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 我们毕业 30.如果，离开

那次的谈话主题，是我和莫行远很长时间都不敢再触碰的一个话题。高考，似乎是我们之间无法逾越的一个选择鸿沟——何去何从，是需要时间证明的一个答案。
也许，天下无不散筵席是一个公理，等待每一个去验证，总有某个路口是我们必须说告别的地点，“我只能陪你走一段，而后我便要离去！”这句话我们永远也不想对彼此提及，但是不提就能一直这样走下去么？
世上真的有三生石么？把我们的名字刻上去真的就可以生生世世在一起么？
老班总会在我们忘形的时候冷不丁的揭下我们最不愿意面对的那块疤：“你们要抓紧了，不要以为还有很多时间，过了这个夏天你们就要进入高三了，离高考就不远了！”
偶尔我会碰到莫行远的眼神，而后便会心照不宣的分开——是的，这是我们心中一个最不愿提及的话题。
“嫣然，知道吗？我多想时间一直停在高二！但是，我也迫切的想快点长大，然后……”
“然后怎样？”
“然后就能赚钱，去自己想去的地方了……”
“……”我没有得到我最想要的答案。
时间看似不紧不慢，但是转眼已经又要面临一轮期末考试了。我们都很紧张——不论是什么原因的紧张，也许还有一点小兴奋，也许这个雨季就要在无泪中度过了吧，这样很好！
看书、背概念、演算、纠错……这些是我们生活的重心元素。我在想，如果能一点小变化多好，即便是一个选择也好。也许，上天也觉得这样索然的单一生活会让我们忘记幸福以及喜悦的涵义，所以将我带到了一个岔路口等待我的抉择。
“516慕嫣然，电话！516慕嫣然，电话！”楼官员阿姨在传话筒中喊着。
“嫣然，周末就不去小姨家了，放学后直接回家，妈有事情跟你商量！”很神秘。
“有什么不能现在就说吗？”
“现在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你回来就是了！不说了，我要上班去了，挂了！”每个人都这么急，难怪书本中都是这样的话语“随着我们生活节奏的加快……”
……
周六傍晚，家里，妈坐在沙发上，我站在对面，倚在一面墙上。
“你考虑一下吧，爸爸妈妈做这个决定也是商量了很久的！”
“你们为什么不问问我的意见呢？”
“你也知道，妈妈厂里的效益已经一年不如一年，就算每天加班，一年到头也没多少钱，你还在上高中，以后还要读大学，还要结婚，咱家就你一个孩子，可不能亏待你！”妈妈顿了顿，继续说，“我跟你爸爸也考虑到你已经高二了，如果现在让你转学去G市，一个是语言问题，另外一个就是学习进度也许不一样，但是如果只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也不放心！所以我们考虑你转过去以后如果不适应就降一级，再读一个高二！”
“不是还有小姨吗？有什么事情我找小姨就行了！”
“你小姨在做生意，况且你表妹还在读小学，你小姨照顾不过来，明年你又要高考了，这么紧张的节奏，你怎么能够适应？”
“你们已经都做决定了，那为什么还要问我的意见?还说要跟我商量！”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G市比我们这里的发展不知道要好多少倍，你去了那里，就连高考分数线都比我们省底很多，这样一来，你不是更容易考大学了么？”
“我不去，我不去？怎么好我都不去！我只知道这里才是我的家，我哪里也不去！”我抓起书包，推开门，头也不回的跑了！
“嫣然——嫣然——你给我回来！这么晚了，你往哪里跑！”妈妈在身后唤着，声音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