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乱局（4）

　　南明，天兴，清流馆兰芳厅。
　　清流馆是南明政务院下属的招待机构，相当于清国的钓鱼台国宾馆，从建筑布局到内部陈设无一不是按钓鱼台布置，作为主宴会厅的兰芳厅自然也不例外，无论是头顶闪耀着各色光芒的大吊灯，还是脚下的汉白玉瓷砖，抑或是手边柔软的牛皮椅子，只要忽略兰芳厅的规模和外面的热带花草，谁也不会觉得这是在南明。
　　陈河念完了祝酒词，兰芳厅里就响起了清脆的碰杯声和有点儿粗鲁的细微的呼噜呼噜的喝，酒声。这场宴会是专为招待陈河而设的，自然是满桌满桌的军官了。
　　陈河并不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不过在平时，他是不大情愿参加这样的宴会的------很简单，因为吃不饱。不过或许是东道主足够细心，或者是明军喜欢大吃大喝，这场宴会上的菜可比以往丰富多了。
　　宴会的时间并不长，几通敬酒之后就进入了尾声，第二天，陈河就直截了当的找到了南明海军司令萨满，将那份今天早上才由自己和大使拼起来的卷轴交给了他。
　　同南明的其他高官不同，萨满并不是穿越者或者穿二代，而是向小强从基层逐渐提拔上来的，陈河坐在他的对面就能感受到一股与众不同的气息。只见这位名字奇特的上将司令时而眉头紧皱，时而脸色舒缓，给人一种捉摸不定之感。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萨满才将目光移出了卷轴。“既然是主席的要求，那么我向军委请示一下，应该没有问题。”
　　“请吧，”陈河起身，打算坐到稍远一点的沙发上去。
　　“别别别，陈将军不必避嫌，大家都是一家人嘛。”
　　“那就谢谢萨司令信任了，我等会啥也没听见。”陈河笑着坐了回来。
　　“首相已经同意了，咱们上楼去商量正事吧。”陈河和萨满离开了办公室，走上了四楼一间用铁栏杆隔开的会议室里，10名清军的参谋已经在这里等了好一会儿了，过了一会儿，楼下又上来了10名明军参谋，双方的协商团队才算正式到齐。
　　“大家先看看这个，接受任务的就签个字，觉得做不了的就下去，我不会为难那些有自知之明的人。”萨满给了那十名参谋一人一份保密协议。“签了字之后，我就和你们一起留在这里同清国同志协商，谈完了之后到解除之前，你们不能离开海军总参的院子一步，电话可以打，但是只能打给家人，而且我丑话说在前头，电话里你说了什么咱们是听得见的。”
　　“首长，我可以先下去打电话嘛？”一位参谋试探着问。
　　“没问题，要下去的都下去，打完了再上来。”于是一众明军参谋立刻小跑了下去，过了七八分钟又容光焕发的走进了会议室，纷纷在保密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咱们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当然可以，陈将军，你先开始介绍计划吧。”
　　“D-4日，贵军从天兴，苏巴，东方，沙东四个主要港口先后出发，出港后立刻无线电静默，沿着C经线一直走北，在这个地方……”陈河用鞭子指着地图上的中沙群岛说道。“最多两个小时，我们就能会合，然后立刻直扑马尼拉。同时，部署在高雄的空军会开始空袭马尼拉。”
　　陈河一边说，参谋们则在紧张计算，虽然这个时代有无线电，可是双方都要保持无线电静默，所以传达消息只能通过水上飞机，可水上飞机的飞行路程是有限的，以两军普遍装备的歼-3S水上飞机为例，以180节的经济航速携带一个副油箱最多只能来回飞540节，一架水上飞机最多只能侦查8度的范围，即使能够确定大概航向也需要5架水上飞机才行。
　　“我们之间要传递两次消息，如果遇到风暴就在南沙停下来，”
　　“可是我们无法接收五架水上飞机。”一位明军参谋抬头说道。“婆罗洲号的机库和甲板最多只能塞2架歼-3S，而其他的战列舰和巡洋舰也不一定保证有系留点。”
　　“咱们约定个时间，一起弹出飞机就有空间了。”清方的作战参谋说，很明显，他的作风比较大胆。
　　“不行，南海太大了，海上谁也不能保证出问题，要是明军出现弹射器故障导致不能放出水上飞机怎么办？”陈河稳重的摆了摆手，海军学校里的几场经典战例陈河可是牢记于心，可都出现弹射器故障或者被敌舰命中的情况，严重影响了航母的攻击能力，而弹射器的备件本身也不方便携带----航母上的空间可是很宝贵的，像苏联这样造船能力比较弱的国家，最新下水的列宁格勒级甚至有“沙丁鱼级”航母之称，就是因为里面的空间太狭窄了。
　　“那就塞到巡洋舰上去，少带点重油，反正在三沙咱们有六条5000吨级油轮。”
　　“咱们能保证100%的制空权嘛？”陈河转过头问航空参谋。
　　“当然不能，首长，美国在菲律宾大概有550架P-51p型，咱们的舰队只有120架海歼-5，高雄有160架歼-5，而且这些歼-5在执行任务以后还得去中沙机场加油，否则他们就得空中加油，不然飞不回来，而中沙机场只有两条跑道，接收能力有限。”
　　“两位首长，我想我们在三沙的基地不一定能免于打击……”情报参谋也出来刷存在感。
　　“中沙和南沙的歼-4足够拦截那些老掉牙的B-6轰炸机了，而且全菲律宾能够容纳那40架B-6的机场只部署在马尼拉附近，针对的是高雄。”
　　“不，我不是说轰炸机，我是说美国人的东道I，II导弹。”情报参谋一脸严肃。
　　“东道？”
　　“东道是咱们给的代号，美国人叫啥咱就不知道了。”情报参谋用尽量严肃的口吻说。“美国36年部署在菲律宾的弹道导弹，通过卫星照片观察和实拍，大概射程在700--900公里，II型比I型多了一节，达到1250--1500公里，已经是中程导弹了。”
　　“拍到了导弹肯定有发射井，咱们打掉就是。”明方的参谋回答说。
　　“不是发射井，东道系列是车载的，按照最新的叫法叫公路机动导弹，一个车队4辆车，公路机动速度每小时40-50公里，真的不好打。并且这种导弹少说也有80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