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人针合一

　　五千个在哪里？七千个怎么办？十万个为什么？——约瑟夫·鲁德亚德·吉卜林（一本国内流传最广的科普读物名称的出处）
　　操作系是念能力者中的博学派，拥有卓越的头脑和缜密的逻辑，从来不打没把握的战争，对于事物的充分了解后才开始行动的处世哲学，伊尔谜毫无疑问就是这一类念能力者的代表。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句格言就是他今天学到的最大收获，一个看似散漫自在的酒鬼却拥有稳坐团队第二把交椅的实力，也学到了“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这句标语，这个团队里的一只宠物猫都可以轻易的击败自己，自己确实应该保持谦虚学习的心态。
　　派克诺妲很快收回了玛奇身上的念能力子弹，解除了“酸和痒”记忆的后遗症。
　　睁开眼睛，注意到自己丢脸的姿势和所在的位置，恢复正常的玛奇立刻从派克诺妲的怀抱里几乎是用跳的方式挣扎了出来。
　　“丢脸！太丢脸了……”她心想，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玛奇也绷不住脸红了。
　　达摩拍拍手，结尾说：“好了，好了，切磋到此结束，观众们可以散场了。”
　　算是给了玛奇一个台阶下，其他人也心领神会，默默地以最快速度回到酒店。
　　伊尔谜并没有回房间休息，而是开始了达摩传授的每日例行训练。
　　俯卧，十指弯曲支撑在地面上，肩膀和肘关节垂直于地面，双肘弯曲向正左、正右方撑开，大小臂间的夹角约为120度，双脚踩地，身体离开地面，躯干伸直，头部、肩部、胯部和踝部保持在同一平面，腹肌收紧，盆底肌收紧，脊椎延长，眼睛看向地面，保持均匀呼吸。
　　少林七十二绝技之卧虎功——主要用于核心肌肉群的一种训练，流行于现代中的平板支撑训练就是它的简化版，表面上只是简单的静止动作，但是正常人很少能超过2分钟以上，曾有一位世界级的奥运冠军训练平板支撑的最长时间也只有3分钟。
　　胸肌、背肌和腹肌是身体躯干的中心部位，是四肢的核心，习武之人所谓的根基就源于此，身体基础并不是十分优秀的伊尔谜，现在通过训练已经可以达到每日1小时的支撑时间。
　　训练的地点并不在健身房，而是这座百米高楼的顶层天台，平均风速约为16.7米/秒，伊尔谜在普通人连移动都很困难的七级强风中稳稳地固定在天台边缘，距离坠落只差一指头的安全距离，但伊尔谜的身体却不动如山，表情也安之若素，似乎还很享受这种接近生死一线之间的感觉。
　　当他最后筋疲力尽，全身无汗可出的时候，一个人躺在天台的边缘上，伊尔谜拿出了父亲赠予的手表，在依稀的月光中看着上面的指针，深黑色的瞳孔一动不动，任由极速的风流不断地吹动他前额上齐眉的刘海，此刻，伊尔谜身边的时空仿佛都静止一样，他自言自语道：“没有任何一丝一毫可以浪费的时间了。”
　　第二天开始，伊尔谜像是变成了一整套《十万个为什么》，开始向身边的每个人一一请教问题。
　　达摩是一个例外，首先，伊尔谜觉得这位大哥简直是一个人形藏经阁，每次一提出有什么问题他就丢一整套体系出来，让他照着练，而且绝不重复，虽然十分渴望变强，不过伊尔谜并不希望完全按照别人设计的路线修行；
　　其次，达摩提供的不是一个完全适合伊尔谜自己的模板，只有自己才清楚自己想要的，所以伊尔谜很少向达摩主动提问。
　　其实伊尔谜所想，也正是达摩希望他所想的，因为对于潜能巨大的孩子，他十分推崇“放羊式教育”，
　　放任孩子的思想，让他按照自身的嗜好来自由发展，不过多地干涉和局限孩子的自我选择性；他想要学习什么样的技能，他想怎么样来安排自己的学习时间和方法，无论是什么样的想法，孩子们完全取决于自己的判断。
　　对于阴兽部队的“填鸭式教育”，主要是为了短期内提高对方的战力，而且阴兽等人在天资方面比揍敌客家族血脉的继承人差得太多，并不符合“放羊式教育”的条件，所以达摩选择因材施教，并没有一视同仁的做法。
　　伊尔谜向玛奇请教的是中医的针灸对人体机能的作用，算是很高明的投其所好策略，医学是玛奇最擅长的领域，自己得意的技术自然需要有机会展示出来，所以内容如下：
　　“人体周身约有52个单穴，309个双穴、50个经外奇穴，共720个穴位。特别强调的是‘死穴’，分软麻、昏眩、轻和重四种，各种皆有九个穴，合起来为36个致命穴。熟悉这些穴位，生死搏斗中，很适合你作为杀手使用。你看，这是百会穴……”
　　“啊！”一声惨叫。
　　“对不起，不小心插上去了，放心，我第一次用，力道很轻，不会危及生命，咱们继续，这是神庭穴、太阳穴……”
　　“啊！啊！”两声惨叫。
　　…………………………
　　这次教学让伊尔谜深刻认识到了人体穴位的作用，完善了黑暗街拷问技巧的念针对身体控制的更深层次技术，同时玛奇也很开心地将达摩送给她的《鬼门十二针》在伊尔谜身上全部试验了一遍。
　　派克诺妲是最讨厌教学生的，但毕竟在揍敌客家族白吃白喝了那么多美食美酒，还得到了稀世珍宝的“九龙杯”，所以也难得打起精神一回，给伊尔谜开了一堂脑科学的课。
　　派克诺妲拿出她最爱的酒具，调出不同颜色的鸡尾酒，用调酒勺选择不同酒的颜色写字，边做边说：“今天告诉你的是混淆大脑的——斯特鲁普效应。”
　　一开始，派克诺妲用热情海岸写出“红”字，用自由古巴写出“黑”字，伊尔谜并不要求被试念出这些字，而是要求被试说出字对应的颜色。由于字色一致，伊尔谜很快就回答出来了对应的颜色，接着她用血腥玛丽写成“蓝”字，用绿色玛格丽特写成“白”字，用蓝色夏威夷写成“紫”字，字色完全不同，结果伊尔谜被测试的反应时比字色一致时的反应时要长得多。
　　派克诺妲接着说：“你的迟疑说明判断力受到影响，是由于字色矛盾时的认知过程受到干扰，在报告字的颜色时受到了字的意义的干扰。字义和书写的颜色——呈现的刺激包含着两种信息，而大脑对这两种信息的加工是不同的。
　　当这两个信息同时输入时，想只对其中一个信息加工而不对另一个加工是难以做到的。因为对字义的加工容易，所以人总是倾向于报告字义，然而我的实验条件又不允许作这种反应。因此，两种加工过程容易发生竞争，从而导致字义对书写它的颜色的干扰。”
　　伊尔谜从这个试验中得到了很多灵感，事后还提出是否可以依靠利用念能力影响人体的大脑判断力，让一个人在认知过程中大脑只接收到自己想要其接收的一种信息，用类似“洗脑”的原理人工构建对方的思维逻辑体系，不过派克诺妲对于他这个充满想象力的主意不感兴趣，讲完课就去睡觉了。
　　伊尔谜没有停下来，他甚至放下身段，与团队中的“宠物”猫老大一起玩游戏，向其请教之前变身的第四十八代猫老大，传说是“千面猫妖”原型的面具·巴斯特在易容术方面的经验，猫老大自己虽然是半桶水，但是丁香猫的妖怪猫系血脉传承十分强大，“冥府守门者”召唤来的前代猫老大都是可以保留记忆的，猫老大可以让面具·巴斯特附身教学。
　　猫老大在教学游戏上玩得很开心，只见它的小爪子抓着一张伊尔谜的照片，捣蛋猫完全不晓得自己手上抓的东西价值近1亿戒尼，化身前代猫老大，摇头晃脑地指着照片说：“看看这张照片，今天给你讲讲化妆中的基础——‘三庭五眼’：
　　三庭：指脸的长度比例，把脸的长度分为三个等分，从前额发际线至眉骨，从眉骨至鼻底，从鼻底至下颏，各占脸长的1/3。
　　五眼：指脸的宽度比例，以眼形长度为单位，把脸的宽度分成五个等分，从左侧发际至右侧发际，为五只眼形。两只眼睛之间有一只眼睛的间距，两眼外侧至侧发际各为一只眼睛的间距，各占比例的1/5。化妆师的工作就是对五官的比例进行微调……”
　　伊尔谜聚精会神地听着，还时不时做着笔记。
　　博采众家之长，补一己之短，伊尔谜学习猫老大在化妆方面的知识，结合自身修行的黑暗界潜行变装的技巧，开发出了利用念针操纵面部五官肌肉的独特易容术。
　　从玛奇、派克诺妲、猫老大身上的学习，三位一体，各有千秋，让伊尔谜获益匪浅，逐渐完善了日后自己的一套专属念能力体系——人针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