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怀疑，试探

　　背生双翼的怪物迅速落地，它骨瘦如柴活像一只褪毛的大鸟，又好似腐烂的人尸。
　　江鹤没有出手攻击，他的灵感告诉他，这只拜亚基没有攻击性。
　　好似梦魇般的庞大怪物用双翼撑着它在地上前进，最后来到了江鹤面前，光滑的头颅低下，像是小猫般蹭了蹭他的衣角。
　　是神殿的缘故，还是我代理了黄衣之王的雕塑沾染了祂的气息？
　　很显然，这只拜亚基朝江鹤表达了绝对的臣服，只要他愿意，甚至于江鹤让它去死，这只怪物也不会有半点儿迟疑。
　　它是黄衣之王最忠实的眷属。
　　“这里怎么会有拜亚基？”江鹤很疑惑，他伸手按着拜亚基的脑袋一阵搓揉。
　　在他的印象里，黎明城外的神话生物最多的还是食尸鬼，拜亚基一般不在这片区域。
　　“难道说是我刚才伪装成黄衣之王降临，把这些小家伙吸引过来了吗？”
　　他抬起右手，把自己的精神烙印留在了这只拜亚基上。
　　“你先走吧，等我需要的时候会叫你的。”
　　“嗷~~”拜亚基低声咆哮表示理解，随后它展开双翼再一次升上高空，消失不见。
　　“倒是个不错的代步工具。”
　　叮——
　　个人终端传来提示。
　　江鹤眉头一挑，是奉先主教的消息。
　　【祭司先生，还请在地面稍等一下，玛吉神父有事找你。】
　　玛吉？
　　他找我做什么？
　　而且他要找我为什么会是奉先给我发信息？
　　稍一思索，江鹤猜测虽然是玛吉找他，但多半是奉先指示的。
　　三天时间，江鹤基本熟悉风元素的掌握，这门直指哈斯塔本源权柄的魔法虽然残缺，但位格很高，绝对远超大部分魔法。
　　他现在对上奉先，不说能不能打，逃命应该不难。
　　他要看看这个老狐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没让他等多久。
　　升降梯启动。
　　随着伪装的大门开启，穿着神父长袍的玛吉和奉先出现在地面。
　　“哦？”江鹤眉头一挑，他明白了为什么玛吉要找他。
　　“玛吉神父，恭喜你成为我们教团第三名巫师。”
　　玛吉的精神力相比于之前膨胀了太多，就像是被煮沸的开水，沸腾却极不稳定。
　　“玛吉神父前几天承蒙主的恩赐，已经正式成为了巫师。祭司先生，你是主在凡间的代行人，应该不会吝惜为玛吉神父指点迷津吧。”
　　奉先说话冠冕堂皇，直接一个大帽子给江鹤戴上，由不得他不答应。
　　作为神的代行者，怎么能拒绝信徒倾听神启的请求呢？
　　试探。
　　江鹤心头明白，别看三天前奉先是最先跪拜神祇的人，但他知道，这个老狐狸从来没有完全相信过自己是黄衣之王的神眷。
　　黄印又不是只有神祇赐予才能获得，如果有巫师拥有这方面的神话知识，完全可以用精神力来刻画。
　　“当然，仁慈的主不会抛弃任何一个信徒。”江鹤面朝玛吉。
　　“神父先生，你想如何倾听主的神启呢？”
　　“神话知识是主在世间留下的教诲，既然二位都是我们教团的巫师，不如就进行一次巫师的决斗吧。”
　　奉先笑眯眯地开口，他似笑非笑地看向江鹤。
　　“祭司先生，你觉得呢？”
　　“可以。”
　　江鹤同样报以微笑。
　　从始至终，玛吉一直没有开口，但他的精神力却止不住的动荡，就像是即将启动的炸弹。
　　“玛吉神父，请。”
　　江鹤站定，他看向奉先，随即将自己手中的黄金权杖扔给对方。
　　“主教先生，麻烦你帮我看管一下权杖。”
　　“祭司先生请放心。”奉先接过权杖，眼神直勾勾地看向对立的二人。
　　这三天，他用了大量秘药帮助玛吉稳定精神，提高灵感。
　　虽然稳定性欠佳，但玛吉目前的精神力水平而言，绝对远超普通的新晋巫师。
　　再加上有召唤拜亚基这门强大的魔法，玛吉的战斗力空前强大。
　　“江祭司，让我看看你凭什么能被伟大的主选中，还是说，你从来没被选中呢？”
　　毫无征兆下，战斗开始了。
　　大脑被神话知识所塞满的玛吉，现在就连正常交流都很困境，他迫切地想要施放压力。
　　在听见奉先一声令下后，他再也忍受不住，直接冲上了江鹤。
　　过往的嫉妒，仇恨统统涌上心头。
　　“吼——”
　　强大的精神力喷涌而出，十分粗糙，连咒文都没有刻画，就这样直接朝着江鹤冲击。
　　江鹤站在原地，硬生生接下了玛吉的精神冲击。
　　大脑中徘徊的神话符号“风”，直接驱散了精神冲击的影响。
　　奉先眼睛微微眯起。
　　哪怕经过两年压榨，他的精神力还是这么充裕吗？
　　眼看精神力冲击无用，玛吉站在原地，他挥动双手。
　　两块巨石陡然腾空。
　　念动力。
　　在彻底成为巫师，大脑的精神力将得到解放，巫师们可以直接使用精神力对现实世界产生干预。
　　嗖嗖——
　　两块巨石破空而来，粗劣的攻击手段让江鹤微微皱眉。
　　巫师的力量如果只是止步于此，怎么可能成为这个世界把握权柄的人。
　　“神父先生，看来你根本没有阅读主的训诫。”
　　江鹤抬起双手，强大的精神力喷涌而出。
　　“风是主的化身，呼啸的狂风能摧毁整个世界。”
　　念动力分化，变成无数细小的丝线，每一寸念动力勾起一缕风浪，在江鹤的操控下，恐怖的飓风自平底而起。
　　呼啸间。
　　飓风直接吹散了玛吉的念动力，两块巨石在风浪的包裹下居然调转方向，直接砸向玛吉本体。
　　轰——
　　巨石落地，溅起大量积雪。
　　但玛吉已然消失在原地。
　　精神力和肉身相辅相成，巫师们哪怕从不进行义体改造，光凭肉体也足以生撕豺豹。
　　砰！
　　拳头穿过暴风雪迎面袭来，江鹤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作为调查员，前三年他受过公司最严格的训练。
　　肉搏，冷兵器，热武器，江鹤样样精通。
　　单手擒住玛吉的手腕，江鹤猛地撤步，拉住玛吉的手臂瞬间破坏后者平衡，他手臂顺势下压，玛吉空门大露，就像把脸送到他面前似的。
　　江鹤的另一只手早早收回腰间，锁定玛吉没有防守的脸庞。
　　砰！
　　一个大逼斗甩在玛吉脸上，直接将他抽飞出去。
　　江鹤站在原地，甚至连呼吸都没乱，他笑着看向奉先。
　　“主教大人，这次指点您觉得如何？”
　　精神力强度，念动力控制，肉身比拼。
　　他完胜玛吉。
　　面对江鹤的微笑，奉先摆出同样的表情。
　　“祭司先生的指点很到位，不过还缺少一步。”
　　“哦？”江鹤眉头一挑，只看见奉先伸手指了指头顶。
　　“作为巫师，祭司大人的指点很到位。”
　　“现在嘛，就该祭司大人指点玛吉神父，对于伟大黄衣之王的神启又和间接了。”
　　雪原上，玛吉半跪在地，他的眼神因精神力的絮乱愈发疯狂。
　　咒文在他脚下构建完毕，仪式完成。
　　拜亚基，召唤术！
　　“吼——”
　　怪物在天际怒吼，以极快的速速朝着高原飞来。
　　奉先笑的很开心。
　　“祭司大人，您认识这是什么吗？”不得江鹤开口，他便自顾自地回答道：
　　“这是主的眷属，拜亚基。”
　　“玛吉神父第一次阅读典籍就能获得这样的魔法，祭司先生，你觉得这是不是神启呢？
　　江鹤同样抬头望天，他的表情愈发古怪。
　　不会这么巧吧？
　　在他的感知中，那道他刚才留下的精神烙印正不断被拉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