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泪（十七）

91.
周晓洁仍不放弃回家过中秋的念头，她一边向马一飞表明自己这次想回娘家的态度，另一边打着电话给王洛轩问有没有想到好的主意。
她的期望没有白费，王洛轩的电话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打了过来，：“我想了个不算办法的办法，你要不要听听？”
“你说，有办法总比没办法强。”
“……”
“说啊？！”
“呃，说了你可别骂我。”
“真是的，你快说。”
“你就跟一飞说，中秋节那天还约了我一起玩，如果他不去，你就自己去，我不知道我这样说，你明不明白我的意思。”
“……”周晓洁开始回想起过去想去市区王洛轩那里上班马一飞的极力反对的态度，就想明白了王洛轩的用意。的确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如果用这一招来激马一飞，马一飞又会是一种反应呢？她说，“那如何能证明呢？”
“中秋节前一天晚上我会来青浦住一晚，你可以跟一飞说到第二天白天会和我一起回市区，前提是如果他不跟你回去的话。这样足可以证明了吧？”
周晓洁想，目前激将法或许是最有效最直接的方法了，只能孤注一掷，权衡再三后，她咬了咬牙点头道：“好！”
92.
中秋节的气氛越来越浓厚了，各大商场超市都相继推出了各类包装精美的月饼，时不时的提醒着人们，团聚佳节的即将到来。
白天一直都是黄思婷在家睡觉的时间，但她今天却出人意料的化了妆一个人逛街在外，她也不知道自己想买些什么，只是想在外面走走逛逛，高俊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老家临沂，他们的出租屋内整天都是黄思婷一个人，她非常讨厌一个人的感觉，所以一刻都不想待在家里。
最近店里的生意也不怎么好，黄思婷几乎没赚到什么钱，店里的小姐们见生意不好，而且又快过节了，就都各自回家准备过节去了，不论是在店里还是家里，黄思婷都觉得人们一时都为了这个节日而相继消失了。
黄思婷走进了一家商场，来到皮制品专柜，稍稍扫了一眼展示柜上的商品，目光停留在了一双紫色的高跟鞋上，鞋子的绑带上各有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扣点缀，非常合她的心意，可再一看价码牌，她立即吐了吐舌头，688元，好贵！
这个价格明显是在她承受能力范围之外的，她打消了买鞋的念头，又看向了拎包那一排，一会儿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包，她轻叹了口气，走出了商场，来到了隔壁的肯德基，要了一份蛋挞和热巧克力，找了个较佳偶哦的位置坐了下来，开始享受这些餐点。
黄思婷吃东西的样子像一只极其温顺的小猫，动作极小又轻，还非常缓慢，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一口，看一眼窗外或店堂内来回穿梭的顾客。再低头，又是一口，再抬头，周而复始。
忽然，一股香味侵袭了她整个嗅觉神经，她猛地抬起头向四周寻视，只见一名男子端着餐盘，在她靠右侧的空座上坐了下来，男子见黄思婷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他就微笑着向黄思婷礼貌示意。只一秒钟的工夫，黄思婷的眼神中便布满了失望，又埋下头吃起了东西。
她告诉自己：“巧合罢了，怎么可能会是他，这个香水一定还有气他人在使用。”
原来在肯德基内闻到的香水味，黄思婷误以为这个熟悉的香水味是从王洛轩的身上发出的，所以才抬头寻找起王洛轩的身影，天下之大，哪会有那么凑巧的事呢，她都不知道他在上海的哪个地方。
桌上的东西已经吃完，黄思婷用纸巾擦了擦手，又双手合十做感恩装，再拍了两下，形态好玩之极。反正没有目的地可去，就再坐一会儿吧。
她从身旁的包内翻找出了手机，打开“联系人”那一项，一个接着一个的名字往下无目的的翻滚着，给谁打电话呢？爸？算了，打过去肯定也是让我回家之类的话。弟弟？在大学找女朋友都来不及，就不打扰他了。小胖？她老公一定和她在过二人世界，灯泡可不能乱当。高俊？这个死家伙那么没良心的家伙，我为什么要打给他！翻到最后，光标赫然停留在了“王洛轩”这个人名上。他？他现在在干嘛呢？一定在上班工作吧，他就是个猪。对，他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猪头。
想到这，她的嘴角弯起了一个弧度，不由自主的笑了。他站起身，拎起了包，走出了肯德基的大门，中秋真的近了。
93.
朝九晚五的办公大厅，在晚上10点的时候，本该是熄灯黑漆漆的一片了，可偏偏此刻却是灯火通明。
巡视的值班保安再次来到业务部办公大厅，向最尽头的一间办公室望去，保安寻思了一会儿，还想向那间办公室走去，脚步声在整个大厅内不停地回荡着。
他来到门口，再看一眼那块“业务总监”的铭牌，犹豫了几秒，叩响了办公室的大门，从里面传来一句简短有力的搭话：“进来！”
保安推开了门，王洛轩用温和的目光正看着保安，保安微笑着问道：“王监，还在忙？”
王洛轩也微笑着点点头并说：“还有一会儿估计，你去值班室坐着休息吧，我这里结束了打电话通知你。”
保安：“哦，好的，王监，那就不打扰你了。你忙你忙。”
未等王洛轩再搭话，保安已经将门关上退了出去。
“国企里这样的年轻人已经少了。”他自言自语的走出了业务部。
本来王洛轩是不需要这么晚还加班的，本来今晚是有两个业务上的应酬要参加的，坏就坏在，部门之前做的季度报表，因为一块地方出错而影响了整块区域的数据需要重做，他把负责这一块的人今天全部留了下来加班重做。就在刚才，才刚刚把报表重新做完，他让那些下属们先回家休息了，自己却还留下再审核一次，毕竟这些东西都是他亲手在抓，他比谁都了解情况。
烟一根接着一根不停的丑，一双眼睛也不停的在a4纸上飞快的扫视着，忽然，“打字机式”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打破了宁静的办公室，17层本来就只有他一个人，他不发出响声，这一层就安静的如荒山野岭般寂静可怕。在这样的状态下，冷不防的来一声短信铃声着实让王洛轩吓了一大跳。他夹着烟的手险些没夹住烟掉下。
他定了定心神，从桌子上拿起手机，短信内容非常的短，都不需要用很多时间去阅读，只显示了四个字，“猪！”－－－－黄思婷。
办公桌上液晶时间显示器显示的时间刚好11点58分，12点缺2分钟，这个点，真会挑时间。
94.
乏味的工作一旦有其它事物侵入了，就会变得不枯燥了。
王洛轩放下了另一只手拿着的报表，双手飞快的在手机上按下了几个字：“恩，有事？”回复给了黄思婷。
不一会儿，那边就有了新的内容传送过来，“你干嘛呢？”
王洛轩笑着写到。“我在公司加班，这么晚来短信吓我一跳。”
而她的短信再回过来时，有些让王洛轩失望，只有短短的一个字，“哦！”
他放下了手机闭着眼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就一般聊天而言，凡是一个“哦”字后面，百分之八十都很难再把话题给延伸下去，王洛轩想不到该再说些什么，感到有些疲倦小，息了一会儿。说话是一门艺术，此刻却成了他的考试题。
“你大半夜的发信息过就是为了说这个？”他努力着又写了条短信发送出去，接着就放下手机继续看起了报表，可能是太过于专注，他不知道刚才那条短信发出去究竟隔了多少时间才又回复过来，但这次回复的内容四个字，却完全震住了他的心神。
“我想你了！”这是她的回答，他再也没有心思去看手头上的东西了，开始下面的谈话，短信就这么你一条我一条的在两部手机之间来回传递着信息。
“真的？”
“嗯！”
“我也想你。”
“是么？”
“你说呢？”
“我不知道，我好烦，觉得自己好孤独。”
“明天晚上我来看你，如何？”
“好啊，那你晚点来，我就不去店里上班了，先在家好好睡一觉等你来。”
“那你明天就在家乖乖的等我电话吧。”
“恩。”
“明天见！”
“好的。”
王洛轩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特别特别的好，以至于到了凌晨1点多都不觉得困。兴奋总能让人忘乎所以，日历在走过了12点之后，翻向了中秋节的前一天，许多事都被集中在了这一天。
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明天还要帮潘晓晓做件事，头疼！希望明天的事能早点结束好早点去青浦，去青浦，现在成了他的头等大事，刚好还能顺便解决了周晓洁的烦心事。但他总隐隐感觉潘晓晓有许多事情瞒着他，她在他的面前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他与她的家人到底有何渊源？他只希望明天别再出什么岔子了，一切顺利吧。
95.
距离标准下班时间5点还差10分钟的时候，部门主管徐子俊与助理袁斯佳还坐在王洛轩的办公室内，王洛轩正在向他俩布置着一些任务，潘晓晓坐在自己座位上，一双眼死死地盯着王洛轩办公室的门不肯挪开。
又过了5分钟，门终于打开了，袁斯佳先从里面退了出来，潘晓晓看见有情况立即走上前，没走两步又收住了脚步，只有袁斯佳一个人出来？徐子俊还在里面，自己不能这么不识趣的冲进去吧？
在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袁斯佳已经朝她迎面走来，袁斯佳看见停在原地的潘晓晓用一种很职业的微笑向潘晓晓点头打招呼。潘晓晓也以微笑回应并轻轻向她询问道：“还在开小范围会议？”说完用手指了指前方王洛轩的办公室，袁斯佳回头看了一眼，扭头道：“啊，快乐吧，这不快下班了么，你也有事找王监？”
潘晓晓违心的说了句：“恩，是的。”
袁斯佳：“你今天化的妆挺好看的，潘晓晓。”笑了笑她就走开了。那是，今天的妆容可是为了今天特殊场合所准备的，怎么能不精致用心呢。
5点，潘晓晓刚想回自己座位上继续等待时，徐子俊也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潘晓晓耐人寻味的笑了一下，快步走上前，连门都没敲径直冲进了王洛轩的办公室，随后关上门，堵住了大门。
王洛轩坐在椅子上刚想起身收拾东西活动一下，见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无奈的摇了摇头用手摩挲了一会儿自己的额头。
办公室外，部门里的人已经都是收拾起自己的桌面，三三两两的准备下班离去了。而办公室内，两人就这么对望僵持着。谁都不愿妥协让步。
好半天，还是王洛轩忍不住先开了口：“等我换套衣服，放心，我逃不了。”
潘晓晓哼了一声：“谅你也不敢！”就走了出去。
王洛轩有气无力的在里面换起了便装，潘晓晓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了包，环视一圈业务部大厅，自言自语道：“这群人，下班比谁都积极。”先前还一片嘈杂声的办公大厅，此刻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她了。
王洛轩从自己的办公室门内探出一个脑袋四处张望，那个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潘晓晓乐开了怀：“看你那做贼样，出来吧，他们早都下班走了。”
王洛轩“哦”了一声，才大模大样的走了出来。
潘晓晓一蹦一跳的来到他面前，一把勾住了他的手，命令道：“走吧！”
王洛轩的额头挤出了一个“川”字，说：“哎，我想不通，你姐的婚礼，你要找人假扮你男朋友，为什么要找我这么一个‘有妇之夫’呢？”
原来，先前潘晓晓一直纠缠要王洛轩帮忙的事，就是自己的堂姐在中秋节的前一天要举行婚礼摆酒席宴请所有的亲朋好友，潘晓晓一家人自然也在邀请之列，可她又不甘于在这种场合下，自己是独身一人。虽然有自己的爸妈一同前往，可那是堂姐结婚，自己这个做妹妹的当然不能示弱啊！从小她就与堂姐在什么事情上都有竞争的意识。唯独这个婚礼，她从自己周围一圈的男性朋友里找了半天也没有自己钟意的类型，然后她就把目标锁定在了王洛轩身上，从外表与气质上，王洛轩无疑是特别适合的，举止谈吐也恰到好处，年龄上30的男人正是黄金年龄段，上上下下无一处不是吐露着成熟稳重的气息。事业上，单凭一个国家事业性单位的业务总监足以能说明一切了。
这样的男人，潘晓晓拿出手来绝对不丢人，可惜就可惜在，王洛轩是个已婚人士，算了，临时客串一天，潘晓晓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之所以在门口堵着王洛轩，是因为还要带王洛轩去买一套襄阳的礼服，因为之前经过她的观察，王洛轩除了那套工作服是西装外，从没见过他在其它时间穿过别的媳妇。今天的场合，可不能穿那么随便。
王洛轩是很不心甘情愿的穿什么礼服的，但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自己遇上一个这样的凶神恶煞呢？他几乎是被潘晓晓半拉半扯的拖进下楼电梯里的。
他在电梯内还是按下了地下停车场那一层，并从包里找出一串钥匙递到潘晓晓手上：“喏，老样子，还是你开车，晚上直接开回你家，晚上完事后我要去青浦，你就不用送我回家了。”
“去青浦干什么？”潘晓晓随口问了句。
王洛轩皱眉道：“你是我老婆？”
潘晓晓做了个龇牙咧嘴的表情后就闭上了嘴。
96.
三洋礼服店门前，缓速的停靠了一辆银灰色的马自达，王洛轩徐徐放下车窗向一旁的店内望去，然后扭头向潘晓晓问道：“这？”
潘晓晓点头不语，王洛轩又问：“你知不知道这的衣服都很贵？这衣服我就只穿一次，不至于那么浪费吧？”
潘晓晓不屑一顾的说：“放心，不花你的钱，下车！”
王洛轩摇摇头，解下安全带，先一步下了车在店门前驻足等待。
潘晓晓熟练的锁好车后，走到他跟前，王洛轩讽刺道：“我的车都快成你的了，用起来那么顺手。”
潘晓晓瞪了他一眼，就拉着他走进了礼服店。
这个时间段本就是下班高峰时间，所以店内的顾客寥寥无几，开着小差的营业员见有两位顾客进店，立即迎了上来并报以礼貌的微笑：“欢迎光临！”
潘晓晓直接说出了来意：“请张叔叔出来一下，就说潘晓晓找他！”
营业员听明白她的意思后就欠了欠身向店的里间走去，王洛轩再看潘晓晓的时候，眼神里已经带着许多不可思议了：“这种店你也有熟人？”
潘晓晓反问道：“认识人是很奇怪的事么？”
王洛轩再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只见先前离去的营业员这时正返回他俩面前，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发福很严重的中年男人，居然还是个光头造型，有点像弥勒佛一样笑着。待走近后，中年男人朗朗道：“晓晓啊，你总算来了，还赶得上你姐的婚礼吗？”
潘晓晓：“张叔叔，我这不是刚下班就往这赶了么，今天就拜托你啦，张叔叔，喏，就是他！”说着，拽了一下王洛轩，往她的张叔叔面前一摊，弄得王洛轩有些手足无措。
张叔叔眯着眼从上到下仔细打量着王洛轩整个人，还不时的点点头，半天才喃喃道：“恩，不错，真的很不错的一个小伙子，晓晓，你眼光就是好啊，他活脱脱的一个‘衣架子’嘛，你叫什么名字，小伙子？”
王洛轩刚要张口，却被潘晓晓抢先道：“张叔叔，我男朋友叫王洛轩，三横一竖王，洛阳的洛，轩辕黄帝的轩。”
张叔叔满意的点头道：“好名字，王洛轩，蛮有诗意的一个名字，小伙子，你在哪高就？”
面对这些问题，王洛轩感觉就像是在相亲，女方父母查户口一样，不太想回答，潘晓晓解围道：“哎呀！张叔叔，快帮他挑衣服吧，我们要来不及了，下次我们再来陪你聊天。”
张叔叔看了一下手表，拍了一下自己光秃秃的脑门，“哦，对对对，不早了，得赶紧。”
他又看了一会儿王洛轩，然后就去挑衣服裤子了，王洛轩疑惑道：“你张叔叔也不问问我的尺寸或者帮我量一下？”
潘晓晓解释道：“张叔叔在服装业里做了三十多年生意了，一个人穿什么尺码衣服裤子，他用眼睛扫一眼就能知道，比扫描仪还厉害，不用你担心。”
话音刚落，张叔叔果真如她所说，笑呵呵的领着一件衣服一件衬衫与一条裤子走了过来，王洛轩瞄了一眼，好在不是他反感的颜色，灰白色的西服西裤。
他从张叔叔手中接过衣服，提起一看，怔了一下又问：“一粒扣的？”
张叔叔道：“这种一粒扣的西服算是半正装，既可打领带又可系领结，你喜欢哪种？”
王洛轩迟疑了一下：“那就领结吧，不是我结婚，戴领带太正式了，不能宣宾夺主了。”
张叔叔拍了下他的肩头：“好想法，小伙子。快去试衣间试下吧，不早了。”又转身对着先前的营业员喊道：“小沈，带这位先生去试衣间。”
97.
从试衣间走出来的时候，王洛轩觉得浑身不舒服，这身衣服太拘束了，好似被身子绑住了一样。
但是，潘晓晓的眼睛从他打试衣间走出来后就开始放出异样的光彩，她告诉自己，真是找对了人，没想到王洛轩穿上这种礼服系上小领结后的样子那么迷人帅气。她有点期待今天的婚礼了，可以名目张胆的向堂姐示威了。
王洛轩在镜前不停的看自己，就是觉得不自在有些别扭，但又找不到哪里别扭。
潘晓晓看了下时间下命令道：“就这套吧，赶紧拿了你的衣服，我们闪人。”
王洛轩再在镜子中看了一眼自己，发现并无大不妥后，才跑去试衣间拿回了原先穿的衣服，刚要开口，便又被潘晓晓一把拽住：“别磨蹭了，赶紧的！”又对一旁的张叔叔道：“张叔叔，我们先走了，对不起了。”
张叔叔做了个挥手的动作：“快去吧，还对什么不起，替我向你爸问好！”
潘晓晓做了一个ok的动作，头也不回的拉着王洛轩走出了礼服店。刚坐上车，王洛轩就把憋在心里的疑问倒了出来：“钱都不付就走了？”
潘晓晓摸出车钥匙插上锁眼嘴里道：“瞎操心什么。”
车再次发动后向目的地急速驶去，车上，王洛轩暗道，潘晓晓，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种价格的衣服，都能这么随便的免费拿走。
刚才在试衣间的时候，他就看见了衣服裤子上的条形码价牌了，这套衣服显示的金额是五位数的，都足够买两套普通的阿玛尼了。他越来越好奇潘晓晓有着怎样的家庭与社会背景了，对了，之前电话中有在她父亲面前提到过自己的名字，听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应该是相识的熟人。今天她堂姐结婚，她父亲自然也会到场，那么道那个时候谜底不就揭晓了么。
王洛轩摩挲着身上的信服，想着这些心事。
98.
浦东，香格里拉大酒店停车场内，各中名贵车林林总总的停靠在这里，不少名车上都醒目的贴上了红双喜的剪纸。
潘晓晓将车停稳后，与王洛轩一同下了车，她拿起电话问清了婚宴所在地点后就拉着王洛轩向那个方向赶去。在快要到达时，远处已经能看见一个宴会厅门前站着一对新人在微笑着迎客了。
潘晓晓立即停住了脚步，不放心的再三叮嘱着王洛轩此行的目的：“你是我的什么人？”
王洛轩有些厌烦：“仇人！！”
潘晓晓跺了下脚做了个要打人的动作：“再问你一遍！！”
王洛轩苦笑着说：“男朋友，只在今晚！”
潘晓晓满意的点点头，挽住了王洛轩向那对新人走去，半路上还是提醒了一句：“一切看我眼色行事！”
在离那对新人近两面内之后，新娘已经先开了口：“哎呀呀呀，晓晓妹，你总算来了，我以为你堵车……”话至一半停下了口，停顿的原因是自然是潘晓晓身旁的王洛轩，潘晓晓一脸得意表情。
新娘接着道：“这位是……？”
潘晓晓大声道：“我男朋友呀！”说完暗地轻轻捏了一下王洛轩，王洛轩立马心领会神：“你好！我叫王洛轩，潘晓晓的男朋友，今天陪她一同来参加你们的婚礼。”他边说边将口袋中事先准备好的红包双手递上，“新婚快乐，共谐到老！”
新娘接过红包目光有些呆滞，心想：晓晓妹什么时候交的这么帅气的男朋友，我怎么一点都布知道，她藏得倒是挺深。
一旁的新郎见自己妻子没答话，立马还礼道：“谢谢，感谢你们的到来，我小姨子的眼光真的很不错。”
其实，见过**后，王洛轩觉得今天的主角新郎远比自己看上去形象要好很多，是新郎自己客气谦虚了，他自叹比不上。
潘晓晓继续推波助澜：“哎呀，我家洛轩哪有你们说得那么好啊，都30的人了，才混道电信公司总监的位置，没法与在地铁公司工作的姐夫比啊！老百姓可以不用电信的产品，但老百姓出行都离不开地铁，这公司效益一比就比出来了。”
王洛轩觉得这些话听在耳里特别难受，太假了，但又不好发作，只能任由潘晓晓这么乱侃。
新娘有些不太相信这句话，瞪大了眼睛：“你是zg电信的？哪个区局的？”
王洛轩一愣：“西区分局！”
“怪了！”新娘道，“叔叔怎么没有提过你呢？”
这两句话更让王洛轩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潘晓晓打断他俩：“姐，我爸妈他们呢？”
新娘：“哦，在里面，主桌右边一桌就是你们的位子，快进去吧，一会儿我再来问你俩的事，晓晓你不得了了，瞒我！”
这话中的“你俩”分明指的就是潘晓晓与王洛轩，王洛轩感到头都快要炸了，他随潘晓晓一同走进宴会大厅，迎面而来的真是几乎镇住了他。
他粗略估计了一下整个大厅，大约8,90桌酒席，这样大的规模，他只在公司举行整个sh公司员工年会上见过，哪见过婚礼上有这样的大手笔。
潘晓晓带着王洛轩麻利的穿梭于人群间，宴会厅的最前方正中央位置一张圆圆的大桌告诉着人们这里的特别之处－－－－这场婚宴的主桌。右边的一张桌子上，一个看上去5,60岁的中年男人见潘晓晓从远处走来，便站起身，微笑的看着潘晓晓扬手示意，但只2秒钟的工夫，他在看到潘晓晓身旁的王洛轩后，中年男人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同样，王洛轩在看见站起身的中年男人后，也怔在了原地，潘晓晓怎么拖也拖不动。唯一能形容此刻王洛轩的词语也就那四个字了，完全的“目瞪口呆”！
王洛轩脑中的脑细胞们打起了群架；我的天！这个玩笑开大了吧？他不会是晓晓的爸爸吧？他怎么可能就会是晓晓的爸爸了呢？不对！他们确实都姓潘……难怪，难怪啊。那就都解释的通了，难怪他们父女俩打电话时提到我会这么熟悉，难怪晓晓会知道我的履历。看来今天我假扮晓晓男朋友这出戏是要砸在自己脚上了。
潘晓晓何尝没猜想过他们两人如果在今天这样的场合下碰面会是一种什么表现呢，可能会有点不自在，也可能会有一点尴尬。但她绝不会想到两人的反应会那么大，都各自呆住了，这可怎么办？
她松开挽着王洛轩的手，跑到中年男子面前立刻撒起娇来：“爸…亲爱的老爸…你吓着他了呀，注意一下场合哦，你还不快叫他过来坐，什么话都不说演哑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