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王凤山螳螂捕蝉;马凤池黄雀在后(3)

　　邹如水此时慢慢地开始撤退。王凤山可以拼命，他不能拼。他来李家村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鼓动王凤山拼命以及看这出好戏的。然而一旦拼上命了，他就得撤退，免得伤到了自己。眼看着一场大战不可避免，马凤池立即大喊：“慢着，我有话说！”王凤山双眼通红，大声呵斥：“姓马的，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现在的局势很明白，你要杀我们可以说是易如反掌。不过，你想让我们束手待毙！哼，办不到！”下面的人立即纷纷附和着：“对，办不到！”“办不到！”欧阳道等人再也忍不住：“有本事就来啊。只在那里喊有什么用？你看看我们办得到办不到！”眼看纷争又起。马凤池赶紧大喝一声：“大家静一静，请听我说！”众人一时间寂静下来。
　　王凤山愤怒地看着他，双眼冒火似乎要烧死马凤池。邹如水则是大吃一惊，眼看大功告成，怎么会——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众人想听马凤池要说什么的当口。马凤池双手一抱拳：“王老爷子，今天的事情我看就算了。你们回你们的王家村。我们李家村人绝不袭击你们就是！”一句话让众人大吃一惊。“兄弟，你疯了不是？那、那陈兄弟不是白伤了？”欧阳道瞪圆了眼睛看着他。王凤山一呆，冷声问道：“马凤池，你什么意思？”马凤池一叹气：“在场的各位，我想问你们一句：你们中谁没有妻儿？谁没有父母？谁只是单身一人？”众人默然。显然绝大多数人已经成家，还有一部分虽然还没成家却也有了相好的姑娘。至于父母，更是每个人都有。“各位，如果我马凤池所料不错的话，你们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家里的妻儿老小可都指望着你们的辛苦劳动才能存活！”他顿了顿环顾四周，只见有些人已经低下头。马凤池继续说道：“如果现在大家打起来，你们的妻儿老小会怎么样？他们明天就知道了你们的死讯，会不会哭得死去活来？你们的孩子会不会从小就知道父亲被杀，长大了为你们报仇？你们的妻子会不会从现在开始就告诉他：杀他父亲的凶手就是王家村村民或者李家村村民？你们的父母会不会为了报仇而走上极端？这是腿脚灵便的。如果腿脚不灵便的会不会上吊去见你们？而你们这么做又为了什么？”
　　话说到这里，有人开始垂下了手；有人开始扔掉了武器；有的人脸上愤怒的表情渐渐消失。大家都不是三岁孩子。马凤池的一席话可以说说到了他们的心里。每个人都已经过了冲动的年龄，他们深刻体会到生活得艰辛与不易，尤其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年轻人。正是因为有了家庭，所以更是体会到了父母的不易。正所谓：“不当家不知油盐贵，不养孩不知父母恩！”他们虽然没有多少文化知识，但是对于生活、对于人生、对于家庭却有了比任何年龄段都有更加深刻的认识。因此，听到马凤池说的这些，他们能够想象到自己倒下去后，自己的父母、妻儿会是什么样子。然而这些话对众村民有用，让他们不再冲动，但是对王凤山和邹如水却丝毫不起作用。邹如水本身就是推波助澜惟恐天下不乱，所以他对马凤池说的话只会厌恶、嗤之以鼻。而王凤山如今已是古稀之年。他父母早已病逝，妻子早亡，唯一的爱子还死在了马凤池之手。他如今唯一的心愿就是杀了马凤池，然后自杀。如今马凤池竟然说起这些话，无形中火上浇油。再看王凤山，气得全身打颤，用手指着马凤池：“姓马的，你这畜生。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说什么我们倒下了怎么办？那我儿子倒下了这笔帐向谁算？我、我宰了你这只披着人皮的狼！”说着王凤山举起大刀又劈了过来。欧阳道再也忍不住，过来就是一脚。这一脚往王凤山的胸口踢去。这欧阳道早前是少林寺的僧人，因为喝酒闹事所以被赶出了少林寺，后来索性行走江湖，前几年才被马振飞设计制服。这才从一著名劫匪转变为良善之人。虽然他离开少林寺这么多年，但是功夫不仅没有落下，反而日益精进。对于王凤山的倚老卖老、无理取闹尤其刚才下毒手，他早已下狠心非要置这老头于死地不可。刚才马凤池那些话对他没有什么作用。因为他本身就是孤儿，被僧人收养，所以从小就不知道父母是什么概念。长大后由于先是在少林寺学艺，后来行走江湖打家劫舍，更是没有娶妻生子。如今已经三十多岁，虽然在李家村安家落户，但是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方式让他并不想成家立业。因此，马凤池这些话对他来说可谓触动不大。正因为如此，他才要下毒手宰了王凤山。眼看着王凤山这一刀还没劈下来，欧阳道这一脚已经过去了。马凤池大叫一声：“不好！”紧接着一个箭步冲过去，挡在了王凤山的胸前。与此同时，王凤山的刀挂着风声也劈下来！马凤池眼睛一闭，就要等死。他宁死也不能让欧阳道杀了王凤山。这不仅仅是他可怜王凤山，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如果王凤山一死，李家村就会永无安宁之日，就会直接爆发两村的战争。所以，他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再说马凤池，刚闭上眼睛，就感觉到胸口一阵剧烈疼痛，紧接着肩部一阵热辣辣的疼痛，紧接着腾云驾雾般摔了出去，最后重重地摔在地上，晕了过去。一时间，大家都被马凤池的行为给惊呆了，四处一片寂静。即便是欧阳道。他的腿还保持那个姿势，眼睛嘴巴却睁得大大的；王凤山则是扭头看着马凤池，刀上鲜血淋漓。“大哥！”陈媛媛不知何时出现。她惊叫一声，扑了过去。这声尖叫顿时让众人清醒过来。“马村长”“马大哥”“马兄弟”几乎喊什么的都有。虽然叫法不同，但是大家的内心却是一样的。大家呼啦一声全部围了过去。欧阳道呆立一阵，这才清醒过来：他踢中的不是王凤山，而是马凤池。“兄弟！”他大叫一声就冲了过去。欧阳道长得本身就高大魁梧，再加上一身武艺，所以力气之大在整个李家村都无出其右。只见他双手一分，众人被他拨得犹如草垛一样分开。他直接冲到马凤池面前。如今你马凤池脸色苍白如纸。鼻孔、嘴角血流如注。“大哥、大哥你醒醒！”陈媛媛大叫着，声音撕肠裂肺，令人心酸不已。欧阳道看到马凤池这等惨象，头上仿佛挨了一闷棍，身体晃了晃。他喃喃自语：“是我杀了我兄弟。是我杀了我兄弟。我对不起马叔叔，我对不起他老人家！”他念了几句后，突然大吼一声：“兄弟，哥哥来陪你了！”说着从怀里猛然掏出一匕首朝着自己胸口就要插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