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6. 受困的白恶魔 其二

　　“原来并不是撒耶坦，而是它的小奴仆。我就知道，那个家伙不可能关心我们这种低等恶魔的……”
　　站在面前的家伙显然是一只恶魔，它戴着标志性的面具。金质的造型跟撒耶坦的款式很像。生活在同一层的恶魔，审美风格都会趋近它们的领袖。
　　这个恶魔穿了一身漆黑却散射光芒的铠甲。由于它的身型怪异，甲胄使得它看起来像一只虫子。很明显它是那群蝉翼飞龙的主人，连母虫也听从它的驱使。
　　二人斩下母虫的头颅令它愤怒不已。
　　“你们……竟然是天使的追随者？”
　　闪烁金光的铠甲和武器非常显眼。那只恶魔不敢轻举妄动。
　　“不可能，撒耶坦那种顽固的家伙，绝不可能投靠天使。不对劲，你心里还有别的想法……”
　　“啊，哈哈！原来你们是找它索命的！”
　　恶魔善于窥探人心。当它察觉到这一层念头的时候喜出望外，竟然提出要与希林合作。
　　“加兰德，我们有话好商量。”
　　“你认得我？现在拍马屁有点晚哦！”
　　“人类，你在地狱这一层里很有名……我们全都知道你。”
　　“你们、全都？”
　　“你该不会以为整个第三层地狱里，只有撒耶坦一个具备人类的形态吧！”
　　“这倒不至于……”
　　“撒耶坦完蛋了。它是个冥顽不灵的家伙，还以为自己如日中天呢！它妄想着找到一个人类的代理人就可以拯救自己。笑话，现在杀再多的人类献祭也没用了！我们全都知道，天使很快就会攻进这一层，到时候所有的恶魔都会死！”
　　果然这是两只恶魔之间的争斗。
　　“呐，恶魔。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是谁？”
　　“饮下我的血，和我签订契约，我就告诉你我的名字。”
　　陌生的恶魔刺破自己的手指，它的血跟蝉翼的恶魔一样，是绿色黏糊糊的玩意，根本没法下口。
　　尽管希林觉得，自己作为人类应该平等地对待每一个恶魔。但也正因为是人类，他根本没办法避免自己的偏见。无论是这只恶魔的样貌、还是它的血液，都令人作呕，希林根本没办法接受。
　　“哎呀，糟了！不算是个好兆头，看来我们之间没有和谈的可能性了……我可是人啊……谁要喝那玩意！”
　　希林断然拒绝了陌生恶魔的提议，直接激起了对方的愤怒。
　　“人类……”
　　轰——！
　　一颗火球突然迸发，不偏不倚刚好击中陌生恶魔的脑袋。火流星咧着嘴，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这是它愤怒的声音。
　　“哈，干得漂亮！”
　　希林揉揉羽龙的脖子。
　　“啊，虽然有时候搞不清大人物的立场，但是我很喜欢这些会飞的龙，不喜欢伤害它们的家伙！”
　　有艾利安相助，二人根本不惧区区一只恶魔。它以为穿着天使的铠甲就万无一失，哪知道三五下被二人擒拿制服。艾利安硬是用天使巨剑撬开它的铠甲，捣烂了它的胸膛。
　　“它死了？”
　　为了确保这家伙不会构成威胁，师徒二人将它大卸八块。类似于昆虫的恶魔才最终停止了呼吸。最后揭下恶魔的面具，下面是一张类似于昆虫的狰狞的脸。
　　“是个令人喜欢不起来的家伙……”
　　无数蝉翼飞龙都像是没头苍蝇一样乱撞。失去了母虫的气息，它们乱了阵脚。
　　“火流星，你还能飞吗？我们得把战况传达给了黑云里雷龙！”
　　羽龙吃力地鸣叫，它伤得很重，浑身都是毒刺。再次起飞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这时候乌云中电闪雷鸣，雷龙发出震天的怒吼。它又探出头，嘴里衔着耀眼的闪电球。
　　“不会吧……”
　　非常糟糕的预感笼罩在心头，果然撒耶坦是个很过分的家伙，这一次巨龙瞄准的位置就是希林脚底下。
　　巨龙猛然轰击。伴随一道光芒，无数翼龙化为灰烬。地面上留下一道鲜明的焦黑痕迹。
　　“要么它是存心的，要么就是随手一挥，根本没把我们的性命放在眼里！这个家伙……”
　　闪电轰击的位置就在母虫的末端。大量尚未生产的卵顷刻间化为灰烬。腐化倒是得到了有效的遏制……
　　接下来又是双方的混战，无数的羽龙飞来扑杀蝉翼飞龙，到处都是双方死伤者的残片。
　　“我们必须得躲开，不然会变成撒耶坦的炮灰！”
　　二人驱使身负重伤的羽龙飞离。接连三次轰击，所有的虫卵全部变成焦炭。
　　“那只恶魔的话提醒了我，我现在有个主意……”
　　希林对艾利安说，“我应该再给撒耶坦一次机会。只要它愿意投靠天使，我就放弃杀它的念头。你觉得怎么样？”
　　“无聊至极！它们迟早都会死，有必要争一个先后顺序吗？”
　　“这很重要！这关系到我要怎么坦然地面对自己！”
　　希林驱使火流星返回，他要向恶魔下达最后通牒。
　　就在这时，云端的巨龙转过头来。希林能感受到一阵强制性的命令，从撒耶坦的脑海里发出，充斥整个云层。黑云雷龙缓缓压低头，瞄准的方向是困住茉莉的虫卵结节……
　　“喂，不可以！”
　　希林的呼喊声被淹没。嘈杂的环境里恶魔什么都听不见，更不要说它根本就不感兴趣了！雷龙缓缓张口，又凝聚出一枚闪电球。轰地一声巨响，远处腾起一阵黑烟。
　　“撒耶坦那个家伙在干什么！”
　　“你还想给那个恶魔机会？”艾利安的话语带着戏谑。
　　“嗯。这一次，我必须得先束缚住它的爪牙，让它站在平等的位置讲话！”
　　羽龙长鸣一声听从指令，它又像流星一样划破天空，飞入风暴的中心。壮阔的积雨云展现在眼前。从气流之下的浓烟上空飘起，一直延伸到天空的尽头。
　　云层之上是另一个世界。这里纯净、绝美。狂风吹动着少年的衣襟。希林咬着牙勉强睁开眼睛。
　　强劲的气流之下，羽龙能够轻易滑行。锁链被狂风撕扯，发出呼啦呼啦的响声，牵着他们就像在放风筝。
　　下方的乌云翻滚着，像是一锅滚烫的汤。
　　“我们绕过去！”
　　火流星侧过双翼，改变姿态俯冲。如此广阔的云层，它飞了整整一刻钟才抵达另一端。火流星绕着巨龙盘旋，锁链划出一个大圈。
　　云间不断有闪电穿梭。不经意间一道闪电击中锁链，电流沿着锁链传导，一瞬间打在希林身上，感受到无数针刺一般的疼痛。
　　这一瞬间对他而言仿佛是一个钟头。
　　希林喘着粗气，他战栗的时候火流星也会上下颠簸。
　　“别怕，这不是恶魔的力量，只不过巧借了气候而已。”
　　雷龙张开嘴巴长啸一声，整个云层都随之震动。它掀起的气流害弱小的火流星翻了好几个跟头，锁链在羽翼上缠绕，险些害得他们都掉下去。
　　希林转的头昏眼花，只知道自己搂紧了坐骑而已。幸亏火流星在坠落时再次展开羽翼，重新滑行起来。在希林的指挥下它又朝下俯冲一次，解开了缠绕的锁链。
　　有惊无险，他们躲藏在巨龙脖子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