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真相（下）

　　阿爾比昂大陸邊緣。
　　尼歐坐在懸崖邊緣，雙腳不停的晃著，看著那一望無際的蒼空，嘴裡哼著不知名的歌曲。
　　「……悲しみも涙も枯れ果てた戦士、気高き血は吠える、翼を広げて……」
　　《怎麼，你也有閒暇逸致哼歌啊？》
　　亞克慢悠悠地從空中飄了過來。
　　「只是突然有感而發而已……」
　　尼歐隨口答了一句，繼續看著天空，絲毫不理會後方戰場的聲響。
　　「明明只有四天不見，為什麼我卻感覺我們好像整整兩個禮拜不見了。」
　　《問題發言禁止！》亞克瞬間打斷尼歐的話，不讓他說下去，隨後疑惑地說道，《威爾斯呢？》
　　「丟下去了。」
　　一人一眼珠之間沉默了一會兒。
　　《……為什麼從你口中說出來的玩笑話都像是真的？》
　　「也許是因為我本身就是個笑話吧。」尼歐勉強掛起笑容回答，「就連剛剛在教堂裡時，露易絲都承認我是個笑話喔。」
　　《……彈額頭攻擊！》
　　亞克突然偷襲尼歐，酒紅色眼珠直接衝向額頭，將尼歐整個人打翻過去。
　　《Head_Shot！亞克得一分！》
　　「死亞克！你幹甚麼啦！」
　　無緣無故遭襲的尼歐，爬起來對著亞克罵道。
　　《我才想問你，你到底在幹甚麼？》亞克毫不留情地罵了回去。《在我面前裝深沉？裝滄桑？別忘了，我比誰都還瞭解你！》
　　《你那種失望語氣是怎麼回事？想要別人追根究柢是吧？想吸引女孩子的好奇是吧？我告訴你，門都沒有！》
　　《啊啊，不好意思，我只是個從頭到尾在你身邊看著一切的傢伙，所以不要這種粗俗泡妞的手法用在我身上！》
　　《玩笑？那又如何。》
　　《要笑就要笑到天翻地覆，笑到所有傢伙搖頭苦笑，笑到所有世界哭笑不得，這不是你當時說出來的豪放宣言嘛！》
　　《所以不要給我擺出那種勉強的笑容！還有這不是安慰！只是因為我看不下去而已！》
　　聽完亞克的大罵之後，尼歐看起來像是被嚇呆了一樣，之後才緩緩說出一句話。
　　「…………亞克你傲嬌了喔…………」
　　《誰傲嬌了啊！》
　　彈額頭攻擊ｐａｒｔ２！
　　尼歐再度倒地。
　　揉了揉還在冒煙的額頭，尼歐爬了起來，再度冽開了嘴。
　　這次的笑容，是如同尼歐往常一樣，那種帶著惡意、帶著戲謔、但是依舊可以看得出是非常開心的笑容。
　　「抱歉抱歉，剛剛一不小心迷失在名為『人生』的道路上了。」
　　《不是『使魔生活』嗎……算了，計較這件事好像沒甚麼意義。》
　　「……亞克你果然是傲──」
　　《你想要ｐａｒｔ３嗎？》
　　「──傲骨嶙嶙、傲然屹立、傲霜斗雪、奧特曼轉世、傲然挺立之人的最佳榜樣。」
　　《我怎麼覺得裡面參雜了一個不相干的東西……回到正題，威爾斯到底怎麼了。》
　　「他是下去了沒錯……」尼歐看著大陸底下，那由阿爾比昂大陸所溢出的水形成的白雲。「瓦爾德在跑路時候，並沒有帶上他的格里芬。既然他都叛變到『光復運動』那邊去了，再用托里斯汀魔法衛隊的代表物格里芬當坐騎似乎不太合適。」
　　「所以呢，我就收下了那頭格里芬。牠似乎也知道自己主人幹了甚麼事，並沒有多作反抗。抹去了牠的使魔印記後，我請牠把威爾斯帶到大陸去。至於威爾斯剩下的事情，就聽天由命了。」
　　《……你就這樣把他送下去了？》
　　「怎麼可能，當然還是有幫他做一點改容工作。而且……我把記憶體交給威爾斯了。」
　　正在空中緩速漂浮的亞克，突然一個失速撞上山壁。
　　《……你、你說啥？！》
　　「有必要那麼吃驚嗎？反正我一個人也用不了那麼多記憶體，還不如給其他人用。」
　　《你想害死威爾斯嗎？！別忘了，威爾斯他並沒有你這種身體，或是才人的鋼達魯烏能力，也沒有驅動器可用。雖然蓋亞給的都是『純正記憶體』，但還是會導致使用者慢慢消耗生命能量，甚至有可能失去心智，最後出現失常情形！》
　　「威爾斯他……是『超常適合者』喔。」
　　聽見亞克的話，尼歐緩緩說著。
　　聽見這個名詞，亞克也安分下來。
　　《『超常適合者』，我記得是指使用者本身和某個GaiaMemory的適合度特別高者……威爾斯獲得的是哪個？同步率多少？》
　　「『Roufeng』，同步率高達九十二百分比。」
　　《『柔風』嗎？就某方面來說還真是相配呢。》
　　「這件事讓我再次覺得，其實蓋亞只是要我將這些東西轉交給特定人物而已，這讓我心裡有些小小的不平衡。」
　　《得了吧，你早就習慣被利用了，不是嗎？》
　　「所以啦，我也準備了幾份東西，打算在這世界推廣呢。」尼歐說完，從背後拿出三份計畫書。「看著哈爾凱尼亞上流傳的封建王國等級制，老實說，感覺實在是有夠不爽的。」
　　「再加上，這還是那臭小子從六千年前建立到現在的制度，這讓『寡人』心情甚是不悅阿。」
　　尼歐露出一副眉頭跳動，雙手在後跺著方步，看起來是想表現出古代皇帝不高興的樣子。
　　《喔，那不知臣下有幫得上忙的地方嗎？》
　　亞克也十分應景的回答著。
　　「當然有，『愛卿』請先看過由『寡人』所編寫的計畫吧。」
　　亞克靠了過去，目光在三份計畫書上一掃。
　　《『遊擊士協會推廣』…………『生命能量之應用』…………『魔法導力器研發』？！》
　　「正解，要瓦解掉這封建制度，最快的方法，就是讓『高端戰力』等於『魔法使』這件事徹底崩壞。」
　　「我想要看，那群自認高人一等的貴族們，知道了魔法力量是不論誰都可以獲得後，那得知最大的依賴被崩壞掉，而出現在臉上的恐懼感！」
　　如此說著的尼歐，臉上瘋狂神情一閃而過，又馬上恢復正常。
　　「但是在改變過程中，必然會出現危及民間百姓安全及地區和平崩壞危機。而且，要讓平民思想覺悟，也是需要一段不短的時間。因此，必須出現一個具有國際性和中立性的組織，那即是『遊擊士協會』。」
　　「相較於需要時間研發的導力器，生命能量應用這件事，反倒是賦予平民戰力最快的方法。用武器隔開子彈，甚至是用肌肉夾住彈頭，這些都只是『生命能量』的小小應用而已。用某個人的話來說：『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它做不到的！』」
　　《那個人，不會剛好是粉髮無節操，一人份節操只能讓他維持一秒鐘的零節操，而平時節操是負值的偽娘？》
　　一人一眼珠之間突然陷入沉默。
　　《……等會，根據劇本你這時候不是應該吐槽我『噓──！不要說出來，我還沒跟他知會一聲，被知道我盜用他的話，後果很嚴重的！』嗎？》
　　「喔，亞克你拿的是上一次的劇本，這次我有跟盧克卡爾德拿到許可了。」
　　《喔……好吧。》亞克突然嚴肅起來，《那為什麼要做到這種程度？》
　　「不為什麼。」尼歐笑著回答，「只是，如果還有機會的話，我想要能夠堂堂正正的，站在『那位』面前。」
　　「在他面前，光明磊落的，說一句──『我做到了』。說起來，我也因此成為了一位遊擊士呢。」
　　《崇拜他嗎？》
　　「也不能這樣說，只是，很羨慕他呢。」
　　「棄劍取棍，只為了守護女兒。能夠承認自身的懦弱，但最後也擔負起自己的責任。」
　　《說得這麼好聽，當年他退出遊擊士協會，你不是認為那傢伙是個不負責任的傢伙？》
　　「是阿……」尼歐看著那無邊無際的天空，眼神中盡是懷念，「但是，他卻是去承擔起他過往所該負的責任，所以──」
　　尼歐跳上附近的一塊大石上，如同要把鬱悶完全發洩出去般，大聲喊著。
　　「這次換我背負我的六千年前未盡的責任了！」
　　「賭上我Ａ級遊擊士『鬼牌』之名！我絕對會讓遊擊士協會在這世界裡，落地生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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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我們是不是忘了甚麼事？》
　　「這麼說來，我也有這感覺呢……」
　　《對了，你那份戰術書上面，到底寫了些甚麼？》
　　「那個阿……僅僅只是第一步驟而已喔。」
　　尼歐從口袋中，拿出了自己寫給威爾斯的信件，將其攤開來給亞克看。
　　《我看看……炸藥爆破大陸風石……密封空間累積……能量指向放出……風來砲啊？！》
　　「老實說，如果有足夠時間的話，利用這份戰術擊落旗艦『萊剋星頓』是有可能的。」尼歐聳了聳肩，繼續說道，「可是，這只是總體計畫的第一部分而已。我真正的目標，是這一份喔。」
　　尼歐再度從不知名的地方拿出一疊紙來，亞克看著封面所填寫的計畫名稱，呆了一下。
　　《……無盡的華爾滋．阿爾比昂墜落計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