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以宇智波之名

　　“再见！”
　　现在是放学时间，佐助挎着挎包，在学校门口和同学们说拜拜，然后沿着小溪，唱着歌，一路开开心心地回到了族地。
　　脚步一顿。
　　没有另一个时空中尸横遍野的景象，宇智波族地仍旧喧闹而繁华。
　　佐助并没有察觉到潜伏在黑暗丛林中的那些冰冷的目光，也没有注意到值守在族地门口的护卫们脸上沉肃的表情，街道里叫卖着三色丸子的商人摊位前仍旧生意火热，佐助挤在人堆中掏出节省下来的零花钱买了两根。
　　砰！
　　门被拉开。
　　“哥哥你猜我给你买了什么？”
　　少年举着两根丸子，但他昂扬的语气却并没有得到期待中的回答。
　　空气有些凝滞。
　　端坐在正厅内仿佛正在向神灵祷告，又或是在等待命运降临，父亲宇智波富岳和母亲宇智波美琴此时回过头来，平静地注视着他。
　　不知为何，佐助感觉这两道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竟然如此陌生。
　　爸爸……
　　妈妈……
　　你们在看谁啊？
　　“是佐助啊。”富岳的声音打碎了寂静，他的笑容也让佐助找回了往日熟悉的感觉。
　　“鼬，他……还在执行任务，没有回来呢。”
　　语气中不知是欣慰还是失望。
　　“噢——”佐助则是在呆愣了两秒后，彻底垮下了脸。
　　哥哥又在执行任务。
　　这顿晚餐吃得没滋没味。
　　饭桌上只有筷子不小心碰到碗和佐助自己咀嚼吞咽食物的声音，外边的街道也都安静了下来，连训练场都没有了往日热闹的喧嚣，没有风，没有鸟，没有蛙叫和蝉鸣，内外两个世界，竟然在不知不觉间达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酝酿，而族地内的所有人乃至于大自然也都在默契地等待着。
　　饭后。
　　“明天就别去学校了。”富岳说出了开饭后的唯一一句话。
　　他在平时从来不会给佐助反驳的机会，同样的，这种主谓宾明确的字句也从来不是建议，而是命令。
　　被这种死寂而肃穆的氛围感染的佐助默默地点了点头，心中莫名惶恐不已。
　　入夜后。
　　不安的佐助举着两根三色丸子蹲在玄关处，他看不下书，也玩不下玩具，只想哥哥回来时能第一眼看到他。
　　等待的时候佐助也无法保持专注，他不时会偏头望着正厅内端坐着的父亲的背影，然后露出疑惑的神情。
　　从他这个角度来看，这位宇智波一族的族长手里正捏着一张字条，左右不会超过十个字，但富岳已经至少看了半个时辰了。
　　某一刻，像是族地内的所有人都同时接收到了某個信息，人群喧闹的远远近近隐隐约约如蚊虫嗡鸣的声响再度在宇智波族地内响起。
　　这让佐助感到陌生又熟悉，像是耳聋了一段时间的人重新听到了声音，但却已经无法辨别这些声音的具体内容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
　　门被拉开。
　　并不是哥哥鼬。
　　“明天就能给团藏那几个东西一个惊喜了，大家士气都很高呢族长！”
　　宇智波的族人们打着火把结伴站在了外面，他们并未顾忌门口的佐助，甚至未必会顾忌那些潜藏的目光。
　　族地四周的每个角落都安排了暗哨。
　　今夜，一只老鼠都别想从宇智波族地里爬出去。
　　佐助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茫然地朝着父亲望去。
　　此时富岳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手中的字条也不见了踪影。
　　他像是换了一个人，褪去了那股属于父亲的温煦和庄严，转而变成了族长的雷厉风行和不怒自威。
　　当然，在和族人们讲话时他依旧和煦，但在佐助看来，他却不再像宇智波一族的族长了，反而和开学典礼上讲话的火影爷爷差不多。
　　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要去哪里？
　　有什么东西要发生了嘛？
　　佐助心中的不安上升到了顶点，就在富岳和族人还没走远时，他一咬牙，推开了母亲的怀抱，光着脚跑到大街上朝着队伍大声喊道：
　　“父亲，我，我哥哥鼬他……到底在哪里？！”
　　所有人都回头看着他。
　　神情冷冽。
　　但这冷冽似乎并非是冲着佐助，而是冲着他所提起的那个人。
　　人群主动散开，走在最前方的宇智波富岳默默地转过身来，三枚镰刀状的勾玉拼凑着如同手里剑般凌冽的眼眸，让佐助微微张了张嘴。
　　父亲……你的眼睛。
　　佐助从未见过父亲展现过如此模样。
　　“他是个懦夫。”
　　富岳平静地说道。
　　无论他是否站在宇智波这方，只要他今夜没有出现在这里，那他就一定是一个懦夫。
　　一个接受了木叶意志，却无法对族人动手的懦夫。
　　一个接受了宗族意志，却无法对木叶动手的懦夫。
　　一个在临战前夜，选择了逃避的懦夫。
　　那曾是富岳无比骄傲的儿子，无论他做出何种选择，富岳都会选择尊重。
　　但可惜。
　　他是个懦夫。
　　他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像缩头乌龟一样躲了起来，拒绝做出选择。
　　所以。
　　他是个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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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助呆呆地站在原地，手里握着两根三色丸子，望着族人们陆续消失在了视野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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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智波几位高层人物汇聚一堂。
　　“行动计划暴露，木叶一方有防备了，他们已经布置好了陷阱正等着守株待兔呢，明天的政变行动要做出更改。”
　　“什么！”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无妨，他们并不知道我们已经知道我们已经暴露了……所以，我们还有机会。”宇智波富岳说道。
　　他想起了方才那张来自神秘人的字条，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对方的用意究竟是什么，富岳非常明白，他绝不是想要宇智波掌权，而是希望能借着宇智波叛乱的机会将木叶搞得七零八乱！！
　　宇智波一族叛乱失败的后果是毁灭性的。
　　而在木叶已经知情的情况下，取消叛乱且不提能不能消除族内汹涌的民意，反正也是绝不可能回到和好如初的状态下了，不过是更加愚蠢的慢性毁灭罢了。
　　递来纸条的那家伙极其狠毒。
　　他深知宇智波一族没得选择。
　　他们只能这么做。
　　——哪怕宇智波可能成为整个木叶的罪人！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富岳深呼了一口气，他感觉自己伸出的手都在颤抖，他不知道在做出这个决定后未来会如何，反正不管怎么样，这是宇智波一族可能活下去并登临木叶至高之位的唯一的选择。
　　“……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他强调道。
　　并从身上掏出了一张照片，然后将手指义无反顾地按了下去。
　　“——他是漩涡鸣人。”
　　“四代的儿子，九尾人柱力。”
　　迎着几名高层呆滞的目光，富岳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们的目标就是，抓住他，放出九尾……”
　　“我会用我的万花筒写轮眼控制住九尾，待战局抵定之后，再挑选出新的人柱力。”
　　无数人会在此战中死去。
　　但这是必要的牺牲。
　　计划中，待收拾完猿飞团藏等人之后，宇智波富岳站出来“阻止”九尾作乱也就算得上是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只要不被人发现九尾再次作乱其实是宇智波一族的手笔，以此滔天功绩，五代火影的位置想来也一定是他富岳的囊中之物。
　　宇智波一族也就能从被所有人孤立的边缘忍族摇身一变成为木叶的守护者。
　　当然了，再次放出九尾一定会导致木叶损失惨重，无数家庭破灭，乃至于引起外敌的觊觎甚至可能会是第四次忍界大战的导火索——如此种种，富岳都有考虑。
　　但不在乎。
　　——他们甚至都还未曾拥有过大局，又怎么可能在乎大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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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名宇智波高层全票通过了新的行动计划。
　　会议室只剩下了宇智波富岳一人。
　　他透过窗户望着远处木叶中心大街的灯火阑珊，只感觉手上沾满了无辜人的鲜血。
　　“鼬……你看到了吗？”
　　他面无表情。
　　但这就是抉择。
　　无论是罪孽还是荣耀。
　　这是他这个族长无法逃避的责任。
　　他都会一力承担。
　　——以宇智波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