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那首《丑八怪》

　　 午夜。
　　　　很多人已经睡了。
　　　　不过城市中霓虹灯依旧在闪烁。
　　　　夜色酒吧中，响亮的喧哗声冲天而起。
　　　　无数的向门外跑去，脸色苍白。
　　　　竟然有人要跳楼！
　　　　靳长歌边在电话中极力安慰那男子，一边急匆匆的向外面跑去，然后到了楼底下，抬头看去，在那团楼顶高层处，有一个人就那样平静的站在楼顶边缘儿，看不清相貌，隐隐可以看见他也手中拿着一个手机，凑在耳边。
　　　　在靳长歌身旁也聚拢了很多的人，一道道目光皆是向那楼顶高处。
　　　　“哥们，你看到了么，我到楼底下了，咱们先不要冲动，人的生命可只有一次，所以要慎重啊！咱们先聊一聊好不好？”
　　　　包厢中的红姐与马经理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急匆匆的跑来了。
　　　　他们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一个状况，竟然有人要自杀！
　　　　而且还与他们夜色酒吧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若是发生了这样恶劣的事件，恐怕夜色酒吧首当其中的要顶缸，到时候酒吧肯定是开不了！
　　　　“小四儿，怎么样了？”红姐气喘吁吁的开口道，一路跑来，胸口也是微微有些起伏。
　　　　靳长歌没有说话，用手指了下手机，摇头示意了下，然后轻轻点开了手机免提。
　　　　“靳老师，你不用劝我了，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但我现在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您知道吗，一个人谈了十次恋爱，相了七八次亲都被拒绝的感受吗？您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呵呵，竟然是******都是同一个理由，我长得太丑了！我去******，这他妈是我的错吗？我的长相是有我说了算吗？”
　　　　声音有些声嘶力竭！
　　　　楼底下的人都听到了！
　　　　但每个人都不敢说话，生怕不小心刺激了那个小青年。
　　　　“这样，哥们，你可能不知道我以前是干嘛的，呵呵，说来可笑，我在唱歌之前可是一个情感专家，从我的专业角度来看，我觉得你现在是自己被自己的情感困在了里面，急需要一个局外人来为你分析分析，死嘛，很简单，只要你跨上前一步就可以实现你的愿望！但困难的是我们在死之前要明白自己的情感出了什么状况，你跟我说所有女生拒接拒绝你的理由都是因为你长相太丑，我不相信，虽然这是一个看脸的时代，但看脸只能一时，不能一世，人总要衰老的，到时候好看与不好看还重要吗？看一个人最重要的还是内在本质！你可以将你事情说出来听一听，我从一个专业情感专家的角度来为你的分析一下怎么样？”
　　　　红姐与马经理听到靳长歌一口一个死字，额头上的汗都渗出来了。
　　　　你倒是真敢说啊！
　　　　若是这小青年受不了当真一跃而下，那这个责任谁担？
　　　　这是教唆从犯啊！
　　　　好在电话中那声音犹豫了一会，然后慢慢的传了出来。
　　　　“靳老师，我是一个农村孩子，大学毕业后就到了这个城市打工，你知道吗，在这样一个大城市生活有多艰难，真的很艰难很艰难，好在后来我遇到了一个姑娘，她对我很好，照顾我的起居生活，但我们都没有生活的经验，过了不久后存的那点积蓄就花光了，然后她出了分手，她竟然说我太丑了，她家里人不同意他们在一起，那时我愣了一下，我说我可以为了你去整容，后来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吗，我他妈亲眼看见她上了一辆豪华的宝马车....后来......”
　　　　靳长歌一手掩住手机话筒，向红姐与马经理招了招手。
　　　　“警察什么时候来？”
　　　　马经理压低了嗓音，“现在时间太迟了，公安局说他们要集合队伍，让我们务必拖延上十五分钟！”
　　　　我去妈的！
　　　　十五分钟！你他妈逗我呢！
　　　　靳长歌心里暗骂了一声，还以为我真是情感专家啊！
　　　　他现在可以从那小青年迷迷糊糊的语气中听到一种愤怒，他的情绪极为不稳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一激动跳了下来！
　　　　那他算什么？
　　　　警察肯定会找他啊！
　　　　因为那小青年最后是和他通的电话！
　　　　在社会舆论的压力下，这件事要有人出来负责！
　　　　那个人能是谁？
　　　　必然是哥们我啊！
　　　　“我妈为我安排了相亲，整整八次相亲，她们都给了我一个理由，我相貌不符合她们心中的要求，凭什么啊！这个世界都他妈怎么了？算了，靳老师，我活着已经没有了意义了，我走了！”
　　　　“啊！”
　　　　“老天！”
　　　　只见得那小青年微微仰头，已经看出他脚步微微向前踏出了一小步。
　　　　靳长歌也急了，瞬间运足了丹田，大喝了一声：“有种你就跳吧！你这个懦夫，不敢直面去解决问题的怂包！跳吧，跳下去一切就太平了！你正好什么也不知道了，你以前的那些女朋友可能还会开瓶香斌庆祝一下，啊，这丑逼终于死了！”
　　　　大喝声犹如惊雷在天空炸响！
　　　　那小青年身形也明显一愣！
　　　　楼底下围着的众人也愣了下来，显然没找到靳长歌会这样说！
　　　　“小四儿，你这是干什么？”
　　　　红姐着急的拉了靳长歌一把，你这不是火上添油吗？
　　　　一旁的马经理与吴哥小张人一行人也满脸着急。
　　　　“靳老师，您也这样想吗？”
　　　　靳长歌没有理会红姐，拿着手机大吼道：“对，我就是这样想的，在我心中你就是个胆小鬼，别急着否认，相貌丑，这是你的理由吗？你知道在家里还有等待你的父母兄弟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可你呢？啊？站在楼顶玩跳楼，你以为这样你很威风吗？以死明志？你以为这样做就可以让以前拒绝你的女生都心生愧疚乃至后悔吗？错！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不可能的！你太天真了！”
　　　　靳长歌没有给对方说话的时间，换了口气，继续道：“你不是要听我的歌吗，行，我让你听！你看我长得帅吗？是不是不帅，甚至很平凡，别人说我帅那是给我面儿，我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但我能和你做一样的事儿吗？笑话！”
　　　　靳长歌偏过头来，“吴哥，给我拿过来一个话筒！”
　　　　“这.....”
　　　　红姐双眼微眯，“拿过去给他！”
　　　　“好！”
　　　　然后吴明赶紧取来了一个话筒递给靳长歌。
　　　　“我今天就告诉你，我同样相貌不怎么出众，但我有我的生活态度！”
　　　　靳长歌左手拿着话筒，微闭双眼，酝酿了会情绪。
　　　　在某一刻，靳长歌他突然张开了嘴唱了起来。
　　　　“如果世界漆黑其实我很美
　　　　在爱情里面进退最多被消费
　　　　不管同样的是非
　　　　又怎么不对无所谓。”
　　　　声音有些嘶哑，众人也有些惊讶，他们能够从那歌声中感受到浓浓的感情。
　　　　“如果像你一样总有人谄媚
　　　　围绕着我的卑微也许能消退
　　　　其实我并不在意有很多机会
　　　　像巨人一样的无畏
　　　　放纵我心里的鬼
　　　　可是我不配！”
　　　　靳长歌顿了一下，猛得提高了声音。
　　　　“丑八怪能否别把灯打开
　　　　我要的爱出没在漆黑一片的舞台
　　　　丑八怪在这暧昧的时代
　　　　我的存在像意外
　　　　有人用一滴泪会红颜祸水
　　　　有人丢掉称谓什么也不会
　　　　只要你足够虚伪
　　　　就不怕魔鬼对不对”
　　　　没有人知道在我心底深处藏着一个秘密，一个想做大明星的秘密，我父母不知道，我姐姐不知道，我亲人好友都不知道，因为我怕！
　　　　我怕我说了之后，我连那梦想也不会有了！
　　　　曾经有人听说了我的梦想，他嗤笑着告诉我是痴人说梦，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你配么？
　　　　我是什么的德行？我配吗？
　　　　是的，我不配！
　　　　但我能拥有一个这样卑微的梦想吗？
　　　　可以让我在梦中奢望一下吗？
　　　　请不要这样残忍无情的打破它，刺烂它，粉碎它
　　　　好吗？
　　　　歌声传响在天穹。
　　　　所有人都震撼了！
　　　　马经理吴哥双眼中有些泛红！
　　　　红姐抬了抬手，然后又放下了，幽幽叹了口气。
　　　　小四儿以前究竟经历了什么？
　　　　这似乎是他自己的心声....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一个小四儿！
　　　　原来那整天乐呵呵的笑脸下，也隐藏着这样一份无助的深情。
　　　　靳长歌放声唱着，眼睛里不觉得有些泪花流了下来。
　　　　一道道目光看着那黑夜中身影想要说些什么，但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放声嘶唱的人影，似乎有他自己的故事！
　　　　“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
　　　　“外表冷漠，内心狂热，那就是我！”
　　　　慢慢的，歌到了最后的尾声，等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靳长歌的情绪也渐渐平静下来。
　　　　突然起风了！
　　　　四周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