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兄弟同心秘商议;怀义醉酒遇新知


小说:边塞风云录  作者:羽翼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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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郑有才。他一方面思考着如何对付以徐守正为首的官府和以秦浩为首的商界对手;另一方面也时刻关注着马振飞。兄弟两人如今各自遇上了有生以来最险恶的局面。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苦无对策之际,马振飞悄然来访。王世均的失败让他轻松下来,所以王世均对于马振飞的监视也就不了了之。正是因为这样,马振飞才能借着亲自购买石材的机会来到三凤县。“大哥,你怎么来了?”郑有才又惊又喜。虽然不知道李家村形势怎么样,但是马振飞满面春风来到这里就说明了李家村一战,他已经赢了!“兄弟,王世均暂时输了一场,我还是村长。这次来是特地购买石材以及请一些工匠师傅回村的。你这里情况如何?”郑有才长叹一声:“他们双管齐下,多点出击,兄弟有些难以应付了。”说着,有些泄气地低下了头。“我不是把那袋东西给你了吗?难道不管用?”马振飞大吃一惊。郑有才苦笑着说:“如今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徐守正封了我所有的店铺;秦浩断了我的卖家让我无法进货;那姓王的小子却又偏偏在我十八家被封店铺对面开了同样的店,抢走我所有的客源,让我无法出货。而店里的伙计、掌柜的我还得一一把他们赎出来。所以,这段时间忙得焦头烂额却又毫无用处。”马振飞没想到形势这么严峻。他安慰着郑有才:“也不能说没有意义,最起码经过这场风波,你店铺的掌柜的、伙计都会对你忠心耿耿,忠贞不二。这就是我爹说的任何时候都要抓人心。”郑有才叹口气:“唉,能否熬过去还不一定呢?”两兄弟一时无言。马振飞来回踱步,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对郑有才说道:“兄弟,不要泄气。这王世均和徐守正秦浩是亲戚,蛇鼠一窝。如果不解决他们,我也只是暂时平静。所以,我们必须从根儿上打掉他们。”“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他们本身是亲戚,铁板一块,我们又怎么能各个击破呢?”马振飞说着:“我倒是有一主意,只是这主意太过阴损。如果我爷爷、父亲泉下有知,恐怕容不下我。”说着摇了摇头。郑有才眼前一亮急忙说道:“大哥,俗话说得好:‘遇文王谈礼义,逢桀纣动干戈!’这刀子是杀人的工具可也是救人的工具。因为你要看杀的是什么人!如今我们对付的恶人,就得以毒攻毒。”马振飞思考一下,仿佛是在回忆:“嗯,我爹也这么说,任何行为不要拘泥于形势,正所谓邪中有正、正中有邪。你说得对。”说着,他拍了拍郑有才的肩膀:“如今我虽然赢了王世均一次,可是对他而言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损失。相反,他们很可能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轻视我们,定然会对我们重视起来。所以,要打就得从根儿上打掉他。”“大哥的意思是?”“目前王家左手握着权力、右手握着金钱。我们首先打掉他的就是他的权力。”郑有才眼前一亮:“你是说朝徐守正下手?”马振飞点了点头。郑有才睁大了眼睛:“这、这从何说起?”马振飞叹口气朝外看看没有其他人,就附耳过去……“你怎么知道的?"郑有才大吃一惊。马振飞一笑:“你在三凤县不是一年两年,对于他们三家的关系知道得比我更清楚。而你从小就是小心谨慎、未雨绸缪的人。我不相信你对于今天这种局面没有做一点准备?”郑有才拱手一笑:“大哥,我真是佩服你,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做了一年多的准备,本来就是要应对这局面。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所以,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记住,对于死不悔改的,一定要除恶务尽;对于回头的,得饶人处且饶人。现在,为兄就拭目以待,看看你如何大显身手除劲敌的!”“小弟做的不周之处,还望大哥指点。”郑有才显得非常有信心。
  马振飞在三凤县呆了三天,三天内不仅订下了石材还聘请了专业的工匠师傅,才回了李家村。
  傍晚,知县徐守正家。“大哥,不要叹气,李家村村长?哼,在我眼里还不是一只蚂蚁。我只要用手一捏,他就得死得挺挺的。”徐守正得意地说着。“唉,我知道。只是这样的话,李家村可就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王世均唉声叹气。“这样吧,我觉得咱们还是对付郑有才,采取各个击破的计策。”王云龙说着。“这郑有才如今蹦达不了几天了。店铺被封,上下游我们通吃。他还有什么?”秦浩冷笑着。“嗯,非得逼得他把郑家大院也卖了,滚出李家村才行。”王云龙咬牙切齿。“姑丈,咱们下一步怎么办?”王云龙问秦浩。秦浩看了徐守正一眼,缓缓说着:“他店铺虽然被封,但是如果真的要卖,还是有货的,因为他完全可以将这货品转到其他方面去卖,这样就成了游击战了。咱们不能陪着他这样玩儿。所以,我想将他的货品一把火给烧了。”秦浩咬着牙看着徐守正。徐守正思考着:“这事做得干净利索,既要堵住其他人的口还能够烧个干干净净。这样做是不错,只是,暂时不能这样做。”“为什么?”王世蓉问着。“如今我封了他的店铺,你断了他的客户。这事儿闹得已经在三凤县沸沸扬扬了。如果上面查下来再加上咱们这层亲戚关系,说实在的,我可是吃不消啊。”徐守正皱着眉头。“守正,不至于吧?现在全国上下谁不贪?”王世蓉问道。徐守正老脸一沉:“放屁,你一个妇道人家懂得什么?听说这个知府才刚刚上任,姓林,上则下徐。这是一个嫉恶如仇的狠角色。从一介布衣开始,就与乡绅对着干。如今做了知府被当今皇上派到这里来,自然是有其深意。如果让他知道我们联合起来欺负打压一个乡下的少年商人。哼,别说是我,即便是在场的你们每个人都跑不了。”徐守正疾言厉色。大家正襟危坐,谁都不敢动一动。或许这就是“官威”吧。“怀义呢?”徐守正发了一阵牢骚后突然发现少了一名听众。王世蓉有些尴尬,似乎有些难言之隐,嘴唇动了动没有说出来。“快点说,去哪儿了?”徐守正本来就有些烦躁,如今更是恼羞成怒。王世蓉吓了一跳,赶紧低声说道:“他、他出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宴会去了。”“啪——”徐守正猛然把桌子上的茶杯扔掉,摔得粉碎。“不学无术的东西,整天就知道吃喝嫖赌。你是怎么管教的?”徐守正指着王世蓉。他是知县,一县的父母官,自然有资格发火。王世蓉没想到他今天如此大的火气,有些害怕,但是当着自己哥哥和妹妹妹夫的面,尤其是还有王云龙侄儿这个晚辈的面,岂能被他吓住?王世蓉猛然站起来:“孩子光是我一个人养吗?你干嘛去了?那贱人在世的时候,你每天就知道往她房里跑,你管过我们孤儿寡母没有?如今可好了,那贱人死了,你就埋怨我没管教好儿子。有本事你找你那个儿子去。”徐守正气得全身哆嗦,颤抖着双手指着他:“好、你好大的胆子。我、我让你一口一个贱女人。我、我和你拼了。”说着,徐守正就要冲过来殴打王世蓉。王世均王世倩兄妹俩岂能看到自己的亲人吃亏,赶紧过来拦住。“妹夫,妹夫,别和她一般见识。这丫头从小就是这个倔脾气,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王世倩赶紧拉着王世蓉走出来,“姐姐,别和姐夫闹别扭。他堂堂的知县大老爷,本身就忙,偶尔发发火是正常的。你就不要和他怄气了。”王世蓉泪眼婆娑,攥住妹妹的手:“妹妹,我受够了。你是不知道他有多横。以前有那个贱人的时候,他根本不理我。现在那个贱人没了。他没办法了才拿我们娘俩当人看。”说着抽搐了一下。王世倩赶紧拍拍她的背。王世蓉继续哭诉:“你外甥不就是在外面交了几个朋友,平时喝喝酒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他是年轻人,有自己的生活圈子。你说是不是?”王世倩赶紧应承着:“是啊,你看我家云梦,虽然是个女孩子,还不是一样想出门就出门。还有云龙,虽说还是个孩子,可也是每天跟着他姑丈东奔西跑。姐夫是管教的太严了。谁还没有几个朋友呢?”王世倩有口无心地劝说着。
  “谁还没有几个朋友呢?”徐怀义如今在怡香院里醉醺醺地说着。“哟,徐少爷,您有多少像我们这样的朋友呀?”旁边一女子浓妆艳抹,眉黛添春,放荡地笑着,正所谓:“春意透****,春色横眉黛。”徐怀义一把搂过来,亲了她一下:“爷交友遍天下,像你们这种货色少说了百八十个。”“讨厌,什么货色不货色的这么难听?”这女子举起花拳就要撒娇地捶打,徐怀义哈哈大笑。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徐怀义吃饱喝足了,看了看窗外,晃晃悠悠站了起来,喊了一声:“老鸨——”老鸨赶紧走进来满脸堆笑:“哟,徐少爷,吃的还好吗?梅花伺候的还行吧?要不您再吃点?”徐怀义打着饱嗝:“很、很好。梅花伺候得挺、挺好。算算多少钱?爷付了。”梅花听到付钱,立即眉开眼笑:“哟——爷,您真是准时,每次从来不拖欠。”说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看着徐怀义的腰包。徐怀义最爱别人奉承。他哈哈大笑,得意洋洋地说着:“那当然,俗话说赌博有赌品,喝酒有酒品。如今,爷是嫖妓有嫖品。”说着边从腰包里掏银子边哈哈大笑,紧接着就是一片阿谀奉承声。老鸨看着他拿出银子,赶紧摇手说着:“爷,您这次不用花钱了。”徐怀义眯着眼睛看着老鸨:“为什么?难道说你这怡香院成了慈善堂了?还是怕少爷我给、给不起你们钱?告、告诉你们,老子有、有的是钱。”“不是,徐少爷乃知县家的少爷,这点钱算什么?我的意思是说这钱已经有人给了。”徐怀义醉醺醺地一愣,晃着脑袋:“给了?谁给的?是谁吃饱了撑的替爷付的钱?”“那人年龄和您差不多大。现在正在怡香阁等着您哪!我估计他是知道少爷您为人仗义、爱交朋友,所以慕名而来就是想交您这个朋友。”老鸨满脸堆欢。“嗯、这、这还差不多。不过这人倒是挺、挺知道我的脾气的。知道爷我嫖完了爱赌一把。所以在怡香阁等着我。好,爷这、这就去找他。”说着,他由几个下人扶着晃晃悠悠地下楼,然后往怡香阁走去。“爷,您慢走啊,常来玩儿啊!”梅花含情脉脉,娇声喊道,那表情似乎真是恋恋不舍。等徐怀义下了楼,看不到身影了,她猛然翻脸,露出一种厌恶之情:“呸,没用的东西,搞了老娘一身!”边说边往房间里走。到了房间,独自一人的时候,看着凌乱的床铺、杯盘狼藉的桌子。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正当她若有所思之际,就听到老鸨的声音又传来了:“梅花,出来接客啦,冯老爷来啦!”梅花一惊,赶紧擦擦眼泪,到镜子旁边照了照,然后补了补妆就满脸微笑着走了出去……
  再说徐怀义。他晃晃悠悠地由人扶着就来到了怡香阁。这怡香阁在怡香院对面。怡香阁与怡香院是三凤县最著名的花街柳巷中位置最显著也是最有名的两处场所。这里是男人的天堂,即便是女人看了,也恨不得下辈子做男人。如今,徐怀义在怡香院潇洒完毕后就来到了怡香阁。这是他的多年想成的习惯,也是他的名言:“吃喝嫖赌吃喝嫖赌。那就得先吃喝再嫖赌,这就是顺序。要不,为什么不赌嫖喝吃呢?就是因为吃饱了才好干事儿。”所以,这位徐知县之子是这里出了名的纨绔子弟,更是妓院赌馆等最欢迎的客人,可也是最得罪不起的客人。如今,这位客人来到了怡香阁,此时怡香阁灯火辉煌,里面嘈杂之声不绝于耳,庄家的“下注”、“开”“一二三——小”不绝于耳,而那些赌徒们骂爹骂娘声更是响彻整个赌馆。赌馆分为五层,最底下那层是一大厅,里面有三十多张桌子,每张桌子正上方都有吊灯,那个时候虽然电灯还未普及,但是,在三凤县,这座由郑富国投资兴建的赌馆却是生意兴隆,里面设施堪称豪华。二楼则是包厢,类似饭店,这里都是一些社会高层人士在这里作为消遣娱乐甚至秘密商谈之所。看着大家正在吆五喝六地赌着,他顿时如同找到了知己,赌兴大发。“少爷,楼上有人等着呢!”“谁在等我?”“那人说是你的朋友,一切都为您准备好了!”徐怀义大为高兴:“没想到我这没见过面的朋友竟然深知我心。也罢,人家既然这么热情,我也不能不给面子。走,上去看看!”怡香阁与怡香院差不多。随着楼层高度的增加,每层客人的身份也在增加,当然赌注也在增加。到第五层也就是社会地位等级最高、赌注最大。可以说要想进这一层赌博,钱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还要看你的身份、地位和名望。所以,无数人都梦想着能以在这里豪赌一次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闲言少叙,书归正传。一位年轻人在最豪华的一间包厢里正等着徐怀义。徐怀义走进来看着面含微笑的这位年轻人。这人年龄和自己差不多,长相俊雅,一副儒生打扮。“徐少爷,请了!”“你是哪位?”这人赶紧掏出一颗烟递给了徐怀义,然后双手一抱拳:“在下姓江,上行下笑,江行笑。”“哦,原来是江朋友,久仰久仰!”徐怀义皮笑肉不笑。江行笑一笑:“客气,客气。在下久仰徐少爷大名如雷贯耳,知道您爱交朋友、为人非常讲意气,所以今日慕名前来就是想和徐少爷交个朋友,若有打扰之处,尚请谅解。”徐怀疑哈哈大笑,双手一抱拳:“客气客气。我还没有谢过你为我在怡香院付钱的事儿呢!江朋友既然如此赏脸,那咱们就玩两把?”说话间看着桌上的麻将牌脸上显出急不可耐的表情。江行笑一笑:“在下对这个不太精通,只是知道徐少爷您对此非常在行,可以说在整个三凤县要提起玩这玩意儿谁最高明那还就得说是您!所以,在下这次是特地请您露两手,让小弟学学。这不——”说着他指了指前面的那三个人,“这三位也算是个中高手,如今三缺一,还要多多向你请教呢!”这番连吹带捧的话让徐怀义早已不知天南地北。他大马金刀地坐下:“好,既然如此,我可就不客气了。”江行笑还没说话,他已然坐下。那三人也相继落座,双臂齐挥、十指乱摸,开始了“长城大战”……
  从傍晚开始到掌灯时分再到黎明。可以说整整一个通宵,这几人一直在屋中没有停过。到了清晨的时候,房间里传来一声爽朗大笑,这是徐怀义的声音,“我与你们几位是相见恨晚啊,没想到昨晚玩得这么痛快。对不住,在下赢了这么多。”边说边往自己钱包里放银子。“徐大哥真是好手段,高明、高明。在下佩服。”“哪里哪里,我这也是碰了好运气而已。现在,我身心疲惫,再玩下去就得非得输回去不可。在下这就撤了!”说着有些愧疚地站起身来。要知赌桌上的规矩是:赢者是无权说撤的,也就是无权说不继续玩儿的。这是仅次于耍诈的恶劣行为。只要输家不开口,赢家绝对不能走。这是规矩。徐怀义在赌场上混迹多年,焉能不知。只是昨晚一晚上赢了七百两银子,这可是他以前一个月的好运才能赢的数字。所以,非常兴奋,对于江行笑这位朋友自然从陌生人转变成了亲兄弟。“既然如此,大哥就好好休息,咱们下次再玩。”“这样吧,下次,下次我请你。嗯,这样吧,明天吧,今晚我要好好休息,明天还是这里,还是我们几个,咱们不见不散。”徐怀义显然意犹未尽。“好,那我明天掌灯时分还是在这里恭候您的大驾!”徐怀义一抱拳,率人扬长而去。江行笑看着他离开,表情显得似乎很得意……
  从此徐怀义江行笑两人的交情如日飞升,从陌生人到一般朋友,从一般朋友到知己,从知己到莫逆。短短一个月的功夫就成为了谁也离不开谁的拜把子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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