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凡事皆有缘故

　　“师娘你干什么呢？快下来……”
　　朱敕仰着头，话才说了一半，就感觉嘴里的口水有点多了，一说话都给结冰了。话自然也就卡住了。
　　正坐在树杈上认真划树干的葛函芝突然听到下面的声音，吃了一惊，屁股明显没坐稳，身子一仰啊的一声，从树上面摔了下来。
　　朱敕没想到师娘八品实力，会连树杈都坐不稳。
　　看到师娘居然摔下来，也是一楞。
　　她，她……她在空中连姿势都没调整……就这么平躺着下来了。
　　这么白……不对，这么高，拍在地上一定很疼吧。
　　“别怕，我接你！”
　　朱敕朝前连跨数步，使出太极……什么招式已经不重要了，反正稳稳地就把师娘给抱到了怀里。
　　入手轻柔，就像捧着一匹最名贵的丝绸，冰凉细滑。
　　师娘微闭着眼，细瓷一般脸颊上，清丽如水，胸前看不出起伏……呃，起伏其实很明显，但不是那种起伏。
　　目光再往下看，是一把折扇，把关键部份挡得很严实。
　　敢情师娘拿了我的扇子不是为了研究，是为了遮羞。
　　只是，扇子上那会动的画面，挡在那儿不太合适呀。
　　咕噜！
　　朱敕咽了一口口水。
　　师娘此时的目光有些复杂，两人间的气氛也有点那啥。
　　“师娘你……你在上边划，划树干做啥？”
　　“吴师阵给我的封禁符在酷寒下毁了。”
　　师娘声音里全是落寞，“我们封禁不住阵心，这次计划已经输了。”
　　噢……可是这跟你坐在树杈上划树干有什么关系？
　　“师娘难道想在树干上强行刻下封禁符？”
　　“我又不会画符，而且咱们已经失败了，接下来也只能出去跟马有名做最后一搏，多杀一个算一个，战死而己。”
　　葛函芝落寞地露出苦笑。
　　“原本想在树干上刻下沟槽，看它能不能凝聚出血晶。
　　只是吞下的那颗珍贵的尸丹，令我浑身僵硬，连坐也坐不稳了，被你一叫就跌下来了。
　　抱歉……，之前我看你好像被古树影响陷入幻境，推了你好久，你都没醒，我才拿了你的东西。”
　　“啊，没事。”
　　朱敕朝怀里的师娘温和一笑，“其实，我……”
　　“朱敕，我拿了你那么宝贵的东西，你居然不生气。”
　　葛函芝抬起手臂，在朱敕脸上轻轻抚摸：“其实我，还有刘家都欠了伱的。恐怕也没机会偿还了。”
　　“等离开这儿以后，咱们都会死。朱敕如果你有什么一直放不下的心愿，告诉我，我会尽量……帮你。”
　　她轻声说道。
　　“我……”朱敕见师娘眸子里，仿佛有水波荡漾，心下也不由冒出一些有点禁忌的念头。
　　师娘吃了我珍贵的宝贝，觉得嘴软。
　　她这话里似乎有鼓励我当曹贼的意思。
　　其实人不风流枉少年，适当地犯一点错误，有利于少年的成长。
　　我要是脸皮厚点，师娘一定会半推半就，但是，这地方可不对啊。
　　我可是童子功，破了功就得冻死在这儿，就算只做功，不破功，手脚不老实，那个邪灵就在旁边瞅着呢。
　　那也太丢脸了。
　　算了算了，且把这笔帐记下，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朱敕果断放弃脑子里掉心猿意马，把方才和邪灵的交易，简略跟师娘说了一遍。
　　“师娘……我刚刚无意间得到树神俞曌大人的青睐。它任命我做它的大祭祀……”
　　“你说的是真的？没骗我？！”
　　葛函芝激动得，一下从朱敕手臂中弹起身子，一把捧住了朱敕的脸颊。
　　她被困老榆堡十七年，原以为就要熬出头，却接连遭遇挫败。
　　为了能出去，为了给所有追随刘家的人一个交待，她甘冒奇险转化为活死人，把自己也赌了进来，结果，最终仍旧人算不如天算，功败垂成。
　　不仅失败了，还要光着身子出去见人。
　　如此惨痛的代价，令她一时间生出自抛自弃的念头，想在死前再做最后一搏。
　　却没想到朱敕居然给了她这样一个意外的惊喜。
　　她终于能出去了，再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
　　大伙也都得救了！
　　“当然是真……唔……”
　　朱敕话才说了一半，他的嘴就被两片冰凉的柔软给堵住了。
　　呀——
　　师娘这是要疯啊。
　　朱敕也毫不客气扶住了葛函芝的脖子，狠狠亲了回去。
　　良久……
　　“咣咣咣咣！！”
　　前世老司机和单身十七年的小寡妇，一個推树，一个扶腰，正在协同发力。
　　忽地听到远处那边漆黑无光的炼尸阵里，有急促的锣声传来。
　　朱敕一脚刹车，停止加速。
　　“糟了！马有名带人杀回来了。马盈盈这是在示警！”
　　“那咱们快去支援。”葛函芝也知情况不妙，万一被封住井口，大家就全都完了。
　　两人还没分出胜负，只能草草收场。
　　但朱敕心里已经舒坦得不行，折腾这半天，大招三十六，花招七十二，起码试过一半，润，真的润。
　　“不行。”葛函芝又拉住朱敕贴上来。
　　“还要？”
　　“你得帮我一下。”葛函芝十分认真地跟朱敕商量。
　　“我用秘法成为活死人，原本尸气和生机还能平衡，但是吞下那颗尸丹之后，我的阴煞尸气现在快要压制不住了。”
　　“你要吸我的阳气？”朱敕一直不知道师娘已经变成尸娘，刚刚那会他确实觉得师娘浑身冰凉，也没多想。
　　零下二百多度，哪儿都不可能热乎。
　　搞半天，师娘这是修炼了不死印法？
　　“行吗？”葛函芝点点头，目光中有些期盼。
　　“好办。”朱敕点点头。
　　阳气对于普通人来说，流失过多，轻则重病，重则折寿。
　　但对他来说，九牛一毛而已。
　　他的童子功只要元阳不失，就不会破功，阳气不说要多少有多少，也就跟牛身上的毛一样，一茬接一茬地长。
　　葛函芝见朱敕答允，便又把有些苍白的嘴唇凑上来。
　　两人唇口相就，朱敕很顺利就把阳气渡过去。
　　这时两人之态仍旧旖旎，但朱敕心思澄明不少，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刚才葛函芝亲他，不会只是想趁机讨几口阳气吧？
　　然后就稀里糊涂被他给办了？
　　不会的，刚刚她明明也很来劲的。
　　这就是成年人情不自禁，释放压力……唉，怎么可能呢。
　　师娘是个聪明人，她能把蓝春野和马有名耍得团团转，还暗自收拢了张氏兄弟当手下，怎么可能是心思单纯之人。
　　她发现我身上有一颗成了气候的尸丹，却故意没问怎么来的。
　　想必猜到了许多可能，所以我说我成为邪灵俞曌的大祭祀，她马上就扑过来。
　　她应当以为我是借俞曌之手，弄死了尸王。
　　所以她跟刘子翼还有其它所有人的生死，以及出去的希望也都操纵在我之手，所以她……很简单地就选择了跟我如此，任我为所欲为。
　　放纵是真，干柴烈火也不假，但最大的前提是，他朱敕得有让师娘心甘情愿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