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晋升巫师

　　房间宽阔，四周的墙壁上倒影着全息影像，江鹤只是伸手轻轻一挥，屋顶、墙壁，地板全部变得透明起来，随即真实的投影开始放射。
　　将这在地下几十米的房间，瞬间变成了俯瞰辽阔大海的海景房。
　　“祭司大人，从今天起这就是您的住处了，有任何事都可以呼叫我们。”
　　两个邪教徒恭敬地将一张芯片递给江鹤，后者此刻已然褪去之前满是血迹的单薄衣衫，华美的长袍披在他身上，领子袖口等位置，还用手工刺绣着象征黄衣之王教团的特殊符号。
　　在如今整个连食物都是工业化生产的世界，华美的手工制品是贵族象征。
　　江鹤右手提着一枚纯金权杖，上门镶嵌着七十二种宝石，不管是好看，这些宝石还能对巫师的精神力进行增幅，提高施法的威力。
　　“嗯，你们都退下吧。”
　　江鹤信步上前，坐在沙发上，这才回头望着没有收到命令，依旧候在大门口的玛吉。
　　他面色阴翳，牙齿狠狠咬着嘴唇，眼神恨不得把江鹤杀了上一千遍。
　　短短一天的时间，两人的命运不停变换。
　　玛吉心头怒火中烧，可他现在却无法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
　　明明你都背叛了教团，明明你该被当做祭品献祭，明明我该吞吃你的灵魂，明明我该顶替你的位置成为祭司……
　　明明这一切都应该是我先，为什么你现在不仅没有被教团审判，还成了唯一的祭司？
　　玛吉此刻只想仰天咆哮，怒问苍天，这是为什么！
　　看着门槛表情不停闪烁的玛吉，原本江鹤心中的戏弄之心缓缓消失。
　　雪地上，他被驱逐出公司，销毁一切身份信息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
　　还有那封给他的信，没有对他这样的耗材进行回收预算。
　　多么讽刺。
　　“玛吉神父。”
　　江鹤冷不丁开口，即便玛吉万般不愿，但阶级森严的教团容不得他有丝毫逾越。
　　“我在，祭司大人。”
　　“去把黄衣之书的译文拓本取来。”
　　“黄衣之书！”玛吉瞳孔放大。“你要吸收神话知识？”
　　吸收神话知识，是成为巫师的最后一步，也是最难的一关。
　　有不少精神力强大的人，都是在这一关因为受不了神话知识的冲击，功亏一篑，彻底变成毫无理智的疯子。
　　神话知识，是人类禁忌的领域，唯有精神力强大的巫师能够接触，其中的每一个字符都蕴含着神祇的秘密。
　　“还不快去？”江鹤低声呵斥。
　　玛吉脸色微变，心头暗骂一声活该你等会儿看死自己！
　　但他不敢违背对方的命令，只能匆匆离去。
　　江鹤背靠沙发，他没有选择。
　　的确，邪教的典籍相比于学院的神话典籍要危险太多，这其中记载了大量没有被剔除的，直指神祇本身的知识。
　　每一次阅读，都是在赌命。
　　但江鹤没有选择，在这个世界没有人可以信任，想要活下去唯有变强。
　　想起刚才奉先主教的眼神，江鹤可以断定，这个老狐狸并没有完全信任他。
　　意识附身神像只是权宜之策，如果没有足够的底气和力量作为支撑，这样的伪装迟早会被揭穿。
　　他现在需要和时间赛跑。
　　十分钟后。
　　玛吉还没来，两个邪教徒倒是先来到了江鹤的房间。
　　“祭祀大人！”
　　“袁华，李杰？”
　　江鹤认得这两个邪教徒，待看清他们有别于信徒的服饰后，江鹤眉头一挑。
　　“你们被主教大人提拔成神父了？”
　　两人连忙行礼，鞠躬道：
　　“还得多谢祭司大人，若不是今天伟大的主降临在教团，神父的位置也不会增加。”
　　江鹤徐徐点头，随即看向两人手中提着的包括。
　　“所以，你们今天来是……”
　　“为了感谢大人对我们的帮助，这是我们两的一些心意，还请大人笑纳。”
　　袁华二人解开包裹，露出一小片龟甲，和一块玉佩。
　　“听说祭司大人要吸收神话知识，这两样东西可以帮助大人稳固精神，希望能够帮上大人的忙。”
　　“既然是你们的心意，那我就手下了。”
　　教团可又不需要他装清高，作为直接对话伟大存在的祭司，江鹤从某种意义上，是和主教平级的。
　　有人巴结他给他送礼，这是应当的。
　　送走袁华二人，又过了几分钟，玛吉抱着一本用黄布包括的大部分典籍匆匆跑进房间。
　　在将典籍放在江鹤面前后，他立马侧过眼睛迅速跑开。
　　“祭司大人，还有其他事吗？”玛吉站在门口，想走又不敢走。
　　直到江鹤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他才如蒙大赦，迅速逃离。
　　神话知识，现在的玛吉可不敢有丝毫接触。
　　看着自己面前的大部头典籍，江鹤关闭了房间所有的通道。
　　又拿出芯片，启动了最高等级的防御系统。
　　他这才解开典籍上的黄布，露出隐藏在下方，干枯的书皮。
　　哪怕没有翻页，仅仅是直视书皮，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感便在江鹤心头滋长。
　　耳畔似乎想起嘈杂的窃窃私语，仿佛有无数他看不见的诡异生物正在交头接耳。
　　“哼！”
　　强大的精神力朝四周辐射，瞬间压下了心中的躁动。
　　江鹤难以想象，只是接触译文还是拓本版都是如此，那黄衣之王的原本又会有多么恐怖？
　　拿出刚得到的龟甲贴在胸口，又把玉佩带上，万事俱备。
　　江鹤深吸一口气，他伸手握住书页的一角。
　　陡然翻开。
　　毫无逻辑可言的凌乱线条覆盖整片书页，然而倒映在江鹤眼中，他却看见一席黄袍在面前摇曳，下摆探出数条滑腻的透明触手，正朝他缓缓伸来。
　　轰！
　　仿佛灵魂炸裂，他的意识仿佛被人切割成了无数碎片，恐怖的知识如醍醐灌顶般，硬生生插入他的大脑。
　　第一次阅读神话典籍，所接收的知识都是随机的，完全看个人运气。
　　对于巫师而言，从来不是他们追逐知识，而是知识在追逐他们。
　　龟甲和玉佩稳定住江鹤的精神，但他却依旧看见那黄衣虚影正不断靠近。
　　在江鹤看起，他只是翻开了其中一页书册。
　　实际上，桌面上的典籍正不断翻动页面，大量神话知识被灌入江鹤脑中。
　　“见鬼，有这么难吗？”仅仅只是几秒钟，江鹤却感觉比过了一年还要漫长。
　　就在他即将压制不住狂躁的精神时，漫天幻境毫无征兆地烟消云散。他依旧坐在沙发上，面前摆放的典籍翻开，却只有大量凌乱的线条。
　　“我成功了？”江鹤脑袋没有反应过来。
　　喉咙有些发干，他下意识朝着水杯伸手。
　　呼——
　　房间内平地升起一阵狂风，桌椅倾倒，水杯被狂风席卷，被江鹤握在手中。
　　脑中，大量神话知识凭空出现，最后勾连成一个古奥的符号。
　　“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