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徐怀义负隅顽抗;江行笑智取官银(2)

　　县衙后院，徐守正家。“太太，有人求见。”一丫鬟推门而入对王世蓉汇报。“不见，谁都不见，给我出去！”王世蓉正在这里忐忑不安。隐隐中她也感觉到这和徐怀义有关。俗话说儿子是娘的心头肉。如今儿子关进牢狱，只是作为嫌犯。如果徐守正找到证据，按照他的性格，必然会拿徐怀义开刀。然而，这件事毕竟是他自己惹得祸。别人都无法插手。王世蓉深深后悔，后悔自己对儿子平时太过宠溺，所以造成了现在的恶果。“他说他必须见您，因为他来就是为了二少爷而来。”这丫鬟小声说着。“啊！快快有请。”丫鬟赶紧出去。不一会儿，郑有才也就是江行笑来到了房中。“阁下是？”王世蓉并不认识郑有才。郑有才一笑：“在下姓江，名行笑，乃二公子徐怀义的结拜兄弟，见过太太。”王世蓉如今对徐怀义的任何朋友都深恶痛绝。她冷眼看了她一下：“你来有什么事？”江行笑一笑：“在下来此是为了二公子而来。”“你知道什么？”王世蓉有些吃惊。“该知道的，在下全知道；不知道的，在下一概不知。”“哼，你就不怕我把你抓起来交给老爷审理？”王世蓉疾言厉色。江行笑哈哈大笑：“太太，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但是我更知道你不敢。”王世蓉冷笑一声：“来呀——”“在——”说着一群保镖冲了进来。自从发生这起勒索事件后，徐守正即便是在家里也配备了大量的保镖。“给我把这姓江的抓起来交给老爷处理。”“是——”众人过来就要动手。江行笑冷笑一声：“太太，如果你抓了我。我敢保证：徐怀义必然死在我的前面。”“你、你什么意思？”王世蓉大吃一惊。江行笑看了抓住自己的两人。“放开他！”王世蓉只好妥协。江行笑一笑，悠悠然拿起桌上王世蓉的杯子，左右看着，边看边说：“这个杯子如此精致，我很喜欢，所以拿在手中。”他顿了一顿：“如果不喜欢了，就这么一松手！”说着，他松开手。“啪”的一声，杯子顿时粉碎。“你、你到底什么意思？”王世蓉有些愣怔。江行笑看了这些人一眼。“你们都退下！”众人怏怏而退。“说说你的目的。”王世蓉看着他。“让我见见二公子，我有话对他说。”王世蓉如今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略一思索只好答应。“你让我丫鬟领着，必然无事。”“多谢夫人。”
　　“大哥，好久不见，一向可好？”江行笑看到徐怀义。徐怀义猛然抓住大牢的铁栅栏“你这个卑鄙小人，竟然还有脸来见我？”徐怀义眼中恨不得喷出火来。江行笑看了一眼身边的丫鬟。徐怀义冷哼一声：“小翠，你先出去。”“是，少爷。”小翠低应一声走了出去。看到小翠走出去，徐怀义再也忍不住低声喝道：“我问你，秦浩怎么还没死？而且还好端端地来到我家？你到底是何居心？”江行笑长叹一声：“大哥，别提了。咱们中间出了叛徒。本来我想亲手杀了秦浩。其中一人自告奋勇，让我在外面等着。你也知道杀人毕竟不是喝酒玩女人，所以我就偷懒，没想到，唉！”徐怀义冷笑一声：“你少耍花样，你这番鬼话我岂能再相信？”“大哥，我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我的来历你知道的清清楚楚。咱俩如今同坐一条船。如果你把我供出来，我照样活不了。”徐怀义一听，倒是有理。“那你来干什么？”“我这次来是告诉大哥一个好消息。”“哼，什么好消息？”“你爹已经找到了你大哥的尸体！”“啊，这、这算什么好消息？”徐怀义睁大了眼睛。“别着急啊，我还没说完呢！”江行笑一笑：“他找到了又能怎样？他照样没有找到你杀人的证据。更何况你还有不在场的证据？”徐怀义长吁一口气。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赶紧问道：“万一他对我们俩的日常行踪逐一调查怎么办？”江行笑冷笑一声：“这是办案的必然程序。大哥，小弟既然敢这么做，就是要试试这位知县大人有多大的能耐能够把这案子给破了！”“对了，我还忘了，你干嘛拿那张纸条又勒索我爹二十万两？”徐怀义赶紧问道。“大哥，人不为己谁肯早起？更何况那二十万两也是你爹搜刮民膏所得。再说，这些钱我还得打点弟兄们呢！”“那你下一步怎么办？”徐怀义问着。“有两件事要办。第一，你来个死不承认。你爹了解你的行踪后，无非会查到你赌博、嫖妓。那几个庄家我早已打点好，让他们封口。再说，他们已经得到了你的还债，也不会乱讲。至于怡香院，我相信你已经见识了小桃和那老鸨的表演天份。他最后会查到我这里，你就告诉他我的住处。他查来查去也不会查到我这个人。”“哼，你想的太简单了。秦浩和徐守正联合就意味着政商两界的联手。依照徐守正的权力和秦浩的财力，别说你这个大活人，即便是只苍蝇。只要他们愿意，想飞出去或者飞进来都不可能。”徐怀义毕竟从小到大对于官府之事了解一些。“放心吧，这个我自会处理。至于你大哥那方面就更好处理了。他所结交的都是文人墨客。最后即便是查到小红，那也无妨。小红已死，她的父母早就死了。这条线索查到这里也就不了了之。”江行笑胸有成竹。徐怀义点了点头。这才长出一口气，然后横了他一眼：“还算你有些良心。”江行笑一笑：“大哥，你虽然有牢狱之灾，却是有惊无险。我相信你过不了多久就会放出来。小弟此来还有一件事。”“什么事？”徐怀义没好气。“你爹和你姨丈如果联手搜索每一处地方。人好说，因为人是活的，可以颠倒黑白，死的说成活的。可是你那二十万银两，不，应该说是十万银两被他们搜出来。届时别说这十万银两不保，连那看守银两的保镖都被他们抓住，那可就——”徐怀义大惊失色：“这——”“大哥，你的家人亲戚可都在三凤县内。他们一天找不到是正常，一个月找不到只能说明办事不力。如果他们找一年再找不到。这就说不过去了。”“那你说怎么办？”徐怀义如同被上了绳套的马驹，往哪里奔跑完全由江行笑说了算。“依兄弟看，不如交给我来处理。”江行笑双目炯炯。“哼，说了半天，原来你还想贪我这剩余的十五万两银子。”徐怀义冷笑一声。“大哥，小弟如果想要得到那笔银子由不得你不给。比如我可以将庄家的欠条、小桃老鸨都交给你父亲。”他顿了一顿看看徐怀义的表情。果然，徐怀义脸色大变，嘴唇哆嗦几下却始终没有说话。江行笑冷笑一声：“不过，小弟不会这么做。因为这样的话，对你我都不好。咱俩毕竟是一条船上的人。所以，我还是建议你自求多福或者看看你家还有什么亲戚。”一语惊醒梦中人，这句话让让徐怀义立即想起了自己还有个舅舅。他心中一动，立即说道：“这件事不用你操心。”“既然如此，小弟告辞了！”说完，江行笑扬长而去。
　　徐怀义在牢里来回踱步，他思索良久，终于忍不住：“来呀！”官差进来：“二公子有何吩咐？”“请我母亲过来！”“是！”官差退了出去。一会儿功夫，王世蓉走了进来。“儿啊，你受苦了！”王世蓉说着就要隔着铁栅栏抚摸他的脸庞。“娘，孩儿不孝！”徐怀义知道再也隐瞒不住，猛然跪下。“你、你难道真地——”王世蓉大吃一惊，后退一步。徐怀义点了点头。“你、你这个畜生！他可是你大哥啊！”王世蓉说着弯腰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我、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畜生来！”“娘，我——”“不要叫我娘，我不是你娘，你也不是我儿子。”王世蓉气愤难消。“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娘亲你啊！”徐怀义争辩。“你为了我？”王世蓉不怒反笑：“你劫持你姨丈勒索二十万两，本来就已经犯下了滔天大罪。如今你竟然连自己的父亲也敲诈勒索。你、你——”王世蓉气得嘴唇哆嗦，说不出话来。“娘，勒索姨丈是我不对。但是绑架大哥，虽然不是我干的。但是我认为做的对。”“你什么意思？你勒索你父亲还有理了？”王世蓉仿佛不认识他一样。“娘，你回忆一下，这两年我爹对咱们娘俩怎么样？我大哥是他原配所生。当年出生时就克死他娘，他娘难产而死。所以我爹觉得非常内疚。从小到大，我爹是不是事事顺着他？对我呢？我虽然有父有母，可是除了你之外，他对我总是沉着脸。还有你，他对你怎么样你应该比我清楚。”“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甚至我也受了很多委屈。但是，他毕竟是你同父异母的大哥啊。虽然你父亲对我们不好，但是你大哥对我们还是很不错的。你难道忘了小时候你俩下河捉鱼，你掉进河里。是谁把你救上来的？”王世蓉依然争辩。“我知道大哥对我不错。但是，我爹对他的异常疼爱让我嫉妒。我感觉是他是死了娘，而我却是死了爹。”“啪！”王世蓉抬手又是一巴掌：“不许你这么说你爹。”“我说的是事实。你打死我也这么说！”王世蓉想抬手再打，但是看到徐怀义脸上红肿起来，又觉得不忍心，因此沉默不语。“娘，以前的事情就不说了。单说现在，我出去三四天不回家，他连问都不问。如果大哥一天不回家他都着急。我花钱是您给的；大哥花钱却是随便拿的。”王世蓉知道徐怀义说的不是真话。不错，徐守正是非常疼爱甚至溺爱徐怀仁。因为他母亲难产而死，让他一出生就没了娘。但是，徐怀仁从小就忠厚善良，才德兼备，而且非常懂事。他母亲在世的时候，虽然自己和他母亲争宠，免不了磕磕绊绊。但是，平心而论，徐怀仁却是个至诚君子。这也是为什么徐守正喜欢他的另外一个原因。而自己这个儿子，从小就顽劣异常，读书写字样样不行。上树抓鸟下河捉鱼却是样样在行。长大以后，一个学富五车，品行端一；一个吃喝嫖赌，道德败坏。究其原因，还是自己太过溺爱。如今徐怀仁竟然死在了自己儿子手里。想到这里，王世蓉忍不住泪水涟涟，沉默不语。徐怀义以为自己打动了娘亲，于是继续说着：“娘，以后爹百年之后，家产不问可知就是那小子，不，是我大哥的。难道你忍心看着孩儿和你颠沛流离吗？”“你爹不会这么做的。”“哼，我爹必然会这么做。所以我要先下手为强。先狠狠敲诈他一笔，然后将他儿子处死。”徐怀义咬牙切齿。“以后你想怎么做？”王世蓉知道事情无可挽回，只好走一步是一步了。“娘，那五万两银子，我还了债，还有十五万两。我想请娘帮忙将其转到我大舅家。”徐怀义说道。“为什么？”王世蓉有些不理解。“如今爹和姨丈定然找到了大哥的尸首。不问可知，爹他们回来必然会联手将整个三凤县翻个底儿朝天。”“干什么？”王世蓉有些疑惑。“干什么？找人又找钱。找人是找杀人凶手，找证人来证明罪魁祸首就是我。找钱就是找他们两个的钱。”“对了刚才那人是什么人？”王世蓉有些平静。“哦，他、他是我的结拜兄弟，我们以前相处不错，听说我出事了，所以特地来看看我。”“他和这事有关系吗？”“没、没有！”徐怀义知道如果将江行笑抖露出来，自己可就真的完了。“真的？”“他只是知道我做的事情，也劝过我。可惜我没有听。这个主意就是他给我出的。”徐怀义说着。他知道江行笑掌握着一切的证据。自己如今身在大牢只能暂时委曲求全。只要自己从大牢出来，就是豁出性命也要干掉他。王世蓉想了想：“如今只能走这一步了。大哥对自己非常疼爱，必然不会出卖自己。如果将银子放到他那里，不失为一条上策。”她用充满失望地眼神看着一栏之隔的儿子，虽然天涯咫尺，感觉上却是咫尺天涯。为了儿子，做母亲的又能怎么办呢？想到这里，她无奈地点了点头。
　　江行笑在徐怀义门口严密监视着。不一会儿，从门口出来一老头，他是徐守正的管家，身后跟着一顶轿子。他马上跟了过去……
　　在三凤县东北角一条胡同里面。说是胡同其实早已破败不堪，年久失修。这里的人家早已搬走。王世蓉的轿子就停在这里。此时，轿子是空的，管家自然也不在。江行笑自言自语：“怪不得我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原来是在这里。”他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最里面隐隐约约传来搬动的声音。“小心点，别碰坏了。”这是管家老王的声音。江行笑看着王世蓉俏丽地站在旁边，不时地用手帕捂一下嘴巴和鼻子。显然，养尊处优习惯了的她对这样的环境定然不会适应。江行笑一声轻笑：“是啊，如果碰坏了，可就麻烦了。”在来回走动的声音和搬运磕碰的声音中突然传来这一声言语让大家大吃一惊。所有人立即作出反应。那些搬运箱子的彪形大汉伸手就要往怀里掏枪。管家早已掏出枪来，轻声喝道：“什么人？”江行笑缓缓从外面走了进来，笑容满面显得愉快至极。“你是什么人？”老王冷喝一声。“是你——”王世蓉显得很惊讶。“咱们又见面了，徐夫人。”江行笑抱拳施礼。“你来干什么？”王世蓉冷冰冰地问着。“在下是给徐夫人出点子来了。”“什么意思？”王世蓉回答。“在下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他顿了一顿，看到大家脸色更为紧张，手里的枪械已然抬起。他继续说着：“不过，你们想这样大摇大摆地运出城去。有没有想到后果？”“哼，难道还有谁敢拦着不成？”“当然没有人敢拦。毕竟你是知县夫人。他们长了几个脑袋，敢拦你的车子？”“那你还废什么话？”“他们不敢拦你的车子是因为他们怕你。因为你是知县夫人。”王世蓉听出这里话里有话，心中一动，问道：“你想说什么？”“我想说的是这三凤县还有什么比知县夫人还让他们惧怕？”王世蓉心思灵敏，她心中一动，脸色大变：“你是说徐守正！”“不错，如果徐守正问起来，他们说是你的命令，将这车子运出去。虽然徐守正抓不到什么证据，可是这重大嫌疑会罩在你头上，把你软禁在家，寸步难行。届时，他会各个击破，一一撬开你和徐怀义的嘴巴。而这东西到了你大哥手里，更会让他认为这一切是你大哥在后面主持策划。我这么说不过份吧？”王世蓉冷哼一声，没有言语。王管家一笑：“那么，依照阁下的意思应该怎么做？”“很简单，让他们查。”“什么意思？”“你们先装车。时间不多，要做好这件事，不那么容易，必须齐心协力。”王管家一听，深以为然。他一招手，其他人立即继续搬运起来。“只要你们……”江行笑说完，继续说着：“这样，大概可以瞒天过海了。”王世蓉等人觉得这计策的确高明。王世蓉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如此帮助我们？”江行笑一笑：“我是谁？二公子已经告诉你了。我的目的就是想赚笔大钱。”众人半信半疑。
　　夜幕降临，城门马上就要关闭。“隆隆”之声传来。是五辆马车的声音。“站住，干什么的？”城门官兵将手一伸，拦住盘问。一管家模样的人走了过来，满面笑容：“官爷，您辛苦了。我们要运点东西出城。”“什么东西？打开检查！”这管家招了招手：“我家主子在轿子里面，如果您要检查，可否过去和我家主子打个招呼？”这官爷一听立即火冒三丈：“什么？要我到他面前打个招呼？老子今天非要让他下来给我打个招呼。说，你们是什么人？”这管家没有办法，赶紧附耳过去：“知县太太！”这官爷大惊，满面惊疑。管家招了招手，往轿子旁边走去。这军官赶紧走了过去。等管家撩起轿帘的时候，这军官一看，赶紧满面赔笑。管家放下帘子，领着这军官来到车子面前命令车夫打开车子。“不用了，不用了。既然是知县老爷的车子，不用检查了。”“哎，公事就是公事，岂能乱了章程？”说话间车子打开，管家领着守城的军官逐个观看，果然里面都是一些县里面的腊肉等干制品。“我家太太的大哥喜欢吃咱们三凤县‘张五常’店铺做的腊肉，每次都要里这里买。太太说了，既然这么爱吃，那就运几车过去。反正是风干的，容易放，让全家都能吃上。”说话间，这管家拿起这军官手中的枪，一枪扎在腊肉里面，然后使劲搅拌几下。“大人请看，这里面可有别的东西？”这守城军官嘴上说着：“不用看了，不用检查。”但是眼睛却审视得非常仔细，然而仔细观察之下，的确毫无异状。“要不要查看其他的车子？”管家笑着问。这军官赶紧摇摇手：“不用不用，检查完毕检查完毕！”说着赶紧扭头对着大门的官差：“开门——放行！”管家一拱手，抬头带路，走了出去。
　　城外，车子停下，王世容下轿，管家赶紧接着。“老王，前面我就不送了，你千万要小心。如今我和二公子的身价性命都在这里。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我给你讲清楚了。你自己掂量一二。如果你办成了，这知县的管家头上会带个知县师爷的帽子。如果办不好，你任何帽子都没得带了。”“太太放心，小人知道怎么做，必然会尽心尽力办好这件事。”“嗯，到了李家村见到我大哥，将所有的情况都和他说清楚。至于你的老婆孩子，我这里帮你照顾着，你放心吧。”这句话说得管家打了一个机灵。他当然知道“照顾”是什么意思。虽然心中恨极了这个女人，却无计可施，只好躬身施礼：“多谢太太！”
　　看着大车滚滚而动，比大车提前出来的保镖如今护着这几辆大车慢慢消失在了夜色之中。王世蓉看了看，双手合十，双眼一闭，默默念了几声“菩萨保佑”，然后转身上轿回府。
　　江行笑尾随在后面，看着这一切，得意地一声冷笑，然后一声呼哨响起，路边立时站起来十多个人，每个人身上背着一大捆腊肉。一人笑道：“大哥，这次弟兄们可要几天都要吃腊肉了。”江行笑一笑：“腊肉？如果把这些换成银子，你们想吃多少还不容易？”大家哈哈大笑，随即跟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