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千门八将

　　不要害怕遭到欺骗，因为这个世界就建筑在欺骗之上。——《死神》
　　“战斗距离有意义的前提，仅局限于对手与对手力量相等的情况下，对手只有一个人，在集中进攻不利的情况下，你们完全可以分散力量，选择多方向进攻，谁规定三角战术必须用1－2－2阵型的？！思维一点都不灵活，对于战术技能的使用过于墨守成规，最后才会被人一锅端；
　　正常情况下，优秀的念能力者团队在合作中可以提升几何级数的实力，战胜比自己强数倍的对手，但就目前我看到的情况来说，你们的组合在一起发挥的实力比单体表现还要差，明明在局面上有优势的情况下，被对手的战术思路牢牢掌控，到最后一刻都不敢放手一搏，对于战局的把握与应变的经验都远远逊色于对手；
　　最后，用你们五个赌鬼最爱玩的德州扑克来形容，五个菜鸟第一回合手上拿着的是一对同花顺面的牌，却被一个戴着欺诈师戒指的庄家吓到不敢全押，最后几个回合过后，傻瓜们只能光着屁股回家，赌场中真正的高手，是能用一手烂牌都能赢下赌局的人。”达摩最后总结道。
　　这次的训练中，蝙蝠得到了第一名的好评，但是看看他全身上下包裹得像木乃伊一样的的绷带，其他四个阴兽暗自庆幸这个头名不是落在自己身上。
　　“今天的训练到此结束，蝙蝠跟我去接受治疗，你们其他四个好好反省，如果继续这么懒散下去，在下次训练中让我看不到有任何改善的话，嘿～～，下次的惩罚可就不是俯卧撑那么简单了……”达摩阴恻恻地说道，冷的快要掉下冰渣子的语气，感觉不到一丝情绪的起伏，却让阴兽听到后都倒吸一口凉气。
　　一副惨相的蝙蝠坐上了“十老头”黑帮安排接送的加长版豪车，司机是黑帮里呆了很多年的老人，也算是见过不少大场面，但是今晚这一幕还是让他目瞪口呆：
　　在高登市号令黑白两道的一位老大全身是伤坐在车上，同行的竟然是比自己儿子年纪还小的两位小朋友，而其他四位老大也是鼻青脸肿的模样，但仍然挤出满脸笑容，毕恭毕敬地鞠躬目送自己这辆车离开。
　　他给了自己一个重重的耳光，强烈的疼痛感让他明白这不是做梦。
　　坐在后座上的伊尔谜皱着眉头说：“这个司机是不是有问题，我看他在打自己耳光啊？！”
　　职业杀手对于外部环境的变化一直保持极高的警觉，伊尔谜也很少像正常人一样坐车的经历，并不清楚自己和达摩的模样对正常人的冲击有多大。
　　“放心，黑帮里的司机也算是一种职业人士，夜间行车大脑容易疲劳，他打自己耳光是在确认意识是否清醒。”达摩恶作剧式地促狭道，并不说破，他当然很清楚司机的心理活动，但看着一直成熟稳重的伊尔谜，时不时地呆萌犯傻几句，不告诉他真相感觉更有趣。
　　伊尔谜突然来了兴趣，问道：“黑帮的司机和普通的司机有什么不同吗？”最近他变身为《十万个为什么》的情况越来越频繁，这也是操作系念能力者的性格特点，对于事物的好奇心过于旺盛，凡是不清楚的事一定要追根究底，
　　“蝙蝠，别装死了，给伊尔谜教官解释一下。”达摩说道，求知欲是人类文明发展的原动力，达摩最近对伊尔谜强大的求知欲的已经早有领教，回答得已经有些不厌其烦了，而且专业问题还是要问专家，所以就顺水推舟让蝙蝠接手了。
　　蝙蝠的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但这并没有影响他那一双可以听到1分贝以下声音的顺风耳，而达摩和伊尔谜的对话也没有刻意避开他，所以二者对话内容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很流利地补充说道：“自古以来，便有三教九流之分，有组织的黑帮集团在古老的东方被称为‘千门’，黑帮人士被称为“老千”，他们对黑暗界的各类职业有一种很古老但很科学的划分方式，称之为‘正提反脱，风火除谣’：
　　正：领导者——指以专业技术，以博弈维生者
　　提：欺诈师——指以欺诈手段，以谋算设局者
　　反：公关者——指以公关技巧，以利益拉黑白两道的人加入
　　脱：后勤组——指提供交通，协助撤退与脱款（白手套）者
　　风：观察者——指把风探风，收风及执行纪律者
　　火：武斗派——指执掌武器、武斗队伍
　　除：财务部——指分配收益与去除问题者
　　谣：情报部——指各类不论正反，各种情报的调查、搜集与散播者
　　整个分类的体系合起来称之为‘千门八将’，司机这个职业就是‘脱将’里面的一种，现在开车的这位已经是混了十年以上的顶尖高手了。”
　　“顶尖高手？他也是念能力者？有什么特别的技能吗？”伊尔谜问道。
　　蝙蝠摆摆手，笑着说：“不，不，不，伊尔谜教官您太夸张了，全世界60亿人里面所有的念能力者不到10000名，一位念能力者是不可能屈尊来做司机的，保罗他擅长的是车技，”
　　说着他端起一个纸杯，“现在我们这辆改装过后的车正在时速200公里以上，但是坐在里面的我们却完全感觉不到颠簸，他可以在这种高速下保持这个杯子里的热咖啡一滴都不会洒出来，这本来是黑帮抢劫银行时与警察发生枪战，高速移动中需要稳定的位置瞄准训练出来的技术。”
　　“呵呵，老大过奖了，干我们这行的，技术不好的要么进了监狱，要么就已经死掉了……”司机保罗笑着说道，若无其事地讲出了黑暗世界的一条残酷竞争法则。
　　“哦～～”伊尔谜眼神中隐含着一丝玩味的感觉，他饶有兴趣地继续追问：“那你是哪一种职业？”
　　“属下不才，是‘十老头’黑帮中在高登市内掌管‘谣将——情报部’的负责人。”蝙蝠回答道。
　　“除了超强的听力以外，你还有没有其他特长呢？”伊尔谜兴趣盎然地问道。
　　蝙蝠有些不太习惯教官的热情，但还是一本正经地回答：“因为是情报工作，擅长无线电破译和记录摩尔斯电码，最高纪录是1小时内能够同时记录并翻译50台无线电和150套摩尔斯电码中包含的全部信息。”
　　伊尔谜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他用近乎蚊子一样的低音说：“不对，依我看，你应该是‘提将——欺诈师’，因为……从刚刚开始你不就在设局骗人吗？”
　　其他人耳朵凑到面前都可能听不到的一句话，天生听觉灵敏的蝙蝠却听得一字不漏。
　　“咝～～”蝙蝠倒吸一口凉气，虽然脸上缠着厚厚的绷带，也遮掩不住他神色慌张的表情，不由自主地将眼神投向达摩。
　　达摩叹口气，仿佛自言自语地呐喃道：“唉，我高估了一个人，也低估了一个人！”
　　看着还没反应过来的蝙蝠，达摩摸摸鼻子说：“高估了你的心理承受能力，一个模棱两可的心理拷问技巧，就将你这位情报头子唬得一愣一愣的。”
　　接着，转过脸对着伊尔谜说：“低估了你的学习能力，孙子兵法中‘实则虚之，虚则实之’的诡道你居然这么快就已经掌握了。”
　　“跟着玩弄心术的大师级人物，怎么也会学到一两招的！”伊尔谜说道，眼睛里闪过狡黠的光芒。
　　达摩闭上了眼睛，对蝙蝠说：“听得到黑暗的声音吗？”
　　听觉最好的蝙蝠仔细凝神细听，最终摇摇头。
　　“它在说太安静了，这个世界的黑暗舞台已经沉默了太长时间，观众们需要明日之星出现了。”达摩注视着漆黑的窗外，高深莫测地说到
　　三个人像是打哑谜一样，不约而同地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