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话 工业革命

　　“D790的外形……线型应该还可以，但是第二条翼梁的强度恐怕很成问题。我可以为诸位提供梅林引擎和联合王国改进的西斯帕诺机炮，但翼梁的再设计，恐怕还需要更长的时间。说到底，法国应该还有线型更好的西南飞机厂SO.8000可以作为战斗机用，还是等那个出来了再进行修改更好。轰炸机的话，Br.810应该有足够高的改修潜质，但整体的改修恐怕也非一日之功，光是我在这里的这三天，大概并不足以完成全部的设计，最后的测试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
　　“嘛，那个倒是无所谓，我们已经有F6F-5和SB2C-5了！比起这个，我还是更关心敦刻尔克级的M1931……”
　　“M1931主要的问题……”前卫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没有任何表示的黎塞留，陷入了沉思。岸波叶久野本来法语就不好，何况就算听懂了，光凭这欲言又止的半句话也搞不懂情商比在座两个提督加起来都高的前卫在顾虑什么，因此只是顾自吃着法式改良的炒面面包当夜宵。
　　炮管其实很好改良，法国炮弹的风阻结构并不成问题，主要问题也就是弹重，不过那已经是自己一时间管不了的话题。延时射击装置和回旋俯仰结构也不难改装，所以问题还是……火控。
　　火控的话，最好的当然是英国的MK.X火控平台，具备AGTU（海军部式陀螺传输单元）使得火控系统内的各个从动陀螺可由主陀螺罗盘取得监控信号并进行必要的改正，实际上等于极大地降低了因为风浪颠簸和航行规避造成的射击误差和失靶风险；同时计算机可以连续测距测向打点作图将转向（通常也会减速）机动中的目标弧形运动航迹标绘和计算出来，从而预测目标机动位置。可以说，装备了MK.X火控平台的主炮，就等于一只脚迈进了信息时代。
　　……但是，作为在弩炮行动中枪炮相向的反目之敌，由身为英国舰娘兼英国公主的自己改装的、全套英国火控系统的主炮，敦刻尔克级舰娘真的愿意用吗……将心比心，前卫觉得自己放在这个位置恐怕心理就难免会有疙瘩。这样一来的话，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只用让·巴尔的衣阿华式火控系统了。好在陀螺传输单元本身并不难，而让·巴尔又有自己的对海火控雷达和机械计算机，只是差了一个跟274型水平的雷达配合的连续打点系统而已。……这个自己是做不来的，绝对无理无理无理得死。
　　“虽然无法做到最好的配置，但我会在目前能够提供的元件范围里尽我所能。”前卫最后如是说。
　　“太好了！这方面就拜托您了。”
　　“啊！对了前卫公主，”岸波叶久野也是非常日本式地“谈论欧洲话题时一言不发，谈论殖民地（指北方四岛）时一步不让”，在琼·约翰生的话题结束之后立即用英语插上了话题：“您看关于这，潜艇的改造……”
　　“抱歉，这个您问到的恰恰是前卫还在学习的内容里，最最缺乏认知的……”前卫面有窘色，回答道，“可能正相反，在此行途中，我不但要尽可能涉猎各国潜艇的设计，还要不断考察各国潜艇提督的需求，在归国之后还要花相当的时间进行消化，才可能成功制作出适合潜艇的图纸来。可能在这方面，我才是需要您教导的学生。”
　　“我明白了！莓问题！即使这边时间不够，到了日本的时候我也会全力帮忙的！”
　　这次的前卫是以朴茨茅斯港设计师的身份，持目前唯一一个为各国所承认的“舰娘设计师”萨莉·布拉德娜的推荐信，依次前往法、意、日（“仅仅是过境”中国）、美四国进行技术交流。由于俄国跟英德关系微妙，这次暂时无法前往俄国，但前卫可以在中国获得部分俄国舰娘所载武器的资料、在意大利获得塔什干和23、24型战舰的部分资料，所以还好。
　　虽然是以此名义出访的，但再怎么说也顶着个联合王国公主的头衔。各国政府不聋不瞎，自然知道该怎么应对，因此在看完资料之后，自由学习的时间其实相当有限。岸波叶久野更是不聋不瞎，有这么宝贵的设计师在，当然要可劲占用资源了！
　　……于是，就在访问的最后一天，前卫提供了330毫米四连装炮的实物和德瓦蒂纳D.520的实际舰载版D790、水上战斗机HD780的图纸和所需的梅林引擎、机炮的实物；有赖于法国方面已经可说是误打误撞般完成的一些元件，加上前述的机炮，同样原本预备搭载于霞飞上的Br.810的魔改版图纸也被设计了出来。
　　330毫米炮因为炮弹只有三天时间，显然来不及重新设计，因此只进行了炮管和炮塔的改进：与380毫米Mle.36一样炮管镀铬、主炮火控更换为美制MK.38火控系统，并增设了ABM火控雷达。考虑到敦刻尔克级战舰们的情绪，在这一主炮内并没有使用任何英制火控设备，只是更换为让·巴尔的液压设备、增设GTU（陀螺传输单元）、并把延时射击装置仿制了一个置于其中，从而降低了炮塔开火造成的干扰。
　　德瓦蒂纳D.520拥有和Bf109E差相仿佛的性能，虽然发动机功率不及Bf109E，但其机动性和操作性则明显胜之。在30年代末，法国海军同样也有将这一型飞机搬上舰作为霞飞级航母舰载机和特斯特指挥官的舰载机的计划，当然也和Br.810一样无果而终。为此，前卫为其重新设计了改修案……话虽这么说，即使已经比Bf109要强且还有副翼梁，实质的单翼梁结构还是成了问题，尤其是在飞机的航速达到660km/h以后。由于滞留法国的时间实在是太短，前卫只在旧有基础上依照其作战设计目标进行了改良，对高空作战的舰载机换装野马战斗机的帕卡德梅林并大量增设了机头炮，对低空作战的水上机则换装低空喷火的梅林60并只增设机枪。
　　经过这样的补救之后，D.790和HD.780总算是可以一战，但是依然跟战争末期的顶级舰战有大小不等的差距。
　　至于Br.810，虽然俯冲轰炸的优越性在1935年便已经显现出来，但直到双发轻轰炸机Br.690在1938年出现，法国空军才无心插柳地拥有了姑且算是俯冲轰炸的能力。这种轻轰炸机一般挂载400—480公斤炸弹，可以水平轰炸也可以以一个比较缓的冲角俯冲轰炸。在霞飞级航母的计划中，该机型使用诺姆-罗纳14M引擎的改版Br.693将会改修上舰，称为Br.810。虽然是除了发动机数目之外跟单发机无论大小还是性能都没什么差别的轻轰炸机，但确确实实是第一款计划上舰的双发机。不过由于法国陆军和政客的光速投降，这个计划也就没了下文。
　　实际上，Br.690系还有一个改版计划，称为Br.700，系一种重战斗机。其实验版Br.697使用功率更大的诺姆-罗纳14N引擎，已经发挥出了和Bf109E相当的速度和更高的爬升率。本机在前卫的协助下完成的图纸是Br.700计划的进一步延伸：发动机选择诺姆-罗纳14缸气冷引擎的终点，斯奈克玛14R-24和25引擎（这个是法国妖精自己研发成功的）的成对布置，动力提升到了1700马力；减速板布置进一步合理化，提升其可以容许的冲角，并且把平飞时的最大挂载量提升到了600公斤以上；机枪布置改为前方三门西斯帕诺404机炮、机尾两门MAC1934机枪、背顶一座连装MAC1934机枪塔，此外，还增设了对海和对空搜索雷达。
　　经过这样改装之后的Br.810，虽然依然只是二战前的机体，但已经拥有了至少不逊于二战最终型单发舰载机的实力……然而，起飞距离还是比较长，需要百米以上的滑跑距离或者高功率的弹射器才能起飞。另外，载重量只有630公斤，中部挂架更是不到600公斤，并不能挂载重达674公斤的400毫米26DA鱼雷。
　　实际上，除了改装Br.690之外，法国同时也进行了专门设计的双发舰载机的招标，目标是鱼雷机。给出了设计的包括两家，分别是西部飞机制造厂的CAO.600和德瓦蒂纳的D.750，而这两者的机身构造和性能也颇为相似。CAO.600使用的是比较大胆的倒鸥翼设计，而D.750还是普通的翼型……两边都没有实际进入量产，需要改修和测试的东西太多了，暂时无法实现。
　　“那么，前卫这就告辞了……等到学成归国之后，我还会继续设计。届时只要您有需求，请尽管提出，我会尽力帮助的。”法国总理派来接她的专车旁，维多利亚二世殿下向琼·约翰生屈膝一礼。
　　“能得到您这样的高岭之花的援手，是我此生的荣幸。”琼·约翰生依然是一脸严肃扣胸行礼。在送走前卫之后，岸波叶久野第二天也就得跟着日本访德的船队离开了。
　　“啊狼小妹，刚刚我国的船队那边的通信，说是有德国设计师想要一些法国舰的资料……”
　　“……德国人？”哪壶不开提哪壶，琼·约翰生的表情立即别扭起来，“不用嗦，肯定是萨莉·布拉德娜对吧。”
　　“我问一下！……嗯，是她没错，好像说意大利舰的资料明天也会寄过来。”
　　“让她滚出……克……emmm……”
　　本来以琼·约翰生的审美标准，萨莉·布拉德娜这种有前科的怂货如果不是从陆上堂堂正正来布列塔尼，就休想进布雷斯特一步的。不过大局为重，现在法德关系和共斗深海栖舰的局势，可不是能让自己由着性子玩的；何况，既然这个夜郎自大居然转性愿意到各国学习了，自己姑且也该帮帮忙，万一她还就能脱胎换骨呢？总之，这次就稍微妥协一下吧。“火炮的资料绝对不会给，慢说这里有前卫殿下刚刚设计好了有产权的图纸，就算没有我也不会助长这大炮厨的病。”琼·约翰生一边思索一边说，“轮机和重油锅炉的资料也不能给，别的我来整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