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艰苦求生


小说:虐心的遗产  作者:芃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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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终于亮了。
  一缕霞光从灰色的云层中透出,渐渐染红了半边天。被雨洗过的山区清新而安祥,完全没了昨日的无情和疯狂。
  蓝其川昏昏沉沉睡了一觉,醒来感到董玉洁身上冰冷,不禁有些吃惊:“玉洁,你身上怎么这么凉?不会生病了吧?”
  董玉洁苦笑一下:“是你在发烧。”
  蓝其川从草垫上站起来,伸了伸胳膊:“没事,感觉还行。”
  董玉洁试了试蓝其川的额头,凭经验,39度以上。
  蓝其川到山坡上采摘了些马齿苋、野酸枣。采摘的时候他很矛盾,多了带着太重,他已经感到浑身软软的了,少了又怕后面路上采摘不便,如果没有吃的,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坚持得住。
  董玉推开蓝凯川要背她的手:“你扶着我跳吧。”
  “趁我现在还有力气,先多赶点路。”蓝其川心里清楚,无论如何要在天黑前赶到那个路口,如果再在山中过一夜,且不说难碰到岗亭,就是碰到了,两个人也撑不住了。只有尽快走出这段路,才有求救的机会。
  董玉洁还想说什么,蓝其川背起她就走。
  县道原本坑坑洼洼,大雨又将山上的泥沙冲下,更加泥泞。蓝其川开始还挑好路走,后来为了省几步也就不管了。
  到了下午,俩人进入了近乎困苦卓绝的阶段。
  蓝其川用树枝撑着,一步一步向前挪,只觉得腿重脚软,两眼冒花,思维完全不存在了,只剩下再走一步、再走一步的信念。
  董玉洁不时帮蓝其川擦擦脸上的汗,感觉温度又升了。她虽然是医生,没有药,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唯一能做的就是每次休息帮他按摩穴位。她两天没正式吃东西,也很虚弱,按摩一会儿手就酸了,只好用指甲掐。
  蓝其川再次把董玉洁放下。
  俩人瘫坐在地上,连找块平整地方坐的力气都不想花了。
  董玉洁给蓝其川掐捏穴位:“怎么还看不到省道?”
  蓝其川抹一把脸上的虚汗,脸上又多了几道手印:“应该快了。说不定拐过前面那个弯就看到了。”
  俩人休息了一阵,继续向前走。
  蓝其川背董玉洁的身子开始摇晃,他因发烧而发红的脸,也转而发青。
  董玉洁因蓝其川撑她的力量减弱,每跳一下受伤的腿就震痛一下,她咬着牙,用数步分散着伤痛:“一、二、三……五十”。
  一个小时过去,终于拐过了前面那道弯,但呈现在面前的还是看不到尽头的山路。
  董玉洁忍不住哭了起来。
  蓝其川作出侧耳听的样子:“玉洁,你听,好象有汽车的声音。”
  董玉洁注意听了一会:“哪有,你错觉吧。”
  蓝其川扶起董玉洁:“汽车开过去了。来,我们继续前进。”
  俩人一步步向前移,从背五十步跳五十步,到背四十步跳四十步,最后是背十步跳十步,步子越来越小,速度越来越慢。
  斜阳把他们的身影越拉越长。
  黄昏时分,废县道和省道的交叉路口,一辆商务面包突然慢下来。
  车上坐着几个假期出行的年轻人。他们在武汉玩了三天,去了黄鹤楼、东湖、长江大桥、橘子洲头,回成都还有点时间,就沿途随兴玩,七拐八拐走到省道和废县道的岔路口。
  大家正说说笑笑,见车慢了,一个穿格子衬衫的小伙子问:“大头,怎么了?”
  叫大头的小伙子说:“有条岔路,走哪边?”
  格子衬衫说:“笨蛋,哪边路好走走哪边。”
  大头说:“你丫才笨蛋,你们不是想走近道,天黑前赶到宾馆吗。”
  另一高个子年轻人摇下车窗看了看说:“我下去探探。”
  高个子走到县道口,不经意间发现了躺在地上的牌子,他竖起来给车上人看,只见上面写着:“此路滑坡不通。”
  高个子上车,大头一踩油门,车向前驶去。
  在大头踩下油门的同时,高个子看到了两个跌跌幢幢的影子向前一扑,摔倒在地,他大喊一声:“慢。”
  大头问:“又怎么啦?”
  高个子说:“不开玩笑,刚才那条路上有两个人摔倒,那女的好象在呼救。”
  格子衬衫说:“这年头还是少管闲事吧,不要碰到骗子。”
  高个子说:“说不定是象我们一样游玩的,受伤了。”
  格子衬衫说:“那人家不会打110、120。”
  高个子想想也是,转念又想到另一种可能:“万一手机没电了,或者山里没信号,外出游玩什么事都可能碰到的。”
  格子衬衫说:“如果是车祸受伤,我们去救,说不定会赖上我们。”
  车上一个圆脸女孩子开玩笑地说:“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你昨天还敬香,今天却没有一点怜悯之心。”
  格子衬衫做了个鬼脸:“我怕碰到狼外婆。”
  高个子说:“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建议回去救人”
  大头说:“算了,我都开出2公里了。”
  车上有五男二女,有说应该回去,有说还是别管闲事。
  “举手表决,少数服从多数。同意回去救人的举手。”高个子说着把自己的手高高举起,圆脸女孩响应,接着又一只手犹犹豫豫举起来。高个子装模作样地数着“一、二、三,大头就看你的了。”
  大头猛地刹住车,掉了个头。
  摔倒的俩人正是蓝其川和董玉洁。他们最后1公里几乎是一点一点挪过来的,当看到一辆面包车停在路口时,蓝其川只觉得浑身力气用尽,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董玉洁随蓝其川倒地,她虽然虚弱,头脑还清醒,立即撑起身子向前挥手呼救,但那辆面包车却忽地开走了。
  董玉洁赶紧用指甲掐蓝其川的人中,蓝其川毫无反应,她又急又怕,不顾一切地向前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爬到省道求救。
  一条腿的力量太微弱了,她倾尽全力用手指扒着地一寸一寸向前爬,当看到几个年轻人跑过来时,手指已经渗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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