说了算。”
　　江鹤展开双臂。
　　“我才是梦境的主人。”
　　虚无的时空突然发生变化。
　　巍峨的山峰拔地而起，从虚无中自然生长，足有万仞的巨峰被江鹤单手托起。
　　他站在时空高处，俯瞰着渺小的辛博。
　　“来尝尝这个。”
　　轰！
　　泰山压顶。
　　万仞巨峰当头砸落。
　　“用山砸人？”
　　巨峰砸落，辛博却站在原地。
　　他面无表情地伸出左手，元素在他的控制下乖顺如小狗。
　　“破碎。”
　　风元素听从召唤，瞬间囊括整座巨峰，无数粒子在同一刹那，被施加无数方向截然不同的微小动量。
　　最基础的结构，如砂砾的城堡般，当场崩塌。
　　“真是粗制滥造的结构，拿山峰砸人？你是还没下树的猴子吗？”
　　江鹤面色微动，虽然他已经对上位巫师的实力有了预料。
　　但这入微的掌控，简直堪称变态！
　　对每一个粒子施加不同方向的动量，这可是一座山峰啊！
　　江鹤暗骂一声，继续调动精神力，再度编织梦境。
　　这一次，是无数的神话生物。
　　梦境的编织无法超出他的知识范畴，否则江鹤真想把尤格.索托斯给拖出来。
　　拜亚基，深潜者，食尸鬼……
　　这些都是教团典籍中记载过的神话生物。
　　望着无数神话生物出现，辛博也正了正脸色。
　　他此刻更加确定，格曼绝对获得了路德维希最核心的收获。
　　否则，就算是他也没法这样肆意编织梦境。
　　“格曼先生，看起来你是刚学会这种能力对吧，否则上一次你就不会选择用暴力解除梦境，而是让我作茧自缚。”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现在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
　　江鹤根本不上当，他才不会被辛博套话。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回应过任何有关路德维希的事。
　　“照顾好我自己？”辛博笑了。
　　笑声愈发放肆，他甚至夸张到捂着肚子。
　　在江鹤淡漠的注视下，他眼帘抬起，以一种戏谑的表情勾勒嘴角。
　　“格曼先生，我骗你的。”
　　“这些东西？”他环顾四周山呼海啸般的神话生物。
　　“都是渣渣。”
　　水元素凝聚，一颗无比普通的水球被辛博捧在手中。
　　他看向江鹤，低笑一声。
　　“旧时代至今，人类的科技从没来没有发生过根本性的突破。
　　“你知道从时到今天，人类最强的武器是什么吗？”
　　水球中中的每一个氢原子被辛博施加了最精确的能量，缓缓开始聚拢。
　　辛博高举双手，以献花的姿态捧起一枚发光的火球。
　　“是，太阳啊。”
　　轰——
　　人类迄今为止，最强的杀伤性武器。
　　以模仿太阳的运行规律，诞生的真正的人祸。
　　核聚变，氢弹。
　　在这恐怖的爆炸声中，连声音都消失了。
　　热量瞬间攀升到上亿摄氏度，不过只持续了不到零点几秒的时间，便回落到上万摄氏度。
　　但那恐怖的高温，让江鹤编织梦境时无意制造的空气开始剧烈膨胀。
　　高温，高压。
　　带来了最原始的力量。
　　足以毁灭一切的冲击波。
　　无论是深潜者，还是拜亚基，亦或是食尸鬼……
　　即便他们脱离了碳基生物的范畴，也在这天灾般的攻击下瞬间化作齑粉。
　　梦境再度化作虚无的时空。
　　作为精神原体，辛博自然不会受到波及。
　　“格曼先生，见识到我的的差距了吗？”他微笑着看着格曼。
　　胜负已定。
　　“这就是我们之间的鸿沟，当你还停留在宏观世界的时候，身为上位巫师的我早已开始探索微观的世界。”
　　辛博傲然抬起头：“这才是巫师真正的力量。”
　　“你错了。”
　　江鹤缓缓摇头，否定了辛博的话语。
　　“你说什么？”后者眉头紧蹙，突然又哑然失笑。
　　“抱歉，我忘记了你只是一个猎人，没有经受过系统的巫师教育。”
　　江鹤怜悯地看向辛博。
　　“巫师先生，你似乎忘记了，神话知识的源头。”
　　“源头？”辛博左眼皮狠狠地跳了跳。
　　他的灵感告诉他，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
　　江鹤双臂张开，好似要拥抱这个世界，在辛博的注视下。
　　他缓缓开口道：
　　“旧日支配者。”
　　“这个称呼，巫师先生应该有所耳闻吧。”
　　辛博：？？？
　　旧日！
　　他的表情第一次管理失控，惊骇之下，眉眼几乎挤在了一起。
　　“这是谁告诉你的，路德维希？他怎么敢！”
　　“不，你猜错了。”
　　“那是谁！”辛博厉声质问。
　　他再也忍不住，直接闪烁到江鹤身前一把爪向这个不对劲的猎人。
　　哗——
　　巨大的羽翼在江鹤身后展开，拦住了辛博的手臂。
　　“……这是！”
　　辛博呼吸一滞，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
　　江鹤第一次在人前展露自己的神话形态，他俯视着辛博。
　　“巫师先生，你以为你能来到这儿，是什么？”
　　辛博蓦然抬头。
　　“我们第一次见面那种情况，你都没能抓到我，为什么你觉得这次你就能找到我呢？”江鹤的笑容逐渐扩大。
　　辛博：！！！
　　“我啊，是故意的。”
　　灵感的预警在这一刻达到巅峰。
　　不对劲，这个猎人不对劲！
　　诡异的梦境猎杀，畸形的精神力，还有那家伙背后根本不是正常生物才改有的翅膀。
　　无数灵感在辛博脑中乍现，他终于想通了。
　　“你是神话生物！”
　　惊惧的叫喊脱口而出。
　　神话生物，那对方必然是某位神祇的眷族！
　　格曼，不是人！
　　逃！
　　惊惧的念头在他心头升起，但却已经晚了。
　　“巫师先生。”
　　“准备对古神，顶礼膜拜吧。”
　　一枚完整的神话符号赫然自江鹤头顶闪现而出。
　　正好与辛博的目光对上。
　　刹那间，庞大的知识淹没了他的意识。
　　悔恨，恐惧，颤栗……
　　种种情绪不一而足，最后在辛博脑中化作一句多年前，老师曾告诫他的话。
　　不可直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