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泪（二十二）

113.
sx西安。
王娜翻阅着日历，看看是否在近两月内抽出时间出趟远门，一旁的母亲不停的向王娜叨述着自己的想法：“娜，你都快33的人了，你难道一点也不着急？我和你爸一直在等，等到今天了还是这样的结果么？”
王娜不以为然的说：“我这不是在安排时间过去了么，你别催，我心里有底。”
老人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心似烈火般翻滚不能平静，老人继续絮叨，说出了多年前的一件往事：“我实在想不明白，娜，当年你已经和那个男孩子一起回了他的父母家，都准备谈结婚的事情了，你礼也备了送给他爸，人也去了，怎么就会在最后的一天反悔了？咱们就撇开那个男孩不说，单是人家的父母，人家心里会怎么想？可能我这样说会有点难听，你就是在玩弄人家耍人家。婚姻是大事，岂能儿戏？说不结就不结了？我也挺你说过那男孩的情况，你当时这样做，让他夹在中间非常的难做人，他比你还小两岁，对于我们农村人来讲，已经是迁就你了，你能告诉我，当初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做了那样的决定么？过了这么些年，你怎么又打算去找那男孩了？难道这些年，他就没有成家？他……”
王娜的头越埋越深，她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句：“妈，别说了…….”
房间突然陷入了一片沉寂，只有墙上的挂钟发出“滴答”声，王娜的内心在无止境的沉思着，洛轩！当初你是不是特别的恨我？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很现实的女人？是不是对我特别失望？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现在都很恨当初的我，为什么当初要做出那样的决定，我如果说我一直爱着你，你信么？这些年，你成功了，身边一定有不少的女孩子吧？你已经从最初的男孩蜕变成了一个男人了，我再来找你，你能接受么？能接受么？
王娜的母亲打断了她的思绪，缓缓道：“娜，今天是中秋节，我从老家道西安来，并不是来玩的，也不是要和你一起过什么中秋节，妈要是活得高兴了，哪天都可以是中秋节，我来就是要告诉你，不要认为自己在西安买了房子开了个美容店，自己的眼价就可以抬得很高很高了，你和那些有钱人比，差的很远。妈没读过几年书，不懂得什么大道理，找男人就要找个实实在在的，能一起把日子过好的担起一些责任的就好，不需要那种钱多的没地方用的，连两个人一天一次面也见不上的人。记住，我们本就是农村人，本分，是最重要的。今天过完中秋节，明天我就回老家陪你爸去，你既然想好了摇去sh找那个男孩，那么我希望你这次能带着真诚的心去，不要再瞻前顾后了，我还想再有生之年能替你照顾一下外孙呢。”
王娜重重地点了点头，不再言语。sh！你还欢迎我来么？
114.
即将进入深夜，一轮明月高挂在天，圆圆的，象征着团圆相聚。地点切回到sh。
潘局长的家宅，深夜居然还有客人前来拜访。潘局用一种职业性的微笑注视着对方，但这种微笑，仿佛能看穿对方的心思般，只等对方开口。
来访者看上去大约40岁左右年纪，由于保养的较好，脸上没有一丝皱纹，皮肤也非常的洁净细腻，搭配上着装，从上到下散发出一种高贵的气息，高贵中还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妩媚。
来者终于打破了僵局：“潘局，中秋之夜到访您家，还请多多原谅。”一句类似官腔的话，表明了双方的关系。
潘局：“没有关系，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张总的到来，想必一定是为了王洛轩吧？”
最后那几个字，被刚好端茶过来的潘晓晓听得真真切切的，她端茶的手一抖，差点打翻了手中的盘子，她将两杯茶端上茶几后，往潘局身边一站，已经没有离开的意思。
潘局口中的张总，乃是zg电信sh分公司南区分局副总经理－－－－张洁。张总与王洛轩有着非常渊源的关系，抛开别的不说，王洛轩来西区前，就是隶属于南区分局，在张洁的管辖之下。潘局深知这些事，所以很明白今天张洁的东方是为何。但是女儿潘晓晓在一边，谈话就有着诸多的不便，潘局用命令的口吻对潘晓晓道：“晓晓，你没事先回自己房间，我与张总还有公事要谈，乖。”
张洁抬眼向一旁的潘晓晓看了一眼，客套了一番：“潘局，令爱长这么大了？真是亭亭玉立，出落大方啊！呵呵。”
潘晓晓显然不吃这一套，直言不讳道：“张阿姨，您是为王洛轩来的吗？他出什么事了嘛？我想听一听！”
“晓晓！！回房间！！”潘局严厉的打断了潘晓晓，口中中带着不许违背他的语气。因为潘局捕捉道了一个细微的动作，张洁的嘴角微微抽了一下，不知是因为自己的女儿喊她“阿姨”造成的还是因为王洛轩的名字从自己的女儿口中喊出而发生的细微变故。总而言之，晓晓现在不适合在这里。
潘晓晓撅起了小嘴，向自己的房间走去，边走边埋怨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听就不听。”紧接着就听见“砰”的一声潘晓晓愤怒的关门声。
潘局望了一眼略微一怔，才向张洁打着哈哈：“张总，别见怪，小女从小被她妈妈宠坏了，脾气就是这个样子，您别见外啊！”
张洁淡淡的一笑：“怎么会，令爱倒是挺有个性的一个人。”
潘局心想：宝贝女儿啊，你是猜不到张洁与王洛轩有着怎么样的关系的，你可千万不能因为王洛轩而得罪张洁啊。
“潘局。”张洁又跑出了一个疑问：“听令爱的口气，似乎和王洛轩很熟？”
潘局意识到了一些什么，迟迟回答道：“呃，小女在西区就职，而且就在王洛轩的部门下工作。”
“原来如此……”张洁望了一眼茶杯中缓缓升起的热气道，“她刚才的语气中，还带了些许的紧张，是我感觉错了么？”
潘局：“没有吧？她天生就对什么事都有好奇心，您感觉错了。”
张洁：“或许吧，咱们言归正传吧，潘局，实话对你说吧，最近南区的业务发展的相当不理想，cdma新用户成负增长，增值业务也无法拓展开，全局上下开了不知道多少次针对性的会议了，但都没有任何效果，李局长对此一筹莫展，我与他商量了一下，决定向你来求助了，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啊，大家同是电信一家人。”
潘局喝了一口杯中茶，细细品味了刚才张洁的一番话，他心中已经猜出了一二，但还是装糊涂的说：“哦？我不甚荣幸，但…我该怎么帮你们呢？请示下。”
张洁顿了几秒，从口中吐出了几个字：“我只需向你借一个人，就足以力挽狂澜了。”
“哦？”潘局大惑不解的问道，“我怎么不知道我们西区还有这样的一个帅才？”
张洁面无表情道：“潘局真是过谦了，你收下的兵，你这个当将军的人会不清楚么？”
潘局仰天长笑：“哈哈哈，哪里哪里，张总要的是王洛轩吧？”潘局终于肯一针见血的说出了答案。
张洁长叹一口气：“哎，不知潘局能否成全？”
潘局把杯中的茶喝尽后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当初，是王洛轩主动要求调来我们西区的，我不知道当时他在你们南区发生了什么事，今天您这个南区的领导又想来我这把他要回去，我们同是电信人，做事肯定为大局考虑，我可以放任，但是，至少也要问问王洛轩他本人的意思吧？你说呢？张总。”
张洁不停来回搓着双手，脑中闪过许许多多的念头，对于潘局刚才一番半推半就的回答，她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谈话又回答了先前的僵局。
而潘晓晓的房门则诡异的露出了一条细微的缝不易察觉，分明有个身影，在门缝那侧身倾听着这一切。
115.
当顾晓东又推胡一副牌的时候，时钟已经指向了凌晨0点，中秋节就这么过去了。
为了打发时间，马一飞和顾晓东拉着王洛轩在棋牌室打起了麻将，今天顾晓东的手气特别的旺，10把牌几乎有7,8把都是他在胡牌，他笑呵呵的收着每个人递过来的钱，还不好意思的连说对不起，破费了之类的话。
而王洛轩仍然沉着脸，他等了很久很久，都没有等到黄思婷的电话，他觉得自己今天被人放了一个大鸽子，非常的不开心。可在马一飞他们面前又不能发作，只能苦水往肚中咽。
牌局将近尾声时，顾晓东提议今晚自己赢了这么多，要请客夜宵。马一飞与周晓洁跃跃欲试，唯独王洛轩没有发表意见，他哪吃的下东西。
周晓洁立即向顾晓东使了一个眼色，又朝王洛轩看了看。顾晓东马上会意，向王洛轩说：“洛轩，走！吃夜宵去，想吃什么尽管说，难得今天我请客。”
周晓洁也附和道：“是呀，洛轩，铁公鸡一百年拔一次毛都让你遇上了，走吧走吧。”
王洛轩摆了摆手：“我有点不舒服，你们去吧，我先回家了。”
马一飞不禁问道：“现在回市区？这个点的出租车可是贵得很的。”
王洛轩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道：“无所谓了，就是想回家了，中秋节都野在外面，挺不是回事的，还是赶紧回去吧，包子肯定也饿坏了，我不能不管它。”
马一飞见劝不动只能一同陪他下了楼在路边一同等待去市区的出租车。
在等车的间隙，顾晓东不忘问王洛轩何时会再来青浦，王洛轩回答他，接下来可能就没什么时间来玩了。周晓洁则开玩笑的说，要不要介绍今天吃午饭时碰到的那个朋友给他认识，王洛轩连连摇头。
马一飞没有说任何的话，默默的站在一旁，不多久，车便来了。临上车前，王洛轩对众人扔下一句：“常联系！”坐上车就扬长而去了。
马一飞等人看着车逐渐变成一个小点消失不见后才离开。顾晓东仍然提议去吃夜宵，马一飞只是简短的说了句：“下次吧。”
周晓洁感觉到气氛不对劲，但又不想此刻吐出心中的疑问，随着马一飞回家了。
40分钟后，王洛轩回到了家中，刚推开卧室门时，意外的发现，自己的床位已经被小狗包子占据了，包子的听觉很灵敏，门刚打开时，它就瞪大了双眼睛望过来，只见自己的男主人回来了，兴奋的立刻站了起来不停地摇着尾巴。
而一旁的庞丽娜因为已经熟睡，浑然不知王洛轩的归来。王洛轩看着包子，摇了摇头，做了个“嘘声”的动作，轻轻地将包子从床上抱下来，稍稍整理了一下刚才包子躺过的地方，然后脱光了衣裤赤身**的去卫生间洗漱了一下就回到了床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有点出神。
包子反而没有了困意，它站起身，两只前爪趴在床沿上，乌黑的大眼睛注视着王洛轩，王洛轩见状，轻轻抚摸了一下它的头轻声道：“包子乖，睡觉去吧，老爸也困了。”说完，把自己的脸凑了过去，包子立即在王洛轩的脸上舔了一下，就放下前爪跑回自己的窝睡觉去了。
女人和狗都睡了，只有这么一个大男人仍然心神不定的无法入睡，他侧转身，看着一旁一丝不挂的妻子，感慨万千，心中念叨：“王洛轩啊王洛轩，你最近都在做些什么疯狂的事情啊？难道这一切真的都无法挽回了么？”
他摸出空调遥控器，调低了一点温度，替两人盖上了被子。庞丽娜背靠着王洛轩的胸膛，两人紧贴着。王洛轩用左手抱住庞丽娜，慢慢从腰部抱向她的胸部才停手，庞丽娜好像有了点感觉，半梦半醒的说了句：“老公？…….”
王洛轩轻嗯了一声：“睡吧。”
两人就再没了声音，呼吸变得平缓匀称起来。
中秋节就这么乏味的过去了？
116.
再回到青浦。
世纪联华超市附近的万寿小区内某房子内，黄思婷正躺在床上，一边吃着手中的薯片，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电视中的节目。
没心没肺的她，早已将之前王洛轩来青浦等她电话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了。事情总是这么具有戏剧性，只不过，王洛轩太认真罢了。
中秋节就真的这么过去了，黄思婷在电视节目中没有心思的渡过，而王洛轩却是在极度失望中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