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破灭的红莲之风（下）

　　但是出乎本杰明和柏妮思的意料的是，兀然闯入巨人的角斗场的第一波攻势并不是从那个传出某种气息的方向而来的。
　　拉夫尔。加洛斯刚刚切离加速器，便扣下扳机，加载在已经变成MA形态的陶拉斯两侧的速射炮便吐出大颗的光弹，让灼热的光之雨朝着帝国军的机动堡垒倾盆而下，使得被无数光弹笼罩的MA机身发出剧烈的闪光。砸穿帝国装甲板的GN粒子弹灼烧到MA的内层结构，驾驶区块附近的结构层第一次被激烈的震荡所贯穿，这让被拉夫尔瞄准的帝国驾驶员不禁低哼起来。
　　“陨石，核弹，莫特格，莫特格他，我的战友们，怎么可能为了你们这些连人类都不爱，连士兵的意义的不懂的混账牺牲。。。。你们，都给我下地狱去找他们忏悔去！！！”在陶拉斯的驾驶舱中，拉夫尔。加洛斯用被抗G药剂和战友们的死别浸染的苦涩无比的嘴巴咆哮着。
　　漆黑的宇宙遭到撕裂，放射状弹开飞散的GN粒子将MA的装甲表层呲咧，赤红色的陶拉斯在距离被他锁定成目标的MA一公里都不到的地方点燃推进器，在几乎速度未减的情况下垂直拐弯，脱出一条血红色的轨迹。
　　“陶拉斯。。。。是OZ的机体么，但是为什么只有一机？”
　　从全景荧幕中望向刻画于星尘之间的红色的轨迹，本杰明将半愕然的目光投注到意外的闯入者身上---资料和记忆中OZ催生出的一种机型，但是眼前的机体明显在那作为蓝本的白色机体之上增加了不少东西；而此时这改装过的陶拉斯正洒落着GN粒子的磷光，仿佛玩弄着MA一般的在MA集群中龙卷风一般的咆哮驰骋。
　　“但是没有造成足够的伤害。”荆棘花的非人心脏再次验证了本杰明的担心，尽管暴风雨一般的GN速射炮对那些抗热抗动能都极佳的装甲造成了伤害，但是却没有带去致命的击毁威胁。
　　而那些MA集群的火线也正将目标逼到集中火线上，自己的思考应该摆到以后，这样告诉了自己以后，本杰明让荆棘花紧急掉转方向。没放过机会，帝国战爵的MA以惊人的速度将巨爪戳向对手，在两人中间漂浮的一台还勉强保留有形态的杰刚瞬间被碾碎爆出一团橘色的火球。冲击波四散开来，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一般，帝国MA的巨爪带动着钢铁的哀嚎扑向荆棘花。
　　荆棘花下部的装甲裂开，之前曾利用隐藏的光束刺将帝国的MS刺穿的尾部机械臂骤然弹出，和呼啸而来的巨爪撞在一起！
　　“快脱离！这不是能这样应付的对手！”在距离接近的瞬间，本杰明将这样的话通过救难频道传递给那台陶拉斯的驾驶员。
　　没有传来回话，但是那台陶拉斯响应了本杰明的建议，瞬间改变了轨道，借着荆棘花制造出的空挡从MA集群的火线网中钻了出去。在陶拉斯加速的下一个瞬间，放射于四面八方的光束就错综于陶拉斯刚才所在的位置。看到陶拉斯千钧一发的逃离光束构成的天罗地网，本杰明凝视观察帝国MA庞大的身躯，他确认到其装甲已经有所破损，也就是说这些家伙并不是不死之身，只要方法正确就能将其击毁。问题在于，如何在足足有17台的MA集群的火力之下在他们分别进入降下轨道之前阻止他们。
　　“估计再过5分钟，他们就要开始分散了。”机载电脑的声音响起。
　　“得针对一点进行突破，打垮那台领队机。”
　　仿佛感觉到敌人内心的焦躁，与其他MA涂装不同的战爵搭乘机猛的掉转机头，MA的口腔上下张开，粒子炮的炮口瞬间喷射出粗大的粒子流向荆棘花涌去。
　　“上当了吧你。”伴随着I-Field的启动和内层光波盾的展开，还有本杰明仿佛松了口气一般的话语。
　　【糟糕！污染的影响其实早就。。。】意识到自己的思考回路其实早就被那个混乱的源头侵入的柏妮思从“将其击毁”的执念中猛然惊醒，将视线投向那个刚才自身就感应到的方向。在光学放大装置的作用下，一台MS的身姿映入她的视界---那台机动战士仿佛一台雕像一般的静立于宇宙空间，没有喷洒出光束和弹头，但是却有淡淡的光辉波纹一般的从它所矗立的地方扩散开来。
　　【该死的！最高等级的安全协议也不能避免他的侵入么？！】
　　“上！”哈曼白色的MS跳到已经变成MA形态的ZZ身上，如同驾驭滑雪板一样抓住杰多的MS，两机完成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九十度回旋，从MA集群的侧翼冲杀进去。胸口涌起【自己原来真的和这家伙在直觉上很合得来】这种又甜又苦的感觉，但是哈曼很快将这种感觉抛在脑后，她全开节流阀，将双臂上的光束炮挺向前方，然后轰出米加粒子弹。
　　仿佛受到什么干扰一样，巨型MA的巨爪狂乱的追逐着哈曼的光束落点，仿佛要将其挡住，使得其中央的部分露出了短暂的破绽。看到这样的好机会，正要激发重型光束炮的杰多却看到MA庞大的身躯一下子位移了一下子，露出身后的另一台MA以及其闪光的炮口。杰多拉起操纵杆的同时，粗大的米加粒子带也轰然扫过。
　　“该死的，就不能简简单单的收拾掉么。。。”杰多这样的低吟从接触回路中闪过，也让哈曼咬紧牙关。
　　那两台MS躲掉部下的主炮炮击已经绕开远去了，应该是去寻找另一次攻击的机会，那种思维的狂风呼啸而过的感觉也渐渐远去，柏妮思屏息将注意力转回那矗立在远方，仿佛独立于战场之外的MS身上---
　　【已经知晓如何使用这种能力的你，为何还要背叛同胞，委身于未开化的野蛮人之中】
　　下一个瞬间，柏妮思兀然的发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场景之中----一幢大楼被粗大的光束击中，被贯穿的破洞扩大着，带动构造结构崩塌，化作巨大的火把一般的大楼带着其中的无数人类一同坠地。。。
　　然后人类溃裂的声音，生命最后的惨叫与哀号以及死亡临近前的呻吟全都如同那坠地时飞散的脏器一般的钻进了她的脑壳。
　　【很凄惨对吧，很痛苦对吧，这是我经历过的一场战斗中所感受到的，连这种痛苦都不知道为何物的你们，有什么资格审判人类，给我滚回虚空之中去！】
　　【如果说痛苦代表资格的话，那么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都是没有资格的愚民。】
　　【谁都不希望痛苦，也都不需要痛苦，但是谁都要不可避免的经历，经历了之后成长起来，一个人是这样，人类也是这样，人类成长了！】
　　【成长了？】
　　在阿兰多的意识中，留下这样轻蔑的讽刺的疑问之后，帝国的第四战爵柏妮思的思维吹起的风仿佛突然停止了一样消散在阿兰多的意识海之中。
　　“死了。。。？不。。。不对。。。。”猛然间从那刹那的幻境中挣扎出来的阿兰多喘息着。
　　“敌人的动作很诡异！”仿佛感应到阿兰多的疑惑，在远处回旋寻找攻击机会的哈曼喊到。
　　敌人的动作变得迟缓了，那股将所有的个体连成网，组成一个毫不动摇精准无比的集群意识一般的力量被什么干涉了。
　　行得通，试图阻止MA集群向地球降下的人们的都瞬间同时产生了如此的判断。
　　“冲过去！”“冲过去！”
　　几乎同时做出反应的OZ驾驶员和杰多同时改变航线，并且让收束于机身后方的所有推进器一口气喷射；哈曼和本杰明也踩下脚踏板，获得推进力的MS和MA向领队的一机冲去。急速袭来的危机让柏妮思机抖动身子，光束的火线随即再度展开，但是刚才那种整个集群仿佛一个整体的行动却在此时消失不见。
　　刚才那种让对方像一个完美的整体一样无法攻破的硬质压力已经消散了，这样想着的哈曼闭上眼睛，精神感应框体的亮度骤然增强：
　　“死吧。”
　　看不见的波动由哈曼的MS上放射而出，包围护住长机的敌群像是被强风吹过一样混乱起来。
　　【小心主炮】-哈曼和杰多的意识中忽然传来阿兰多的警告。
　　“直接冲过去！”如此叫到的杰多将指头放在扳机上，巨大的MA的主炮喷出火光，飞散的粒子狂风掠过，哈曼一面张开I-Field保护机体，一边用右手的光束炮瞄准，并将准星对准那因为光束的余热而发烫的口腔下方。
　　得手了----几乎所有在场的战士都这样想到。
　　“报告大人，得手了。”与此同时，这样的声音也在古伦。加斯特的耳边响起。
　　“哦，柏妮思啊，得手了，那就引爆吧，真的以为帝国的量子思考网络没有加密这个概念么，”以红莲的烈风作为姓名的战爵统领对着通信屏幕点了点头，然后又将注意力移回到自身在忙碌的事情上，“既然该进坑的都跳进去了，那么就开始吧，爱丽丝，传达帝国将令，诺亚作战最终阶段，起爆的同时发动。”
　　【您的意志】---切离感性模块的帝国核心AI如此回答。
　　下一刻，仿佛一个小太阳骤然在深海中升起一样，一股强光从战场的一个角落升起。
　　“终末的闪光照亮吾等前进的道路。”透过逐渐打开的舱门，那光也照进伪装成陨石的运输舱内，古伦将面罩合拢，然后将一道思维指令传递到帝国的网络之中---
　　【那些英雄们，就拜托你们了】
　　【您的意志，吾等的悲愿】四个同样的应答传递到古伦的脑海之中。
　　“那么开始吧。”
　　伴随着这样的呢喃，帝国最精锐的机动战士的双眼骤然亮起，将视线投向正前方那蓝色的地球；三块在陨石群最后的陨石撤去伪装，露出里面如同巨型的卵一般的输送仓，输送仓的舱门打开，密密麻麻的红色光点伴随着古伦。加斯特的视线一起指向人类的母星。
　　“我很快就回来了。”古伦。加斯特对着那个正对自己微笑的女子的立体影像点了点头，然后驾机跃入宇宙。
　　“全机发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