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话 谈笑风生

　　虽然前文一下子把时间支到了四月，但那仅仅是叙述一下田中健助事件的已经于世界大局没有任何影响的余波而已。而我们所要着眼的时间，依然还是在3月上旬，田中健助事件发生后不到一周。
　　“……回来了。”
　　随着明显十分疲惫的招呼声，樱庭晓一如既往愁眉苦脸地推门走进办公室，身后还跟着依然也不知道看没看穿的樱庭响。
　　“啊，司令官。”
　　结果办公室里除了大淀只有坐在轮椅上读书的前驱逐栖姬和推着……总而言之两小根。ハルサメ推着自己的轮椅想往前迎接：“怎么样了？听说您去京都参加一个陆军相关的比赛规则制定……”
　　“……是去顶缸受气遭瘟的！”樱庭晓用力扶额，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叹息。
　　“诶诶诶！”
　　正如刚刚对ハルサメ抱怨的那样，樱庭晓夫妇这次就是去顶缸受气遭瘟去的。
　　啊——没错，他们是受凯·班宁斯之托去位于京都的“战车道规则制订委员会”讨论飙坦克的规则制定的。之前这一年这个莫名其妙的飙坦克项目火得简直炙手可热，已经由娱乐项目进化为逸种体育竞技赛事了，连海外都有人开始对此产生了兴趣——比如英国和美国。
　　一变成体育赛事，胜负便会影响到各种奇怪的方面，各种肮脏交易就免不了了不是。实际上，种种仔细一看完全是作弊的、把战车完全改成了顶着一个空外形的完全不同的现代车的膜改在之前的全国赛中已经满天飞了（就连立顿家大小姐都把黑太子步兵坦克强行改上了一千马力），更不要说各种把只存在于计划中甚至连图纸都没画好的车用现代技术做一辆符合其基本数据的车出来的了。（装备能发射APFSDS的17厘米45倍径滑膛炮和7.92毫米全自动机关枪、24厘米厚复合装甲+爆炸反应装甲、1500马力引擎、149吨重的自称E-100的怪物你可见过？要不是凯·班宁斯捅吉野博之的这一刀导致他们一时拿不出资金来，上次决赛西住家是真打算开这个出来的）
　　总之，制定规则规范化飙坦克比赛使用的车辆，看来是必不可少的了。大致上规则也无非就这么几个方面：1、权重制，一边开重坦克一边开轻坦克的话数目还必须一样这就极度不合理，是要完全分开轻中重坦克不得同台竞技，还是出台权重规则？2、准入规则，量产的车型肯定能参赛、连图纸都没有的计划肯定不能参赛，其余明确的计划车呢？3、对战车的复原和改装要求，至少种种用着相当于地球战后甚至这边最尖端技术膜改/“复原”战车的情况必须禁止。
　　总之，各种意义上有个实际来自地球且懂陆军的顾问是必须的，但是实际一去樱庭晓瞬间明白了凯·班宁斯为何神秘兮兮避开明明是陆军所属的秋津丸并且没有请舞鹤的俾斯麦的原因。
　　……这帮货色讨论的根本不是比赛平衡，而是如何确保每次都是德系夺冠以免自己赌本无归啊！
　　比如这边这位毛丽霞小姐提出的分级比赛规则：轻中重坦克分成三级，每个代表队要分别参加三次比赛（可以是同一批人也可以不是），一辆战车算哪种只看其生产国在1945年的宣称，坦克歼击车和自走火炮依其底盘并入战车系（自走火炮不变，坦歼则视为底盘的等级高一级，但重坦克底盘的坦歼依然算重坦克），然后每个团队的成绩按照三种权重分4:2:1（轻坦克一定是权重1的，至于中坦和重坦哪个比较重要可以讨论）计入总成绩；准入规则只要做出模型就准入，改装规则只要使用该国（不包含哪怕共享了技术的盟国）在退出战争之前使用的技术即可，反之则不可（法国按维希政权算，即截止于1940年）武器只要不改变炮塔外部轮廓即可。这不是明摆着说劳资就是要拿E-50吊打中坦组、E-100吊打重坦组然后轻坦克就算不参战也能躺赢么？
　　再比如那边那位木野子女士提出的权重比赛规则：英法苏坦克按首上护甲厚度计算权重、美国和德国坦克按主炮口径计算权重、其他各国按重量计算权重……计算规则都不一样这是何等严谨的设定构筑力啊卧槽？？？
　　然而，就算是这样的规则居然得到了众委员的一致欢呼……这帮人是上过一次天台十年怕井绳为了保本连这个赛事的前途都不要了呀！话说为了保本的话不赌不就得了？
　　第一天的时候樱庭晓还徒劳地试图从二战全世界陆军的战术角度来提出反对意见，但被众人连续十几次关爱德黑的眼神之后樱庭响首先看懂了：这帮人要的不是公平与否，而是对德系有利与否。……其实这个从话术上也是很容易指禄为马的。
　　于是接下来樱庭夫妇完全改变了策略，比如对毛丽霞小姐的计划，樱庭晓扔出了一张龟式坦克歼击车的图纸并且把这种确实出了一辆样车的图纸车吹得天花乱坠。
　　比如对木野子小姐的规则，樱庭响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现场印卡拿了一张所谓的“17磅对战车炮搭载型M18地狱猫驱逐战车”图纸出来，额……这东西要是真的可以有，怕不是无论算作英系美系都可以对哪怕鼠式坦克造成成吨的威胁啊。
　　然后，等到在场众人被短暂吓住之后，樱庭响现场传授了一下二战闪电战——具体来说是装甲先锋理论的人生经验，众人一听说德系的经典战术就是要轻重坦克配合的，瞬间不敢再提分级比赛制了。
　　咳……至于后来德系一辆虎推到死之类的，反正用了这个之后纳啐输了不是？这帮子连军校都没上过的委员显然是没有思考过零战烈风的辩证问题的——当然啦，重坦平推、RMB玩家这种打法在实际的战争中再怎么辩证也是作死，但在战车道这种斗兽场世界里已经够王道了呀！
　　总之，最后总算在樱庭夫妇的主导下制定出了以主炮长度（重点）、首上厚度、重量（因为会让德系之前傲笑武林的底牌亨舍尔动物园变成废铁，其权重值在众评委的一致怒骂下被压到了相当低的程度）和最大速度（显然加进这个来是为了给鼠式坦克挣点面子，但是……樱庭晓瞧着黑太子步兵坦克的图纸意味深长地点了同意）综合考虑的权重制并且规定了各种原型车的权重值。准入制度以1945年9月以前是否有样车为标准（这就直接毙掉了E系列和一大票法系），魔改则是要求：
　　1、先以该车在地球二战时原有参数和技术复原好原车，再进行改动；
　　2、重量不得超过史实中的同类，含1945年9月以前出图纸的计划（同类指本战车系列同为坦克/坦歼/自走火炮的各型，如M10貂熊最多可以改成M36杰克逊的吨位；后半句的意思是黑豹可以改出没样车的豹II的吨位……当然，P43bis这种东西他们也不会在乎的）；
　　3、护甲技术和使用的引擎必须在1945年9月之前曾经被该国（所有政权，法国包括戴高乐和贝当，捷克包括流亡军和斯洛伐克，以此类推……然而这就是樱庭夫妇留下的陷阱了）使用过；
　　4、使用本系列本国或该国家其他系列在1945年9月之前尝试过的炮塔外形（如英美苏日不得采用突击炮炮塔但LT-38可以，其实原本樱庭晓都没想到后半句。追猎者强吹无敌啊，虽然其实用在亨舍尔动物园上毫无意义……这种事樱庭晓可没有提醒的义务）；
　　5、使用该国在1945年9月以前曾经生产过或进口/缴获后在战场上使用过的火炮（但以战车为单位缴获的火炮不算，这一句显然是要卡苏系车换德系长75炮的路子。至于88炮……天要下雨，派普要杀人，随他去吧）；
　　6、副武器只能使用该系列史实中的同类，含1945年9月以前出图纸的计划中使用的非主武器，且超过20mm的副炮位必须严格依照同一辆车，想要膜改副炮的可以洗洗睡了。另外，依然不能使用火焰喷射器、生化弹、4管以上火箭弹等针对人攻击的武器；
　　7、……等等，关于炮弹没人想要阻止樱庭响说什么？那就只要历史上给该主炮用过的都可以喽。……后来终于还是有人不明觉厉地反对了，改为1945年9月以前使用过即可。
　　大体来看，这个制度表面上不偏不倚，其实在这种斗兽场世界的环境中是给除了苏德之外的欧美各国和日系争了很多得分的，被评委直到通过都完全忽视的东南欧各国的轻型坦克歼击车（尤其是突击炮式的）更是一跃成为隐藏的十里坡战神；鼠式坦克则是直接可以报废了。至于苏系……苏系就算之前在这种斗兽场世界里平战也从来没虚过德系，虽然在权重分上苏系那些在战后才大规模量产的好货比德系某种意义上更吃亏（倒不如说苏系才是主要受委员会针对的一方），但总体来讲不差什么。
　　“于是？大淀，之前这一周都发生了什么？……田中中将的MIA我倒是已经知道了。”
　　“是……昨天佐仓提督横须贺跟中国的苗督师进行了一次友谊演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