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头盔与番茄干

　　出征的大军离开王城后并没有直接北上，而是一路向东，沿着燕山北麓渡过湖灌水（即今天的海河上游的白河）往今天河北承德、朝阳方向进发。张量山的步军由于装备了大量的车马，行动相当迅速。自小路出城后很快便追上了大部队。当头晚上宿营时步军已经追上了走在最前面的子氏卫队，而作为先锋的新军也赶了上来。两军一起拱卫王帐。
　　完成宿营地的扎设后，张量山和英布躲进自己的帐篷，一起研究图安军行军的路线。张量山拿出一幅自己绘制的图安地图，上面详细的绘出了现代河北辽宁及内蒙一带的详细地形地貌，这让英布惊叹不已。
　　两人一起端着油灯趴在地图上研究。
　　“今天我们大约走了……”英布好奇的看着张量山用一只小轮子在地图上滚了几圈便得出了一个数字：“40里路，主要是出发太晚，加上行军阶段发生了混乱。估计后面几天会快一些。”
　　英布是骑兵出身，对骑兵的行军速度是心里有数的，他估算的数字和张量山用轮子“滚”出来的几乎一样，这让他对张量山格外佩服。
　　“是的将军，末将完全同意。图安骑军一人两马，若是急行军可日行百里。但此番出征携带了大量的材士和无用的王帐，所以速度慢了不少。”
　　张量山看了看地图：“最奇怪的是这行军方向和位置，按说这里不是咱们秦国渔阳郡的地方吗？”
　　英布奇怪的看了张量山一眼：“将军，我们秦国的渔阳郡的边境还在更南边一些的地方，在燕山的南边呢！”
　　“哦？这里不是原来燕国的领土吗？”
　　英布见张量山是真的不知便解释：“这里确属燕国领土，当年李信将军追杀太子丹便经过此地。但我们大秦灭燕后，即刻分兵攻打齐国，所以没有在此驻军。只是夺取了这些燕国城池作为治所。所以……”
　　张量山这才明白，其实在古代的国家之间是没有清晰的国境线一说的，重要的便是城池。守住了城便保住了国，但城与城之间的广大土地却是其它国家军队自由通行的道路。秦国虽然占领了燕国的各大城池，但也只是在燕国旧境保住了一片势力范围。这里还有不少的小国如图安、扶余、旧燕的势力残存了下来。秦国并没有足够的兵力驱逐他们。所以图安自然可以号称“国土千里”其实这千里国土大都和秦国的势力范围重合，只是秦国腾不出手来收拾他罢了。
　　“那我们又是要去哪呢？东胡应该在北面呀！”张量山皱着眉头看着地图。这却不是英布能解释的了。
　　晚餐的时候易小川跑来找张量山，易小川兴高采烈的在张量山面前拿出一具头盔，那是用青铜铸造的半球型盔体加上一只铸成一只面目狰狞的怪兽模样的面甲。盔体上有活扣可以将面甲牢固的固定在盔体上，整个头部就只露出双眼观察外面，这样便能给佩戴者提供最大程度的保护。
　　张量山将吕素转交的那包东西递给易小川：“素素给你的！”
　　易小川讪讪一笑：“我都说了要她不来的，你看又给你添麻烦了不是。”说着打开包袱，里面是一些肉干酱菜之类的东西，还有一只带盖的竹筒。
　　“这都是些什么啊？”易小川嚷了起来。
　　张量山有些泛酸的说道：“这都是你爱吃的吧！”
　　易小川撇撇嘴，又打开一只小口袋，伸手抓出一把拇指大小的干果，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这又是什么？”
　　张量山撇了一眼便回道：“晒干了的小番茄。”
　　易小川摇了摇头打开竹筒的盖子，筒子里散发出一股炒蛋的油香。
　　“番茄炒鸡蛋！”易小川有些惊讶的嚷道：“这丫头在想些什么呢？”
　　易小川盖上盖子将那些食物塞回包袱里，将那袋番茄干果扔给张量山：“都是些没什么用的东西，这个太酸我不爱吃给你吧。”
　　张量山接过那袋番茄干：“你不是爱吃番茄吗？”
　　“那是番茄鸡蛋汤、番茄炒鸡蛋，不是这种干货。”
　　两人随意的说着话，都没有注意边上英布瞪着溜圆的眼睛惊讶的看着这种场面。他完全无法理解这两人的沟通模式，在他看了刚才易小川和张量山之间的几次行为要是发生在秦国军队的将军间足以引起几次决斗了。可眼前这两人偏又是一团和气的样子。
　　“你看！这是玉漱公主送给我的，这才是有用的东西！”易小川扬起手中的请铜盔，将头盔扣在自己的头上又挂上那面甲，立刻变成了一个面目狰狞的武士。
　　“怎么样！威武吧！”易小川带上头盔后说话的声音变得瓮声瓮气。
　　张量山笑道：“威武极了！不重吗？”
　　易小川哈哈大笑着摘下面甲和头盔：“当然重，不过这头盔戴上后就不怕一般的刀砍箭伤了，结实的很呢！比你那只钢盔还要好！对了你的钢盔呢？带了吗？让我看看，看看。”易小川撺掇着张量山拿自己的钢盔出来比比看。张量山看了英布一眼从行李中取出了那只钢盔。
　　易小川一把抢过掂了掂，又带在头上试了试，将钢盔还给张量山：“还是我这个好，还有护脸！”
　　张量山仔细的掂量了一下那只青铜头盔，觉得有些貌似比自己的GK80是要好一些，却也说不出好在那里便问身边的英布：“英将军怎么看？”
　　英布久在军旅，对各种军器自然有极大的兴趣，他将两只头盔都拿了起来掂了掂，比较了一下头盔的厚薄，还用指甲弹了弹。将青铜盔举了举：“末将看张将军的头盔该是铁的应该更结实些。但却比较薄也没有护颈和护脸……”英布停了一下见张量山也微微点头便继续说道：“这种铁盔对弓矢的防御不错，但近战时却很难防对手的劈砍。还是易将军的头盔防护更全面一些。”
　　张量山点头表示同意。的确，现代头盔的防护功能主要是防止弹片对头部的杀伤。自然不如古代防止劈砍的头盔保护的那么全面了。
　　易小川哈哈大笑起来：“我就说嘛！这可是公主送的，要知道还有一套青铜盔甲呢！上面也有好些老虎头呢！可惜太重了不能穿来给你看。可比你穿的那种皮甲好多了！不过就是不好戴，加上头上的发髻更压着不舒服，还老是晃悠。对了，你那钢盔怎么戴的那么稳？”
　　张量山解释道：“钢盔里有内衬头架的，正好有个洞，我的发髻就卡在洞里。”
　　“啊？那怎么办？我这个可没有内衬，骑上马盔就晃得戴不上了！”
　　“要不把发髻解散了试试？”在这一点上张量山也是外行。
　　当一边的英布看见他们试图将钢盔的内衬装到铜头盔中（这当然是不合套的）忍不住插嘴道：“两位大人……关于这头盔的佩戴之法，可否容末将插一句嘴……”
　　张量山和易小川齐声叫道：“对呀！快说！”
　　“我们在打仗前都是先用布缠住脑门，缠上的布的粗细正好和头盔内部一样，然后再戴上头盔把带子系在下巴上就好了。”英布比划了一下正确的头盔佩戴方法。张量山和易小川两人面面相觑，半晌无语……
　　整好了头盔张量山问易小川：“小川，你知道我们要去哪里吗？”
　　“打东胡呀？”
　　“那怎么往东走？”
　　“东胡嘛！不是往东难道往西？”易小川回答的理直气壮一时让张量山无话可说了。
　　“……”
　　“对了，素素哭了吗？”已经走到帐口的易小川突然转过头问张量山。
　　张量山一下子愣了，犹豫了一会终是点了点头。
　　易小川也点了点头：“我就说嘛，素素还是太软弱了，不过玉漱其实也哭啦，嘿嘿！她装作一副坚强的模样，其实眼圈都是红的，这点可骗不了我……”
　　英布坐在帐篷的一角看着铺盖卷上张量山仔细叠好的那件皮衣，歪着头楸着下巴上的胡须，开始琢磨这几个人之间奇怪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