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那个是！？”
　　犬夜叉的额间冒出冷汗，有些紧张地指着远处袭来的猛浪。
　　那是何等汹涌的浪涛啊！挟带着吞天没地般气魄的浪涛向一叶扁舟袭来。
　　虽然用肉眼看不见，但犬夜叉却在巨大的海浪内嗅到了妖气的味道。
　　也就是说，是妖怪在兴风作浪吗？
　　“不知道。不过，我们要有一场恶战了。”
　　罗刹男伸出蛇舌诡异地舔了舔嘴唇，眼神里带着戏谑。
　　犬夜叉一愣，转头看向身后的刀客少女。她的脸上没有一丝动摇，握着野太刀的手纹丝不动。
　　至于船上剩下的黑袍人与阴阳师，依旧在自顾自地打坐。
　　到头来只有自己最紧张，犬夜叉有些郁闷地想着。
　　巨大的咆哮威胁着船上的众人，在如此凶暴的海浪下如此破舟断然无法幸存。罗刹男说的没错，在破船被撞裂之后，就是同那浪里的妖物的一番恶战。
　　你要战，我便战！
　　“来吧！”
　　打定主意的犬夜叉竖起铁碎牙，斗志高涨。
　　已经可以看见那隐没在浪涛内的恶物，它的咆哮隐约盖过那惊涛之音，隐隐带有龙吟之意。
　　“黑鳞蛇身伸四足，首有角，赭胸蓝背弄风浪，吞吐有云雾。”
　　阴阳师忽然摇头晃脑地说了一句话，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喂，阴阳师。你笑什么？”犬夜叉瞪了阴阳师一眼。
　　阴阳师笑道：“笑眼前之物。”
　　“眼前之物？是指这只妖怪？有什么好笑的？”
　　“傻小子，你还没看透吗？”
　　“什么？”
　　犬夜叉下意识追问道。
　　“张大眼睛瞧着吧，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
　　阴阳师张开双手作怀抱状，豪迈地迎向扑面而来的浪涛，放声大笑。
　　“蛟！”
　　耳边传来如此惊叹，犬夜叉的惊愕凝固在脸上。
　　铺天盖地的水浪将天空遮蔽，隐约之中犬夜叉窥见了那抹巨大的影子。
　　巨蛟——大到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巨蛟，作为蛟而言，这体型也未免太过巨大。
　　和蛟那伟岸的巨体相比起来，众人所处的破舟就如同一片叶片，仿佛随时都会被打翻。
　　巨蛟竖起身子，从水浪中探出头来望了眼破船，不知为何犬夜叉觉得那双闪闪发光的竖瞳里有着人性。
　　还尚未意识到是如此壮阔的展开，犬夜叉目瞪口呆地眼看着那巨蛟乘风破浪朝破舟冲来，震撼的压迫感甚至让他忘记了呼吸！
　　“它要冲过来了！”
　　只是眨眼间犬夜叉便从震撼中恢复过来，脸色凝重地朝身后喊道。
　　那罗刹男排挤了他一句：“不用你这二愣子嚷嚷，我等自有双眼去看。”
　　“我数到三，全部跳海！”
　　良久沉默不语的剑客少女突然出声道。
　　犬夜叉一个激灵，连忙竖起耳朵细细留意。
　　“三！”
　　“喂！”
　　还未等犬夜叉做过多反应，尖锐的呼啸声淹没了整个世界。
　　巨大的冲击力将犬夜叉撞飞几十米有余，而那不堪重负的破舟被蛟龙的撞击撕毁，大量的船骸被卷入水流里。
　　犬夜叉被夹在狂乱的水流之中，呛人的海水倒灌入鼻里刺激得生疼。呛了好几口海水才缓过神来，但整个人被卡在水流中昏头昏脑动弹不得。
　　那卷入的船骸不断拍打在犬夜叉身上。仗着半妖之躯的强壮，犬夜叉并未感到有多疼痛。
　　在经历了短暂的晕眩后，犬夜叉迅速调整了身位，用狗刨式向着头顶那硕大的黑影游去。
　　要是有机会，一定要削那个女人一顿！
　　犬夜叉是这样想的。
　　稍微向上浮了一会，就在犬夜叉接近那个黑影时，一只手从水面探了下来。
　　好像是想帮忙？
　　老兄，谢啦。
　　犬夜叉在心中感激了一句，搭上了那只手。
　　接着，犬夜叉被一股巨大的拉力扯出水面。
　　“咳咳咳咳！”
　　虽然只是短暂的溺水，但重新呼吸到空气实在是让人感动不已。一阵咳嗽后，犬夜叉贪婪地、大口地呼吸着那略带腥味的空气。
　　“啊啊，像条落水狗般爬上来了呢。”犬夜叉自嘲了一句，摇晃着头脑将头上的水甩出去。
　　刚才被海水迷住了眼睛，所以犬夜叉没看清是谁拉他上来的。待到眼睛能视物后，犬夜叉才发现恰恰是那个剑客少女伸出了援手。
　　“那个……谢啦。”犬夜叉脸色有些古怪，但还是十分干脆地道了谢。至于剑客少女刚刚坑的他那回，姑且算揭过去吧。
　　剑客少女没有回话，而是用刀指了指地。这时犬夜叉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站在何处。
　　正是蛟的蓝背上，看似平滑的鳞片上附着莫名的吸力，使得犬夜叉能够稳当地站立。
　　周围的海面泛起阵阵浪花，但无一能触碰到蛟的背部。巨蛟就像是在滑行着一样，在海面上疾驰。
　　它在载着我们？
　　犬夜叉有些懵了。
　　“这是……我站在蛟的背上？”犬夜叉惊奇地用手拍了拍蛟的鳞甲，发出清脆的响声。
　　再环顾四周，貌似除了自己狼狈点外，无一人损失。
　　“尽管不是龙，不过就算是蛟也不错了。”阴阳师热情地拍了拍犬夜叉的肩膀，吓了犬夜叉一跳。
　　“你这家伙怎么神出鬼没的？现在是怎么回事？”
　　犬夜叉咳嗽了几下，很好地将刚刚的惊吓掩饰过去。
　　“啊，你自己问它吧。”
　　“问它？是这只蛟吗？”
　　“放轻松，乘着蛟乘风破浪，千百年来可是头一回呢。”阴阳师大笑着敲了敲犬夜叉的头，朝前方的蛟头大声喊道：“喂！这还有个没搞清楚状况的！”
　　巨蛟停止了滑行，那颗硕大的头颅转过来注视众人，两颗晶亮的大眸子看得犬夜叉有些发毛。
　　“吾乃大鬼岛丹剥骨大将座下恶蛟，前来载尔等前往大鬼岛！”
　　巨蛟口吐人言，洪亮的龙吟响彻四海。
　　“让条蛟来载我们过去，这大鬼岛主也是大手笔。”
　　罗刹男独自呢喃了几句，接着露出一个诡笑：“嘿嘿嘿，这趟没白来，真是太有意思了。”
　　犬夜叉不动声色地远离了罗刹男几步，选了个位置自己坐下。
　　船只遇袭沉没，眨眼间便有巨蛟前来。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就像是一场梦幻。
　　大鬼岛主究竟是何等用意？特地用这种方式选拔强者，真是豪气。
　　犬夜叉想着，凉爽的海风迎面吹来，让其感到非常舒适。
　　不管这一趟能否找到食骨之井，单凭这幕开场就让犬夜叉感到兴奋不已。
　　有意思，实在太有意思了。不知道磨炼了两百年的我和那个大鬼岛主，究竟是谁更强呢？
　　犬夜叉心中暗自雀跃，好战的因子在血液活动着，他握住了腰间的铁碎牙。
　　这把刀，可比两百年前要强大得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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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犬夜叉的耳边传来了阴阳师的歌声，豪迈之音随风悠扬而去。
　　月が出た出たら我等は今宵も呗うのじゃ
　　響くははるか四十九里波の先
　　月が出た出たと我らが天下はこれにあり
　　遠くに聞けよ四十九里波の先
　　…………………
　　完全豪迈的讨伐鬼之旅，在和风的歌声里浩荡地展开了。
　　我究竟是活在传说中，还是……？
　　犬夜叉情不自禁地笑了，他摇了摇头。
　　不，我确实是活在传说中。
　　——乘蛟的勇者，去讨伐鬼的物语。
　　被能剧所颂唱的，无比华丽盛大的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