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话 零之轨迹

　　处分决定很快就出来了：俾斯麦上尉从水面舰队旗舰的职务上撤下来，旗舰之职由齐柏林伯爵、斯佩伯爵和Z1轮流担任。顺便这次若亨·约安尼斯还为港内的几个舰申请了军衔，其中齐柏林伯爵晋升为上尉，威悉河和欧根亲王晋升为中尉，斯佩伯爵晋升为少尉。
　　其实军衔这种东西，不同的国家规定也不一样的。像美国、法国和意大利，就完全没有给舰娘设置什么军衔制度，日本虽然有但都是属于“直接派发给舰队提督的可用指标”，纯粹由本港提督来决定，也不能用于本镇守府以外，因此也没人用军衔来称呼舰娘。要说对军衔制度执行比较严肃、由军部对舰娘进行和人类舰长相同制度的军衔审议册封的，也就只有德国和俄国。
　　……再换句话讲，也就是舰娘最高的军衔理论上能够达到少将……但那是长期在基尔这样的大港担任舰队旗舰的主力舰才能获得的殊荣，Z1、石勒苏益格这样的非主力舰就算了吧……齐柏林伯爵要是战斗力再提升一点倒是可以考虑。
　　……总之，虽然俾斯麦的性格在改装之后也彻底变成了熊孩子（德意……吕佐夫：为什么要说也？？？），由于防御方面的大缺陷导致战斗力也不增反降，好在随着北海的这次追击战，北海方面的深海栖舰已经受到了不轻的打击，基本上不会来威胁欧洲大陆近海了（基本上也就是在鼓捣着如何再次进攻“主岛”，正好被英军围着辛辛苦苦“弄”来的登陆舰就是一通大湿球）。21型潜艇在北大西洋一点点猎杀，齐柏林伯爵、斯佩伯爵和Z1带着水面舰队巡游近海，这倒是基本采用了邓尼茨的主张。当然21型潜艇的应用就比邓尼茨的粗放战术要保守多了。
　　德国和斯堪的纳维亚都保障了自己在北海以内所能夺回的权力，俄国要想出来就是直接跟英国对抗，总之跟德国没啥关系。由于这样的原因，即使旗舰丢人了，基尔港的战斗力还不至于造成德国海防的危机。
　　萨莉·布拉德娜在“俾斯麦改二事件”之后，就一直把自己闷在研究室，没有任何动静。
　　其结果，基尔港在3月到4月之间反倒经历了半个月难得的平静时期。……当然，平静也就意味着几乎没有任何进步。
　　“飞行训练……？”从齐柏林伯爵的飞行甲板跳到桌面上，哈特曼的妖精朝自己面前的若亨·约安尼斯、石勒苏益格-荷斯坦、海蒂·伯恩斯坦、Z1四人点了点头。在俾斯麦丢人了的现下，基尔港基本一直就是这样的四帝共治（？）的局面了。
　　嗯……用官方的说法就是，“鉴于目前俾斯麦已不适格担任舰队旗舰，本港的公海舰队现下缺乏合适的旗舰人选，仅擅长传统战列线作战的本人并非最适宜的前线指挥官，故而将本港的一部分前线作战任务交予海蒂·伯恩斯坦中校，由Z1莱伯里切特·玛斯作为秘书舰辅助之。同时申请将伯恩斯坦中校晋升为上校。”
　　……当然，此举之中究竟有几分借机讨好联邦陆军实质上的前线总指挥的意思，若亨·约安尼斯自己心里明白。自不待言海蒂·伯恩斯坦的才能也的确对得起这个职务就是了。
　　“……嗯。”海蒂·伯恩斯坦点了点头，“之前无论数据比对还是实战都已经证明了，我们目前的舰队航空兵无论数量还是机体质量都被完爆……这样的话，只能从兵员素质上下功夫了。上次跟英国合作的时候，我听乔布斯爵士说英美日三国正在尝试制订一套训练海军航空兵妖精的制度，就一直在想尽早将之应用起来……嘛，虽然现在连他们都还没有完全确定如何去做。”
　　“这……海军航空兵我就更不懂了……”埃里希·哈特曼也陷入沉思。
　　“正常训练海军航空兵的话，倒还是有流程的。”海蒂·伯恩斯坦点点头，伸出三根手指，“除了正常的陆航都有的训练规程——起降、爬升、飞行、缠斗、援护等等之外，有三个点是非常重要的：首先是在狭窄、颠簸的飞行甲板上的降落，其次是起飞后迅速集结成队——尤其是对航程极短的我国战机而言，最后是在没有参照物的大海上通过无线电领航，找到预定目标的能力。”
　　“唔……第一条确实是很要命……”埃里希·哈特曼一听到这句话自己都面如土色了。
　　“所以我现在初步的构想是这样：”海蒂·伯恩斯坦说着用铅笔在空中画了一个三角形，“飞行中队所属的航母、1训练舰和1指挥舰，加上护卫的驱逐舰，这样的配置以轮形阵……”
　　虽然飞行训练是开始了，但是等到这样的训练整合出一套行之有效的体系出来，已经是半年之后。所以这里先不去管它。
　　“我说！”随着办公室的大门被一把推开，金色长发的战舰气势汹汹闯了进来。
　　若亨·约安尼斯朝上瞥了一眼，没理她，继续听着海蒂·伯恩斯坦的解说。倒是石勒苏益格-荷斯坦带着同情的眼光看了看曾经炙手可热的超弩级战舰，耸耸肩。
　　“真是！把我这样放置play，你还真是越来越了不起了啊！”见中将叕无视了自己，俾斯麦显然是火气更大了，直接冲上来用力摇晃着中将，“……破交也好舰队战也好演习也好让我陪你搞搞事啦！”
　　“你是(Ich)三(sag‘s)岁(dir)小(nicht)孩(noch)吗(einmal)！（我TM最后再说一次！）”若亨·约安尼斯听了这话顿时无语，恶狠狠瞪着俾斯麦，“你大德意志的令行禁止呢！欧根亲王！欧根亲王！”
　　“啊！将、将军，对不起……”欧根亲王几乎是泪目地跟在俾斯麦身后跑了进来，一阵点头哈腰的道歉。
　　“我也没心情怪她，把你的俾斯麦姐姐大人给我拖走，看好她。”若亨·约安尼斯没好气地瞪了欧根亲王一眼，“再没事冲撞司令部的话……你们俩下个月的工资评定都有好戏看了！”
　　“是……是……对不起……”欧根亲王这次是真的泪目了。
　　“等、等等！我说，让我演习个都不行？喂不要无视我啦！……”俾斯麦的声音逐渐消失在了门外。
　　海蒂·伯恩斯坦朝外看了一眼，终归还是有点于心不忍：“说到演习的话，不妨让法国或者意大利那边的孩子来给咱们的舰队上一课如何？现在的舰队这个样子也不行啊。”
　　“上一课的话也得有能够一点就透的家伙来起个榜样作用！”若亨·约安尼斯揉着肚子，拿出一盒胃药来，“齐柏林伯爵跟战斗舰的家伙就不是一个路数，四个战斗舰全都是这种脑子秀逗的货色，能够受到感动的最高一级也不过是斯佩伯爵，而且天知道现在的吕佐夫即使有斯佩伯爵带动还有没有这个觉悟！舍尔……哼，哼。”
　　总而言之，请法意唱堂会的边际收益太低了，目前暂时先不考虑。至于去找凯恩·冯·施特罗海姆……那啥，跟臭棋篓子下棋怎么着来着？
　　“……算了，没办法，既然图纸改装能把俾斯麦变成熊孩子，说不定也能想办法让她成长回来。姑且等等布拉德娜技术中校那边的进展好了，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压力。”
　　一旁的Z1偷偷松了一口气，她可是一直担心若亨·约安尼斯跟萨莉·布拉德娜的合作关系真的就此破裂的。既然将军即使在善后处理上都是想依靠布拉德娜技术中校而不是去找前卫的外援，看来至少约安尼斯中将并没有真的对萨莉·布拉德娜完全失去期待。
　　“可恶！居然真的不理我啊！闲得无聊都要生锈啦！好无聊好想打船！”虽然还在走廊里走着，但俾斯麦还是一路大喊大叫。
　　“俾、俾斯麦姐姐大人……注意一下影响啦。”欧根亲王在一旁偷偷擦汗。
　　“唔……！”俾斯麦看看一旁走过的21型潜艇，赶紧住嘴。
　　“俾斯麦姊！怎么样？”
　　在另一边的读书室，迎上来的舰是提尔皮茨、沙恩霍斯特、格奈森瑙、吕佐夫、舍尔海军上将。
　　够一支舰队了都。
　　俾斯麦一脸无力挥了挥手：“没有没有！散了散了！”
　　“我、我先走了……”欧根亲王一脸苦笑，退了出去。
　　“尼玛死(Niemals)（绝不）！”
　　大门一关上格奈森瑙便拍起桌子了，
　　“无事(Muss)干(man)时候(so)要吃(lange)包子(warten)（这么久了）！那个家伙是不是瞧不起我大德意志无敌舰队！不搞点事证明咱们的实力，我看咱就真的只能窝在港里当一辈子存在舰队！”
　　“存、存在舰队不好吗……”被低一级的战舰摇晃得晕头转向，提尔皮茨只得勉为其难发表了观点。
　　“一点也不好！不让中将对我们刮目相看的话，日后我们可就真的要被Z舰和航母压在脚底下不得翻身了耶！”
　　沙恩霍斯特毕竟还自持姊舰的身份没喊出来，但态度显然和妹妹是一样的。
　　“我说！俾斯麦姊，”格奈森瑙吼过了也就冷静了下来，敲了两下桌子，想了想之后说，“算了，既然中将不给我们出击指标，我们就自己出动！弄个大新闻，也好堵上司令的嘴！”
　　“同意！”
　　“有必要吗……”提尔皮茨虽然懒洋洋但也反对得不是很坚决。
　　群情激奋中……
　　“……都住口！”俾斯麦突然大喊一声。
　　除了提尔皮茨本来就没大声说话，所以只是松了口气重新躺回去之外，其余四舰都瞬间闭嘴，只是还是神情激动。
　　“瞧得起也好瞧不起也好，要想获得尊重，首先得像军人一样行事！没有命令独走的话，跟意大利有什么区别！”俾斯麦指着格奈森瑙，“……给我回去等消息，我再想想办法。”
　　众人一时无言，只好灰溜溜打开门各回各家了。
　　……她们显然不会知道，有那么一男一女此时正坐在读书室隔壁的会议厅里。
　　“……这还瞧不起意大利人，是不是需要约丹诺少将来给你拿拿龙啊。”
　　石勒苏益格-荷斯坦苦笑着看了看虽然这样自言自语，表情却和缓了不少的司令：“将军，我是觉得以俾斯麦现在这种心理年龄还能守住底线，已经很不错了。”
　　“……嗯，这倒是没错，那孩子还有救。”若亨·约安尼斯耸耸肩，“……我们走。”
　　拿出铅笔在一张公文纸上写着什么，走向萨莉·布拉德娜的研究室兼卧室。
　　把公文纸折了一下从研究室的大门下面塞了进去。石勒苏益格-荷斯坦越过司令的肩膀看到了上面的几行字，有“封闭式105毫米C/33”“把Me155更换为宝马801引擎”“JU87D-4的开发和气冷化”“150毫米C/34的三连装炮塔化”“扩大齐柏林伯爵搭载量并把主要防空武器改为37毫米M/42的改装”五条，然后最下面还有一行，显然就是司令最后加上去的“俾斯麦级战舰拆除鱼雷管、防护和电子战装备强化的改装”。
　　“……就这么塞进去也不说什么的话她会照办么。”石勒苏益格-荷斯坦不禁苦笑起来。
　　“那还能怎么办！”若亨·约安尼斯白了前弩级战舰一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