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风雪之殇

　　“气温好像开始升高了？”马车里的秋亦寒突然发出这样的声音。
　　“寒大哥不是温度开始升高，而是周围的能量开始变弱了。刚才我就发现不对劲了，好像随着马车的前进水元素的波动就开始变得越来越弱。而现在，这里的水元素几乎到了匮乏的地步。”作为造诣连风逸都自愧不如的水属性修者，洛雪对水元素的感知很敏捷。只不过她的解释反而令秋亦寒更迷茫了，但他却没有问出来。
　　风逸的反应很奇怪自从进入这一片地域他就开始沉默，也不见他再用身份来占雪凝霜的便宜。这样的沉默持续了好几个时辰，直到此刻洛雪轻轻的摇了摇他的衣袖：“哥哥你是不是也发现了什么？”没有情况发生时风逸才会以轻松姿态来调节气氛，可是一旦发生变故他的反应就会截然相反。正是因为他的这种细微变化，才更让洛雪觉得事情不一般。
　　风逸张开了眼睛，面对洛雪有些忐忑的俏脸他笑着说道：“别担心，有哥哥在！”即便什么都没有说，这一句简单的安慰就让洛雪彻底安心了下来。
　　马车继续前行，速度依旧不是很快。这样行驶了两个时辰之后，周围开始出现罕见的人烟气息。然后人越来越多，直到马车之外的人流声已经让车里的人无法忽视。
　　“恭迎前辈驾临，我等已经准备好一切。长途跋涉想必前辈也累了，请先随我等休息一番缓解一下路上的疲劳！”随着马车的停下，周围大量的人涌了过来。雪凝霜一路刻意放慢速度，这些人等了多久风逸可以想象。雪凝霜没有开口，只是驾车继续前进。很快车下再次传来那个恭敬的声音：“还不快给前辈带路！”
　　这明显是一座人口聚集的城市，但自打进城以来一路上都很安静。风逸不知道雪凝霜做了什么让这里的人如此恭敬，但他很清楚这恭敬的背后并不只有恐惧。终于在沉默了好一段路后，风逸突然开口了：“停车！”
　　驾车的可不是寻常的马夫，连秋亦寒此刻都奇怪风逸为什么会明知雪凝霜的为人还如此冲动。但是让他更奇怪的一幕发生了，马车当真随着风逸的开口停了下来。或许也在这一刻车下的人才知道车里居然还有其他人，但他们更知道让这种深不可测强者充当车夫的绝非常人。他们很自觉的低下头，不敢去看走出来的人。
　　掀开车帘外面是一层银装素裹的世界，马车两旁两列身着厚厚毛衫的士兵恭敬的低头行着礼。以风逸一行的实力自然不会因为这点气候差异有所异常，在风逸的带领下三人相继走下马车。没有理会周边的士兵，风逸带着洛雪二人朝前面走去。在经过雪凝霜旁边时，风逸露出一丝很有深意的笑容：“你倒是很会占便宜！”
　　没有人知道风逸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当他带着洛雪两人远去雪凝霜也没有丝毫反应。等到他们三人走远，那名领头的士兵队长才有些忐忑的看向雪凝霜：“前辈这是——”这行低头的士兵并没有见到风逸三人的模样，只是根据他们的脚步判断出对方有三人。
　　雪凝霜保持一贯的沉默，马车再次向前进发。这位队长不敢多问，忙带着士兵继续在前面开路。离开雪凝霜的队伍，风逸很熟络的带着洛雪两人往前走。拐过几条弯曲的走道，他们三人总算见到了比较繁华的街道。这里的建筑具备北方独特风格，甚至街道两旁还陈列着一些精致的冰雕建筑。木屋以及竹楼是城市中很常见的建筑，只有一些特有的建筑是坚固的花岗岩。眺望着远处那座巍峨的宫殿，在这片银色世界里哪里是唯一格格不入的存在。
　　“哥哥这里好漂亮！”洛雪扑腾着眼睛，看着这片新奇的世界跃跃欲试。虽说此地建筑风格迥异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不过却也谈不上具备多大观赏性。洛雪会衍生这种感慨，更多的应该还是来自她对水元素的契合度。风逸只是轻轻拍拍她的头，一脸宠溺之色。
　　“没有想到你对行月帝国的天霜城也如此熟悉，不过按照你一贯的作风这里的人应该对你很熟悉才是？”秋亦寒不笨，在整个西竹能有这般景象的应该只有行月帝国的天霜城了。行月帝国有着冰雪国度之称，虽然气候导致这里相对贫瘠。不过这里却是通往中域的要塞，掌管中域跟西竹的通道使得这个国度比其他国家更具备外在优势。当然就算不借助这些关系，仅仅是连接两头的空间通道就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中域跟四大帝国不同，并不是什么地方都可以传送到哪里的。除了四大帝国本身建立的传送空间，每个帝国就只有一条通往中域的空间通道。严格控制四大帝国跟中域之间的来往，也是大陆长久以来维持和平的重要原因之一。无论是四大帝国还是中域，一旦有人想要穿过这个空间都必须在所属地域登记。可以说这个大陆的管理比风逸想象中还要严格，并不是你想去哪里就能随意去哪里。因为看守着中域跟西竹之间的门户，行月帝国在西竹的地位也是超然的。
　　此刻风逸三人已经身处人群之中，即便是外貌出众也只是被人多看了两眼。在加玛等帝国风逸自然不会受如此待遇，秋亦寒这才有此疑问。他没有去问风逸究竟跟雪凝霜在卖什么关子，而只是问了这么不相关的一个问题。风逸不以为然的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这也是第一次来。不过是在这边认识些朋友，听他们说了些这里情况也就知道了。”风逸指的朋友自然是叶问天姐弟，想要接触到每个帝国他自然不会吝惜这点时间。对于这行月帝国他本也有自己的安排，只是如今看来被雪凝霜抢了先机。从踏入这里那刻起，风逸就意识到了这一些。这些活了无数个岁月的老妖怪心思可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的多，风逸不愿被人抢了功劳这才跟雪凝霜分道而行。而雪凝霜也自知此次少不了风逸的帮助，反正到了这里她也不在乎风逸有什么其他想法了。
　　并不打算太过引人注意，带着两人随意在街道上逛了一会儿风逸便带着他们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虽说是第一次来这里，不过风逸的轻车熟路还是让秋亦寒在心底赞叹。他又哪里知道，风逸看似带着两人踏青的举动不过是在验证叶问天给他地图的精准性而已。如今已经得到满意的结果，他自然不会再浪费时间在闲逛上。
　　穿过相对热闹的街市，周围已经是一片安静的住宅区。相比起其他帝国，作为皇城的天霜城甚至可以用没落来形容。所以这个热闹只能用相对来形容，或许这也是风逸一行进城没有引起丝毫别人注意的原因。皇城不仅是一国权威象征也是一国经济中心，天霜城浮现出的种种让秋亦寒有一种匪夷所思的感觉。
　　整片住宅区虽然人烟稀少但都升腾着袅袅青烟，距离吃饭时间尚有一段时间这自然不会是炊烟。从这些青烟中如出一辙的气味可以判断出这应该是某一种草药，难以想象究竟是何种病症才会诱发出这样大面积的疫情。带着各种疑惑秋亦寒紧紧的跟随着风逸的脚步，相比之下洛雪的无忧无虑倒是显得更加轻松自在。
　　“我想我们应该已经到了！”绕岸的缇柳前，朴素却不显得拥挤的医馆。按照叶问天的描述，风逸顺利的找到了落脚的地方。只不过，门口那名仔细打扫的老妇人让他心生疑虑。按照叶问天的说法在这里他们姐弟相依为命，他们离开之后这里应该已经荒置下来才对。虽然带着这样的念头，风逸还是带着两人走了过去。
　　“老人家，请问这里是叶氏医馆吗？”风逸对着老者恭敬的问道。或许是打扫太过用心，又或者是年纪大了有些听力不佳老者半天没有回复。虽然面前硕大的匾额清清楚楚的写着叶氏医馆，但风逸还是耐心的等候着。
　　直到老者打扫到三人身边，这才抬起头有些口齿不清的问道：“你们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风逸拱手回道：“敢问老人家，这里可是叶氏医馆？”
　　“这里就是叶氏医馆，只不过你们要是求医就走错地方了。叶大夫已经离开这里了，你们还是回去吧。唉！”老者摇头发出长长的叹息，她的表情很苦涩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老人家误会了，我们并非求医而是住在这里！”风逸谦逊的声音再次被老者忽略，他并不在意而是找出叶问天交给他的钥匙走上前去打开门。当这扇尘封多时的门再次被推开，里面迎面扑来的是浓厚的灰尘。风逸很自然的挡在洛雪面前，并随手挥了挥衣袖驱散灰尘。这医馆外面被人打扫的很干净，里面却因为久没有人居住而蒙尘。没有在意这些细节风逸正打算带着两人进门，而身后的一阵响动让三人下意识转过了身。
　　“哥哥我怕！”洛雪轻呼一声，躲到风逸背后。只见方才还算平静的老者此刻已然浑身哆嗦，她用手指着风逸久久不能开口。手中的扫帚已经落到地上，巨大的声响正是由此而来。老者满脸的褶皱之痕因为面部的绷紧而显得狰狞，在风逸面前洛雪总是露出不自觉的柔弱之态。
　　轻轻拍了拍洛雪的脑袋以示安抚，随即风逸向着老者走了过去：“老人家，你这是——”风逸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衣袖突然被老者一把抓住。
　　“哥哥！”洛雪惊呼一声就待跑上前去，却被风逸挥手制止了。他并没有挣开老者，只是静静的等她平静下来。就这样持续了好一会儿，老者才带着强烈期盼的问道：“你究竟是谁，你怎么会有这里的钥匙？”
　　“老人家请不要激动，有什么话慢慢说。我有这里的钥匙是因为我住这里，而你口中的叶大夫算是我的同门师兄师姐！我此次来这里，也算是受了他们所托吧！”关于这里的情况叶语柔曾对风逸提及过，虽为拉拢行月帝国但当中不乏有拯救这些百姓之意。只不过当中出了点时间误差，若非雪凝霜此次插手风逸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想到这里。距离凌云霄夫妇前去中域已经超过半年，这当中发生的变故恐怕比风逸想象中还要大。其实这一路的草药味道已经让风逸意识到这些，此刻面对这近乎绝望的老者风逸更多的是愧疚。
　　“叶神医果然没有抛弃我们，她更没有欺骗我们！求神医救救我的儿子儿媳，他们已经昏迷好几天了。现在就只剩下一口气了，只有神医能救他们了。老婆子给你磕头了，求求你大发慈悲！”老者说完就向着风逸跪了下去，不过身体刚弯下一半就被风逸扶住。
　　“老人家你不要激动，这里的情况我大致上听师姐说过。我的心中已大致有了对策，我们还是先去看看你家人的情况吧！”行月帝国的寒气流失，从而导致距离最近的天霜城居民产生热毒之症。按照当时叶语柔的说法这种症状还比较轻微，简单的药物辅助就可以压制。而此刻风逸感觉此处的寒气还较为平衡，应该不至于出太大变故。只不过眼前老者的反应，不得不引起他的重视。
　　“多谢神医，这下我们有救了。老婆子这就给你带路，这边请！”听到风逸愿意出手，这名老者顿时喜出望外。前一刻还萎靡不振的她眼下立刻有了健步如飞之感，风逸在她的带领下开始向附近的民居走去。洛雪两人自然不甘落后，他们紧跟着风逸追了过去。
　　“老头子你快出来，我们有救了！”还没有临近，老妇人便开始放声大喊起来。很快前面的一家民房被打开，一名发须皆白的老者探出了头：“发生什么事情了？”老头子一脸困惑的看着一脸激动的老妇人。
　　“是叶神医，她没有骗我们！叶氏医馆又来人了，叶神医没有抛弃我们，我们有救了！”叶语柔姐弟在天霜城本就拥有很高的名气，随着热毒症的兴起这种名气开始变作美名。可以说如今天霜城的萧条景象跟他们姐弟的离开有很大关系，大多数人将叶语柔的话当作搪塞之词。如今留下来的人除了难离故土外，也是深信叶语柔不会抛弃他们。
　　“什么？”原本不甚在意的老者因为妻子的话突然一惊，随即他快速从门后走了出来。他浑浊的双目紧盯着风逸泛着精光，双手有些颤抖的抬起声音还是带着不确信：“真的是？”看到妻子重重的点了点头，老者双膝一弯老泪纵横：“神医你可算是来了，请救救我们吧！”
　　“老人家，你们这是——”刚想要去扶起这老者，谁知一旁的老妇人也随之跪了下来。或许对于这些绝望的人来说，哀求已经是他们唯一可以做的了。
　　“爷爷奶奶！”两位老人家的声音惊动了家里的孩童，两个还显得很稚嫩的孩子从门后跑了出来。
　　“大宝、小宝快过来，快给神医磕头！求神医救救你的爹娘，快！”老者拉过了一旁的孩子，此刻风逸发现自己除了看着这一幕竟然什么都做不了。
　　两个孩子还很懵懂，不过他们还是很听话：“求神医救救我们的爹娘吧，他们已经睡了好久了！我们怎么叫他们都不答应，我们好想爹娘能起来和我们一起玩！”小孩子的世界里玩无疑是最重要的事情，只不过此刻提及这个字眼只会让人听了心酸。本就有些哽咽的两位老者，因为这无知孩童的一句话终于哭了出来。家中支柱的倒塌，或许他们早已不堪重负了。
　　“医者悬壶济世本是本分，无奈再厉害的医者也需要对症下药。两位让我迟迟未见患者，我又如何给得起你们承诺？如果当真心存感激，等我确定好患者病情也不迟！”风逸的语气开始变得严肃。
　　两位老者此刻终于意识到最重要的问题，他们忙牵着孩子退到一边：“让神医见笑了，他们就在里面。只不过病情恶化的厉害，我们现在都不敢让孩子靠近。里面的气味有些重，望神医担待！”说道关键处，老头的神情有些微妙。
　　风逸却没有理会这些，确定了病患的位置他直接走上前去推开了门。果然，迎面扑来的阵阵恶臭让人难以呼吸。不过风逸的注意力却被病床上的两道身影吸引，那是两个浑身缠着绷带的人。左边的是一个男子，他浑身红肿胸口处更是凸出很大一块。他的呼吸很是急促，脸色已经被憋的通红。四肢因为病情的缘故变得异常肿大，微微抽搐的嘴角显示着他此刻的痛苦。另一边的女子情况看似更加严重，她的情况似乎跟男人完全相反。她一脸苍白的毫无血色，身体因为水泡的缘故已经开始溃烂。房间里的气味大多来自于她，若非还有微弱的气息传过来恐怕常人都以为她早已死去发腐。
　　不等门外的人开口，风逸已经挥手关上了房门。他先来到男子身边，用手抚上他的额头。轻闭的眼眸半晌微启，指尖随意在男子的周身点了几下。很快男子的身体开始剧烈的抽搐起来，喉咙之间更是发出类似野兽般的嘶吼。这么大的动静连屋外的人都被惊动了，就待两名老者想要破门而入时秋亦寒身影一闪挡住了他们：“既然你们选择让他救助，那就应该相信他！”秋亦寒的话让两名老者停了下来，只是房间里撕心裂肺的嘶吼还是让他们**了眼眶。
　　这阵动静持续了好一阵，而后随着一声呻吟停息。风逸看起来有些疲惫，他甚至挥手擦拭脸上的汗渍。男子此刻的状况已经跟刚才判若两人，周身的红肿已经消退下去呼吸也变得平畅。明明处于昏迷状态的他，嘴边却发出着类似舒服的呻吟声。
　　处理好男子，风逸才来到看起来状况更严重的女人身边。而后他开始熟络的忙碌起来，其实看似截然不同的症状两人的病症都是一样的。造成完全相反现象的原因，在于气候影响下男女体质的差异。风逸之所以先救治男人，原因就在于他病的较轻可以承受他试验带来的力量冲击。如果换作女人，恐怕不等病治好就先死于这个过程了。处理女人的状况风逸手里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即便如此女人嘴里还是偶尔吐出腥臭的淤血。先用真气护住对方周身心脉，而后风逸开始利用元元力驱散女人周身的热毒并修复受损的经脉。这个过程持续了不算短的时间，等到女人脸上有了血色呼吸变得沉稳他才停了下来。随后他取出一把小刀开始清除女人身上的腐肉，并辅以珍贵药物将伤口包扎好。若非之前早有准备，此刻他还真做不到眼下的有条不絮。等到将女人身上的腐肉淤血清理干净，时间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
　　推开房门，屋子里刺鼻的血腥气味一下传了出来。老妇人忙把两个孩子带到另一间屋子里。老头则是顾不得其他，一头扎进了病房里。片刻之后屋子里传来他不可思议的惊呼，很快老妇人也跑了进去。
　　“哥哥你的灵气亏损有点严重！”洛雪拉住风逸的手，道者对灵气的感知很灵敏。洛雪很快发现风逸异常，随即一股精纯的水灵力向着风逸传过去。
　　没有拂逆洛雪的好意，不过也只是片刻风逸就挣脱了：“傻丫头，不是什么大事！就精神绷紧了一点，灵气消耗的并不明显。这里的情况你应该也发觉了吧，看来哥哥要忙一阵了。你先跟寒大哥回医馆整理一下，哥哥还要去别处看看！”风逸毫不怀疑今天自己如果不出现，屋子里恐怕就是两个死人了。或许悲剧已经发生过很多，但眼下他不能让悲剧继续下去。因为是他疏忽的缘故，才让这一切发展到这个地步。
　　“神医请留步，老婆子给你磕头了！你真是我们全家的恩人，老婆子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只能给你磕头了！”两位老人追了出来，在老妇人的开口声中他们重重跪了下去。儿子儿媳的起死回生他们看在眼里，本没有抱太大希望的他们再次看到了希望。可以说风逸不仅是救了两个人，更是救了他们一家。
　　“你们若真感激的话，我给你们一个报答的机会。这里有谁家病情跟你们家一样的带我前去，至于还能走动的就让他们到叶氏医馆等候。等我处理完重患者，自然会给他们一一诊治！”疫病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此刻风逸唯有争取最有效率的做法。而他的举动更是让两名老人喜出望外，随后他们也顾不得年迈开始迅速行动起来。
　　这一天，死寂的天霜城开始有了生气的味道。原本沉睡的病患也开始在风逸手里逐渐复苏，一整天欢喜声感谢声充满整座城池。只不过风逸的脸色并没有因为救治好这些人好转，反而阴沉的更加可怕。他甚至开始问自己：“自己究竟错过了多少？城里真正离开的有多少人？自己究竟是救了他们，还是本就害了他们？”这些问题他不敢去想，毕竟敢于背负屠夫恶名的他也没有去承担这样罪孽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