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第一次交易

　　“晚上好，吉良先生。”
　　响铃三声后，琴酒燃起一支香烟，悠悠哉地接通电话。
　　虽然他的声音依旧冰冷而具有辨识度，但任谁都听得出，他的心情很是不错。
　　与之相对的，反倒是主动拨通电话后的吉良吉影，一时沉默，不知道说些什么。
　　“为什么？”
　　良久，他终于还是发问。
　　琴酒平静道：“你是说帮组织成员将意外收获清洗干净吗？你可以当做是组织福利，就和帮忙清理尸体一样。”
　　虽然他们都知道，根本不会有这样的福利。
　　至少，不会没有代价。
　　“你不可能将全部枫叶金币都拿走，时间太仓促了。而且多少要留下一些，为警方点明他们的身份。六亿全额，如此快的速度……手续费是多少，50%？”
　　“组织有自己的渠道，稍微要低一些，不过考虑到给警方留下的部分，和这个数字大概持平。”
　　“真是破费了啊。”
　　吉良吉影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我可以给组织全额退款吗……不，略过这种无意义的话吧，老实说，我很疑惑你为什么会这样看重我。”
　　“当然可以退款，而且损耗不用由你承担，前提是你有这么多渠道中转，而不被银行调查。”
　　心情很是不错的琴酒接了一句废话，他身后不远的伏特加很是自得的咧嘴一笑。
　　钱第一秒钟就从东京到迪拜，到塞浦路斯，经瑞士伦敦纽约，再去新西兰经香江回东京，他光说都要半分钟，但这钱在地球上走一圈只要八秒。
　　八秒钟啊，让银行查十年都查不出来！
　　得益于吉良吉影工作稳定，日常又有投资习惯，势力庞大的组织直接通过多个账户，卡着监管红线给他汇入干净的钱，飞速凑到六亿而且不会被查。
　　但是反过来，吉良吉影就算想在短时间内将六亿花干净，或者说干脆烧掉，他都无法办到。
　　大额取款？
　　麻烦您先提供一下相关证明，再提前预约一下呢。
　　真是被摆了一道啊……
　　回到家的吉良吉影无奈地拉开抽屉，取出最顺手的修甲套装。
　　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他发现自己指甲的生长长度，竟然远比自己预期的要短。
　　这么说起来，心中因为平静被打破的烦躁感，似乎也没有想象的要多。
　　是因为心情不错吗？
　　或许。
　　但这个组织的办事方式，也确实得到了他的认可啊。
　　遵守契约，却又善于抓住机会……当然，还有势力庞大。通过这件事，吉良吉影算是百分百确定，这确实是一个庞大的跨国犯罪组织。
　　吉良吉影干脆收起了指甲刀。
　　“不要避重就轻，琴酒先生。”
　　“无论怎么看，我都只是一名普通的上班族。你们找上我的理由，我还可以理解为给工藤新一报仇，虽然你们根本没有丝毫证据，全凭主观臆测。”
　　“但谁叫你们是不讲道理的犯罪组织，不想被破坏平静生活的我，只能接受你们的威胁，加入你们。”
　　“但我本以为，这只是相当于一个停战协议，我们认可了彼此的实力，就此不再为敌。”
　　“最多像今晚这样，我是说，我原本预期的那样。我付出代价，你们帮我一些小忙，钱货两清，单纯的交易。”
　　“为什么，要搞到这样复杂呢？”
　　话到最后，吉良吉影的语气中已经带上了一丝杀意。
　　不过琴酒也是個随时乱放杀气的主，自然不会被他唬住，甚至于上午全程旁听了吉良吉影与波本对话的他，可以大致判断，吉良吉影现在的心情值是正数。
　　但要说具体判断标准的话，大抵也只能归为直觉那一类。
　　另外，为工藤新一复仇？
　　似乎是很奇怪的误解。
　　贝尔摩得如此急切回国确实有些奇怪，但她并没有要杀吉良吉影的动机，当时也只是刚刚进入咖啡馆，根本没有、也完全来不及有任何对吉良吉影的过激手段。
　　琴酒当时特意跟去，所担心的，更多是贝尔摩得和他抢人，将吉良吉影变成另一个卡尔瓦多斯。
　　至于卡尔瓦多斯当时在街对面的架枪，完全就是组织的常规操作，琴酒自己就经常拿枪顶着别人脑袋说话。
　　仅仅只是起到威慑效果，防患于未然，通常都不会开枪。
　　所以，在单一时间线的琴酒眼里，贝尔摩得不过是正常伪装之后，刚刚要接触目标，就遭到了炸弹袭击。
　　擅自发动袭击的，分明是吉良吉影才对！
　　不过琴酒当然不会指出这点，因为他已经在心中认定，吉良吉影是一个变态。
　　而且这个变态擅长使用炸弹进行暗杀，观察力更是敏锐到可以仅凭几句话就辨认出贝尔摩得的异常。
　　他也正是因为吉良吉影的这些能力，才会想要招揽他。
　　所以，他可不想刺激到吉良吉影，免得好不容易才步入正轨的事情，就此功亏一篑。
　　“伱具有特殊的才能，你能为组织创造远超六个亿的价值。”
　　琴酒毫不废话，直截了当道。
　　“在上午约定之后，我详细调查了你的过往，结合你今晚的经历，我发现你想要维持你那植物一样安静的生活，偶尔也会需要一些释放。”
　　“所以何不将你释放的时间交易给组织？组织则会如今晚一样，维持你日常所希望的平静。”
　　“这是双赢的局面。”
　　琴酒上午会选择与吉良吉影缔结约定，是因为他明白这种人一旦被逼迫到放弃追求，就是一个彻底失控没有束缚的疯子，绝对会是组织的大敌。
　　但当他发现吉良吉影并不能一直维持平静后，只要再选择适当的方式，所谓的“不断逼迫”就不存在了。
　　吉良吉影微微眯眼：“我还以为我隐藏的蛮不错。”
　　“不要误会，我们并没有再次潜入你的家中，波本……也就是上午你杀死的那位，他也并没有传回情报，我们只是认真分析了你在学校时期的全部档案。”
　　“具体的论据应该不用我再说，吉良先生，你实际上非常傲慢呢。”
　　拥有才能的人，哪怕向往平静，在某些时候也会想要证明自己的优越。
　　吉良吉影的那一堆二三名的奖项，糊弄一般人是足够了，但在抱着他有问题的前提去调查时，反而就是破绽。
　　“看来我当年应该加入归宅部才是。”
　　吉良吉影笑着自嘲了一句，被从这个方向找出破绽，他在心中生出警惕的同时，倒也还蛮欣赏这个组织。
　　“不过今晚的事只是一个意外……嘛，直说你想要我做什么吧，我会答应的。”
　　“有一个女人，想要脱离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