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屁客


小说:大宋孤女  作者:醒来有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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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楼明月长相忆,柳丝袅娜春无力。
  门外草萋萋,送君闻马嘶。
  画罗金翡翠,香烛消成泪。
  花落子规啼,绿窗残梦迷。
  毕家医馆正堂有十几位病人焦急等待毕郎中归来。
  柔儿问大师兄柏如明:“师兄,不知师父何时回来,十几个病人要骂娘了。”
  柏如明撇撇嘴无奈道:“师父后半夜是被勇毅侯府叫去的,说是侯府大娘子难产,说不好何时能放师父回来。”
  柔儿在皇庄也听说过皇宫里一些事,问道:“既然是侯府,为何不找御医看病呢?难道是侯府请不动御医?”
  柏如明一哂道:“勇毅侯府原来是梁国公府,老梁国公冯继业五年前去世,冯家想让庶长子冯美承继梁国公爵位。冯美在灵州定国军任节院史,立下不少军工功,冯家也只有他能配上梁国公之位。嫡子冯说任小小八品西头供奉官,他一气之下将自家房子点着,还连累了隔壁英国公府。官家赵光义龙颜大怒,将冯家梁国公爵位降为勇毅侯,直接加封给冯美,冯说被流放广南。所以勇毅侯府正是不得力时候,哪里敢劳烦御医官?”
  二师兄劳府臣插嘴道:“勇毅侯府不是有一位女儿嫁给楚王赵元佐做大娘子么?楚王殿下的面子难道请不动一个御医?”
  柏如明斜看二师弟一眼:“你懂什么?那楚王夫人本是冯说同母妹妹,冯美是庶母生的,两支势同水火,冯美大娘子难产她会管?”
  柔儿从不知一家人如仇人一般,听着也算长见识了。
  一位病人捂着胸口哼哼唧唧道:“快请毕郎中回来吧,只有他能看好我的病。前几日在崔家医馆开了几服药,吃到我吐血也不见好。都是我鬼迷心窍见崔家医馆开药便宜,换了毕郎中药方。如今病重起来,早晨又咳了血,再不治病不是要死了么?”
  旁边一位病人梗着脖子说道:“可不是么?我后背疼痛,在崔家医馆说是抻了按摩就能好,按摩之后这脖子也动不得了,我要同他打官司,庸医误人啊。”他与人说话要身子转动,脖子丝毫动不得,看上去特别滑稽。
  柏如明与劳府臣暗自高兴,两人互递眼色。自家师父医术比崔家医馆高了不知多少倍,崔家岂能与毕家相抗衡?
  柔儿听得却有些担心,听说那崔郎中最为小肚鸡肠。去年崔家医馆附近有一家孙家医馆,崔郎中雇佣几个匪类将人家给抢了个精光。那孙郎中一股急火撒手人寰。崔郎中如此小人勾当,难保不对师父用奸计。两家虽隔着几条街,师父医术好是名声在外,抢了崔郎中好些病人。他能善罢甘休?
  柔儿正忧心忡忡,见一位满脸油光汉子挺着鼓鼓的肚子走进来。直接问道:“毕郎中何时回来,某家涨的肚子难受,快些看病啊。”
  汉子刚进门就能知晓师父不在,柔儿立即对此人起了戒心。
  柏如明回到:“您着急也没办法,我师父被扣到勇毅侯府看难产,在下也说不好师父何时回来。”
  “可我腹痛难忍啊。”汉子坐上长椅中间。刚一坐下,臀下发出深山老林里牛叫声,然后‘嘟嘟嘟嘟……’声音不停!刹时间汉子附近空气变得浑浊。
  “哎呀不好了,是炒豆屁呀——”刚才那位捂着胸口哼哼唧唧的病人,大叫一声逃出门去。速度之快丝毫看不出是病人。
  ‘嘟嘟嘟嘟……叮叮当当……’那汉子还在龇牙咧嘴歪着身子使劲。
  “不对!这是萝卜屁!”脖子僵硬的病人呼喊着、低着头往外跑,脖子居然能动了。
  其余病人也纷纷逃出大门,站在街上回看。大厅里已经雾气昭昭,看不清人了。
  柔儿与二位师兄憋着气逃到街上,药柜上两个学徒随后也捂着口鼻跑出来。
  几人大口呼吸,差点憋晕过去。
  不一会那油面汉子晃晃荡荡走出来,脸色发青。他抚着瘪下去的肚皮说道:“哈哈,放完屁腹痛好了,原来是憋一肚子屁呀。走了。”
  在众人惊愕目光注视下,汉子扬长而去。
  柏如明嘴如苦瓜:“这是屁精啊。”
  劳府臣看看师兄:“他自己治好了腹痛。”
  柔儿望着汉子背影道:“他应该就是崔家医馆派来的屁客!搅扰咱医馆的!”
  柏如明惊讶道:“三师妹,什么叫屁客?剑术高杀人的叫剑客、吃饭的叫食客,怎么还有屁客?”
  柔儿笑道:“剑客能杀人,屁客刚刚的杀伤力也不小!”
  劳府臣点头:“可不是,我们十几个人差点被屁熏晕过去,屁客也厉害呀。”
  柏如明思忖半晌:“崔郎中能如此下作?派人来放屁搅扰医馆?”
  柔儿:“以后还会有不同下作损招来搅扰的,我们要有个准备才行。”
  劳府臣:“怎么准备?放屁又不犯法。”
  柔儿悠悠道:“若是只有屁客,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柏如明恨恨道:“难道还怕他们不成?崔郎中,有什么损招尽管使出来,爷爷等着你!”
  好在还有一丝南风,久候半晌厅内可以进人了。那十几个病人骂骂咧咧陆续走回大厅。唯独那位后背痛、梗着脖子的,说是脖子能动了。看他果然脖子灵活,转动无半点迟滞。他兴高采烈而去。
  柏如明打着鼻子嗅嗅:“怎么还有臭味?”
  劳府臣也嗅嗅:“兴许没放净,过一会就好了。”
  “毕郎中回来了!”一位眼尖的病人惊呼。
  毕郎中带着一个背药箱学徒走进大厅。毕郎中问道:“什么味道,这么臭?”
  一位病人揶揄道:“毕郎中,刚刚来了一位屁客,放了三百六十个炒豆屁,一百五十个萝卜屁,这是余威未消呢。”
  柏如明接话道:“您心细呀,居然能查出个数来,还如此精确。”
  另一位病人道:“不对,是连着放的,炒豆屁是三丈五尺,萝卜屁是一丈三尺。”
  众人皆笑,劳府臣接话道:“头一次听说屁是有尺寸的,真是长见识。”
  柔儿见毕郎中一头雾水,趁着师父洗手间隙将屁客的事讲一遍,并补充道:“师父,徒儿觉得是崔家医馆派来捣乱的,那个病人根本不是病人。”
  毕郎中点点头,接过柔儿递上布巾,边擦手边来到大厅给大家诊治。
  直到晚饭时刻才看完病人,柏如明带着两个学徒上门板。柔儿正要回盛家,嗅着室内还是很臭。细心找过,发现柜台下有一大坛臭豆腐。
  “师父,您看!崔家医馆也太过分了!”柔儿将坛子放到案上。
  毕郎中皱着眉头却没发怒,只说道:“扔了吧……柔儿先回去,明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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