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话 土伦悲歌

　　“无法压制敌机群！”
　　凤翔虽然语气尚算冷静，额角已经明显见了汗，“敌方的战机并不逊于我们，数量亦然！虽然这仅仅是水上机而已！”
　　海蒂·伯恩斯坦拿起对讲机：“有没有拍到对方飞机的样式？一共有几种？”
　　“两种，关键是，看起来都像是水上机……马上发过去。”
　　发到基尔港大屏幕上的照片让海蒂·伯恩斯坦大皱眉头。
　　两种飞机都不是传统的甲壳状飞机，而是和之前石田猛、夜神飒等人的报告中提及的深海化1943年美系舰载机三件套样式类似的骷髅头状猫球。两者前方的巨口都是紧闭着，不像前述的三件套那样可以依稀猜出是星形引擎飞机。但除此之外，两者有着表面差异巨大而依然有所联系的众多特点：较大的那一种颜色较深，眼睛发出金色的光——这种光色石田猛的报告中也只是提及过一次，具体是属于谁的完全不明；巨口两侧有着一对非常宽阔、而且形状非常正经而没有妖怪化的机翼，机翼与巨口相连的位置还各有一个封闭前方开口的螺旋桨；下部是一对跪坐状的触手，应该是双浮筒了。较小的一种则是纯白色，周身发出紫色的光——这种光色连石田猛都没有提及过；背后有一对明显可以折叠的蝙蝠状翅膀，没有看到不在中轴线上的发动机；下部有两个不小的浮筒。虽然说是较大较小，但那只是因为骷髅头的大小产生的相对比例感而已，实际的大小应该相差不多，这一点从它们各自身下携带的一枚鱼雷的相对比例也可以判断出来。
　　“液冷双发双浮筒水上机，吗。”海蒂·伯恩斯坦认真思索了一下，完全没想到有任何看上去接近的东西，“单纯看外形的话倒是有不少英国的蚊式轰炸机的特点……至于另一种，既然是可以折叠的液冷单翼水上鱼雷机，那就只有日本的M6A一种可能了。……不对，如果前者是魔改出来的，那么想要改出后者来也不是不可能，菲亚特G.55和拉塔科埃尔298都有可能。先不想这个。”
　　不管怎么样，这两者的战斗力是有保证的。不到两倍的数量能够压制住凤翔、齐柏林伯爵、沙恩霍斯特……哦不，神鹰的机群，这对于大西洋的深海栖舰来说已经是十分困难的事，大西洋绝大多数深海栖舰是数量质量都不行的，少数能在数量上企及的，质量基本也被完爆。一言以蔽之，整个大西洋的战斗，英法意德四国加起来这还是第一次出现第一舰队失去制空权的情况。
　　而且，这战斗力还不止这么简单……
　　空襲！
　　深海小鬼水攻
　　深海潜水下駄履き
　　“ソムブウェー...ソムブウェー...プレート！”
　　“Ough...!Siehabenmich，Aber...!”
　　“ひゃあああああ！ど……どうして？どこから！”
　　“Ба...!”
　　“Gott....!”
　　対空射撃！
　　5inchCompact
　　5inchCompact
　　“フゥ——！”
　　“攻、攻击队全灭，齐柏林伯爵大破、神鹰中破、塔林和马卡洛夫小破！”唯一没被点名的凤翔吞下了一口冷气，“残余攻击队暂停起飞，观望一下！”
　　“嗯，制空不利，这时候强突一个固定的目标也是意义不大，U艇先上！”
　　直撃！
　　深海小鬼水攻
　　深海潜水下駄履き
　　“フゥ——！”
　　“一度浮上してから…体勢を整えないと…”
　　潜水戦
　　ソナー索定射撃！FuMO30+FuMO65Hohentwiel-U+FuMBAnt.3Bali+Balkonger?t+Nibelungenger?t
　　G7es-T11Zaunk?nigIITorpedo+LuT
　　G7es-T11Zaunk?nigIITorpedo+LuT
　　“敵艦、発見！さぁ、行きます、てぇぇぇぇぇぇぇぇ！”
　　“シ·フォイ....アァ....ポンセイ...フォーッ....エッ....ソンモッ....ネルッ·ヴッ。メイ...”
　　“而且还硬得可怕！”Z6……也就是查尔斯·奥斯本看着直升机发来的消息只好摇头苦笑了，“11枚鱼雷爆炸都没有对其造成小破以上的伤害！”
　　“果然吗，是这个状态的啊……”听到了只能用秀美一词形容的娇小姬舰并没刻意压低声音的自言自语，凤翔却若有所思。
　　“……凤翔少校？”海蒂·伯恩斯坦立即捕捉到了这句话，“您有想起什么吗？”
　　矮小而气质从容的训练航母吁了一口气：“伯恩斯坦先生，如您所知，我此前曾经在吴港供职，那是去年年初面向南方海域作战的两大主力之一，夜神飒和樱庭晓都曾经当过我的提督；青色舰队的石田猛大人，我们也曾经跟他合作过，因此我也听说过一些有关深海栖舰的资料，包括一些尚未证实的假说。而我接下来要说的，是有关某些特殊的深海栖舰所拥有的、被石田伯爵称为‘死亡抗争’的特殊能力的假说。”
　　“嗯。”
　　“这种旗舰能力极为强大，甚至可以真正意义上把防御的灵力固化，把防御水平提升个两三倍；同时，还可以制造出让舰娘和深海栖舰都无法通过的海域囚笼……”凤翔表情慎重，“然而它的拥有条件也是至为苛刻的，只有完全的贤者和有理性的修罗，才视生前的经历有可能获得这种能力。樱庭提督认为，这可能是跟深海栖舰的‘灵魂定性’有关系。”
　　“……能用德语说吗？”海蒂·伯恩斯坦已经完全被绕迷糊了，虽然他日语还不错但可并不懂什么神道教和佛教啊。
　　“唔……简单来讲，我们舰娘和深海栖舰，其灵魂从本质来讲都是已经‘死亡’的军舰的灵魂，也就是说，是亡灵。但是，我们舰娘是有着正经、独立存在的肉体的，实际上可以视为经过了一次轮回转生，或者结胎之后的产物，形态自然是确定的。然而，深海栖舰却未必是这样，深海栖舰包括飞机在内的舰装、甚至自己的肉体和制服，一切可能都是不固定的，这也就是深海栖舰能够自己‘进化’的依据。”
　　“……好的，我想我懂了。”海蒂·伯恩斯坦的表情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懂了的样子，“这跟她们的硬度又有什么联系呢？”
　　“就结论来讲，樱庭提督猜测只有‘英灵和怨灵’能够有机会使用这种特殊能力。而绝大多数深海栖舰，包括青色舰队的大部分成员，她们要么是会随着外界的反应扭曲自己的灵魂形态，要么是和生者没有什么区别的‘欲灵’。而当她们受到某种强烈的刺激，比如亲情的温暖或者仇恨的爆发，从而使自己的灵魂陷入某种程度的偏执之后，才能够使用这种过于强大的能力。”
　　“……也就是说，这个家伙已经是偏执狂了？”海蒂·伯恩斯坦并不能理解那三个“灵”有什么区别，只好从最简单的开始问起。
　　“也许……不过为了我们自己好也罢，我还是希望相信她还有救……”凤翔看着自己手中已经只剩下个位数的飞机不禁苦笑，“依据的话也很简单，她还并没有使出这个能力真正可怕的‘海域囚笼’……这种情况不妨这样猜测，她还只是因为我们的举动而‘在钻牛角尖’，而不是已经陷入深渊了。……毕竟，现在尝试一下总没错。”
　　“好吧……但，应该怎么尝试呢？”
　　“——喂，管事的zaima？公牛？大家的妹妹？”
　　说曹操，曹操到。
　　“……我是海蒂·伯恩斯坦。”都不用想象自己脸上苦笑的表情，稚嫩的副司令拿起直通奥斯陆镇守府的热线电话说道，“桑迪特中将？”
　　“你们的作战海域出现了一个当年在土伦港两头受气的法国小女娃！赶紧让所有跟英国、德国、如果可能的话还有意大利沾亲带故的舰娘全都撤退，其余的家伙全力示好吧。这个小女娃的能力可是有点儿邪乎，真要把她气疯了咱们可有的喝一壶！好在这家伙听起来除了对当年的英德之外好像没什么别的恨意！”
　　“——情报立即抄送喀琅施塔得。除了凤翔小姐和Z6小姐以外，其余全舰队向喀琅施塔得方向撤退！凤翔小姐，舰队撤退的同时请把所有示意中立的旗挂起来。”
　　“了解。”
　　*注1：原文为法语“sombrer...sombrer，plait（沉吧沉吧）”TST攻击台词
　　*注2：原文为法语“Sifroid...O...Penseesfroidesetsombres，nelesveux.Mais...（好冷……冰冷而黑暗的念头，不想要，但是……）”TST沉没台词前半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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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整片海域都没有发现那个姬舰的踪影啊。”
　　“就算追上的话……我们能打得过吗？”
　　如同字面意义，在各方所有跟德英沾亲带故的舰全都撤离之后，戴着法国式的船形帽的女孩儿立即收回了同样受创不少的水上机。临走之前，似乎还朝凤翔和Z6的方向行了一个屈膝礼。
　　“……也许我们可以去寻求朴茨茅斯的援助。”若亨·约安尼斯含糊道。
　　……然后，即使是她离开方向的斯拉夫联盟舰队都没有再发现她的踪影，这个水母水姬就这样消失在了波的尼亚湾。
　　“不管怎样，这次演习也好、共斗也好，我们双方都受益匪浅……希望以后我们的友谊能够精进，而非相反。”这对于仅是维护领海和海上交通线的目标来说连遗憾都算不上，若亨·约安尼斯礼节性地向在彼得格勒军用机场送机的普加乔夫提督躬身一礼。
　　“希望如此，希望如此！”约瑟夫·普加乔夫发出了豪爽的大笑。
　　“但愿下次相见的时候海波平靖。”若亨·约安尼斯最后行了一个军礼，关上了军用客机的机舱门。
　　“点子扎手啊……哎，娜塔莎，回来了啊？有什么消息？”
　　身材高挑的少女还是越过上司的肩膀看了一眼正在飞上天空的联邦空军军机，这才说道：“外交部的紧急情报。德国政府半个小时之前中止了与波兰的边境谈判，并向波兰发出了最后通牒：如果不立即撤出西里西亚和斯德丁以南波美拉尼亚地区，联邦陆军将会以武力夺取上述区域。”
　　“……妈了个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