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王云凤借酒消愁;马振飞含冤跳楼3

　　入秋，李家村村民在马振飞的带领下，漫山遍野一片金黄。无论是小麦还是水稻都是大收获：麦穗稻穗沉甸甸，粒粒饱满，好一派丰收的景象。“大哥你真行，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云凤看着田野上忙碌收割的乡亲一个个面带微笑，志得意满。“哪里，这还不是在你的指点下。我只是出出蛮力而已！”马振飞不敢居功自傲。“嗯，胜不骄败不馁，的确是个男子汉，我表妹真是有福气！”她继续赞美着。马振飞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神色，一闪即逝。“小妹，你和我兄弟相处的还好吧？”马振飞望着远方问着云凤。云凤淡淡一笑：“还行吧，每天他忙他的，我忙我的，互不干扰！”说话间神情索然。马振飞怔怔地看着她，没有说话。“干嘛这样看着我？”云凤笑了。“哦，我只是有些奇怪。这似乎不像以前的你！”“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子？现在又是什么样子？”云凤笑着问他。“以前的你活泼淘气，开朗爽快。既有巾帼不让须眉之豪气，也有妩媚慵懒之柔美。”听着他的话，云凤慢慢转过身去：“我、我有你说得这么好吗？”说话间眼睛有些湿润。“是啊，我干嘛骗你！”“现在呢？”云凤声音逐渐低了下去。“现在嘛——”
　　马振飞皱了皱眉，略一思索缓缓说道：“每天愁眉不展，闷声不语，心事重重，好像是受到不好的刺激！我看你最近有些瘦削，精神不太好，你——”马振飞想继续说。“别说了！”云凤突然哭了出来。她双肩颤抖，低着头嘤嘤而泣。她本是表里如一的女子，从小受到的教育，成长环境与他人不同。遇到任何事直抒胸臆，从不会拐弯抹角。如今，随着与郑有才的交往时间越长，内心的压抑反而越多。这与她的性格多半不符。马振飞何等人物，一看到这里就知道自己猜想没错。他虽然不知道王云凤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却也能隐隐约约猜得出来，因此，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人生的道路没有一帆风顺。每一次挫折都孕育着一次成熟。妹妹，珍惜现在拥有的，可也不要太委屈着自己！”“大哥，为什么你能理解我，他就不能理解我？”云凤泪眼婆娑。“这可能是每个人所站的角度不同。他是经商的，自然以追逐金钱利润为目标。而我是种地的，以地为天。所以这也不能怪他！”马振飞轻声安慰。“唉，家人不理解、他还反对我。如今，我觉得真累，早知道这样，就不回来了。”王云凤愁眉不展。马振飞一笑：“一个人走什么样的路是自己决定的。正所谓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小妹，大的方面决不让步，小的方面不妨多做忍让。”“嗯，我听你的。”王云凤点点头。她忽然抬起头来看着马振飞：“大哥，你和有才是兄弟，你们虽然一个务农，一个经商，但这只是选择的行业不同，为什么在很多方面的看法不同？”马振飞一笑：“这并不奇怪，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嗯，谢谢你大哥，我知道怎么做了！”王云凤嫣然一笑。
　　“大哥，回来了？”云梦正在屋中磕着瓜子看书。看到马振飞进来赶紧倒上开水。“嗯，看什么呢？”马振飞喝着水随意问道。“哦，西厢记！”云梦边说边继续看着。马振飞走到前院，看到几盆花已经浇了水，心里很高兴：“云梦，你真行。我在外面忙的时候，你知道浇花了。”“这算什么？我还帮你喂鸡喂鸭了呢！”秦云梦嫣然一笑。“真的？”马振飞有些半信半疑。他还没走到后院，就看到后院有人走了过来。“见过村长！”这人一拱手。“老实叔？”马振飞赶紧施礼：“你什么时候来的？”“哦，我来了一会儿了，您夫人让我帮你浇花、喂家禽家畜，我都喂好了！”陈老实说着，云梦急忙摆手，却已来不及阻止。“这些都是你做的？”马振飞大吃一惊。“嗯，是您太太给了我钱，让我做的。村长，以后您放心在外面干吧。家里的事我包了。您太太给的多，我要好好谢谢你！”陈老实满脸堆笑。“老实叔，你家的地怎么办？”马振飞问着。“嗨，有了钱，还要地干什么？大侄子，以后我每天这个时候来，帮你做饭、打扫家务。您和太太就好好地休息。这样您也舒服，我也赚钱。你说是不是？”“老实叔，谢谢你。只是从明天开始，您不用来了。家里的事情我自己会做。今天多谢你了。”“明天不来了啊？”他显得非常失望：“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你和我说，我一定改。你知道，我这人老实，木头脑袋一个。”“不，你做的很好。只要你将你的那一亩三分地收割好，侄儿就感激不尽了。”“这、这——唉！”陈老实跺跺脚，非常失望地走了。“大哥，你这是干什么？”云梦有些不解。“唉，云梦，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这样做，你为何总是不停呢？”马振飞有些生气。“大哥，我这样做没什么不对呀？你每天在外面忙碌。我习惯了别人伺候，如今，我只是找个人将家里打扫干净，难道还有错吗？”云梦不解。“你——”马振飞指着她，想说话却不知说什么好。“大哥，李家村有几家比较富裕的不仅丫鬟婆子一大群、护院保镖一大帮，甚至妻妾成群，他们当中就包括王家和郑家。他们每天就是喝茶听戏，田地里的活儿让别人去做，每天给这些人多少钱，我觉得这很正常呀？为什么作为一村之首的村长就不能这么做？大哥，你怕什么？”云梦站起来步步紧逼。“云梦，别人这么做是别人的事，我作为村长就不能这么做。如果这么做，我就不配做这个村长！”“为什么？难道村长就注定了要吃苦受穷？”云梦有些恼火。她想不通这和村长这个职位有什么关系。“是，做村长，就必须这样！”马振飞更加恼火。“不行，我就是要这样做！”云梦抗争到底。“你——”马振飞指着她，不知道说什么。“你让我走吗？”秦云梦问着。马振飞哼了一声，故意没有说话。“好，我走！事实证明是你错了。我走了，你可别找我！”云梦说着哭泣着往门外跑去。马振飞一生气，索性把门一关。他回想起两个人第一次商量这件事的情况。
　　当时，云梦每天都往这里跑，不是做饭就是做家务，晚上再回去。一开始，她觉得很新鲜，尤其是晚上，马振飞回来后和她吃完饭，两人一起谈天说地，或者数星星做游戏，充分享受着这甜蜜的爱情。后来，她逐渐厌烦了这一切。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情，每天都是重复着昨天的事。她曾经作为富甲一方的大家闺秀，怎么能吃得了这种苦？所以，很多时候，马振飞回家后，每当看到云梦在皱着眉头坚持忙碌。他就特别心疼，赶紧抢下她手里的活儿。让她歇息。“大哥，咱们能不能雇个佣人？”云梦边洗手边说着。“云梦，你是知道的。咱们家没钱，雇不起。再者，作为村长，不能开这个头。”“为什么？没有钱没关系，我有！”“你有钱是你的。将来你嫁给我，是我养活着你，如果用你的钱，那成什么了？我岂不是吃软饭？”马振飞笑着。“讨厌，谁说要嫁给你啊！”云梦害羞地笑着。马振飞一笑，没有说什么，但是内心非常甜蜜。“对了，刚才你说你是村长，不能开这个头，为什么？现在好多人都有田地不耕种，而是雇人呢？”“云梦，咱们和他们不同。你说的这几个人我清楚得很。他们都是家里本身有几个钱，然后到县城做点小买卖赚的。我作为村长，注定了就是一辈子为村子的发展尽心尽力。如果我也这样做了。固然，别说有郑兄弟帮我们，即便是我自己也自信不会输给别人。可是这样一来，大家可就容易荒芜农田，一个个钻进钱眼里了。到那个时候，不是攀富，就是斗富。人，如果一旦掉进了钱眼里，就再也跳不出来了。那个时候，为了钱，打架斗殴、赌博****可就什么都有，唯独没有了以前的那种勤劳耕种的精神头了。”“有这么严重吗？”云梦有些不相信。“云梦，有句话或许不该我说。但是既然你问到这里，我就不能不说了。”“什么？”“为什么你家是三凤县首富如今却到了这一步？为什么你表哥总是骚扰你？为什么王家、你们家、前任知县以及我那兄弟之间斗个你死我活？归根到底还不是一个‘钱’字折腾的？”云梦大吃一惊。“前车之鉴，岂能重蹈覆辙？”她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