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 我们毕业 24.听夜

初夏的夜晚，微薰的风，醉人的感觉。我们就这样并行的走着，莫行远将手揣在兜里，踢着脚下的一块小石子。我低着头，用自己的脚丈量着地砖的大小。
“嫣然——”他轻唤着我的名字。
“唔——”我抬起头，正好撞见他的目光。
“那件事我一定要跟你解释一下。”他停下来，看着我，“我跟夏娟以前都是12班的，关系也不错，高二文理分科以后，虽然我们没在一个班，但是我跟她正好租同一栋楼。有天放学，我在楼道里面碰见她，她心情不是很好，找我借磁带，正好那天我找你借了‘无印良品’，我没经过你同意就借给了她，在这件事上，是我做得有些欠妥，但是我不知道你会那么生气。”
“恩，那天也是我心情不是太好。”我想我是误会他了。
“嫣然，我想让你知道，虽然我跟她的关系很好，但是……但是你……”
“我知道，你不用解释了，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恩，是的，最好的朋友……”我看见他的眼睛里面有种难以言表的情绪。
“快走吧，天越来越黑了，我有门禁的。”我甩甩刘海，往前继续走。
……
不知不觉到了我家楼下。
“好了，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我伸手准备从他肩膀上摘下我的背包。
“嫣然……”他似乎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可以的话，你能不能再陪我走走？”
“但是……但是我有门禁的。”我左右为难着，说实在的，我也并不想说‘再见’。
“就这一次，我不会耽误你到很晚的，一会我还是送你回来！”
“恩……那就这一次！”
……
于是，我没有立刻上楼，而是陪着他折返着往回走。
“嫣然……”他打破了我们之间的无语，想要找点什么说。
“你说……我听着呢！”我觉得我心开始跳得越来越快，难道他要说了么？是不是他要跟我说什么了？如果问我，我怎么回答？是的，我曾经有过类似的梦境，在梦里我可以微笑着低头不语，但是……但是今天他真的要问了，我该怎么作答？
他依旧低头踢着脚下的一块小石子——哪里来的这么多小石子给他踢？
“嫣然……额……马上就要期中考试了？准备得怎么样了？”他冷不丁的丢给我这个最让我头疼的话题，我顿时想瘫坐在地上。
“恩，不是很好吧，前阵子训练，落下了不少，估计要恶补了！”我真想给他一拳。
“是吗？我想你考好，以后咱们能考进同一所大学继续做好朋友。”多么傻的一句话，我真想丢给他一个臭鸡蛋。
“恩，我也陪你走了这么久了，我该回去了……”我看看表，已经10点半了。
“嫣然——”他似乎有些着急了，但他涨红的脸分明又表明他没有勇气说，“嫣然……恩，你是一个特别的女孩子……是的，不是那种花瓶似的，我很欣赏……你知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当我看见你第一眼的时候，就由衷的想要保护你。”他说到这里，便不再往下说了，像交了一份答卷般长舒了一口气。
我的脸开始越来越烫，是的，他说了，虽然不是很赤裸的表白，但是我已经心神意会。我们俩就这样面对面的站着，从彼此的瞳孔中看着自己的脸。夜在我们身边慢慢转换成浓郁的背景，浓得化不开，只剩下我们彼此的呼吸证明着时间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