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转型

　　从头到尾陈潇的开票生意做了将近两个星期。
　　从最初的50辆车，到后面放100辆。
　　果然，钱是刺激劳动力的不二法门。
　　纯收入不算司机们送的烟，凭开票，陈潇到手将近三千块钱。
　　这不是笔小数目，开个小点的饭馆都足够。
　　但因为和周文江打架，这家伙不知道从那知道陈潇靠这个赚钱。
　　撺掇他哥哥周文涛到厂里告了一状。
　　因为李红叶的关系，加上四个班的司磅员和装车包装工全都有参与，厂里没处理这事，但这活也干不下去了。
　　供销科专门找人负责司机排队的事情，陈潇这边就没了收入。
　　连带着没外块赚的司磅员和装车工又恢复往日的懒散。
　　陈洪凯在这事发生后，来陈潇家喝了两杯。
　　这两个星期，把他一年的工资都赚回来了。
　　现在干不成，想想都心痛。
　　陈潇倒是看的开，这本来就是个钻空子的活，干不长久，迟早要被厂里堵上。
　　临走的时候，陈洪凯拿出一千块钱，硬塞在陈潇手里，说他比自己更需要这笔钱。
　　问问陈潇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经过这件事，陈洪凯再没把陈潇当小孩，这个侄子可比自己有主见的多。
　　陈潇说是打算去收破烂。
　　这把陈洪凯酒都吓醒一半。
　　收破烂在99%的人眼里，都是下贱活。
　　可陈潇知道这里面利润有多大。
　　废铁在东山镇子上收的时候3毛钱一公斤，卖出去一吨700块。
　　这还算是少的。
　　陈潇记忆里，有个收购站收的价格更好，价格差不多能到800出头。
　　现在开放，各地钢铁用量大涨，一年一个价，都是翻着跟头朝上涨，他也就是没这么多时间。
　　要不然囤一院子废铁，过几年都能卖不少钱。
　　其他如铜铝锡价格更不用说。
　　陈洪凯听的眼睛直放光，一车就算载重十吨，把废铁卖到江城收购站，十吨废铁至少就有4000块进账。
　　除去运费，三千大几百跑不了。
　　这生意好像能做，不过他是老成的人，说白了就是思维僵化，一时半会还在考虑。
　　陈潇也没打算一下就能说服叔叔，反正以后他走了，这个收废品的活就交给叔叔，还有三个多月，看进账陈洪凯也知道里面有多少赚头。
　　其实在东山镇搞废品生意最大好处，是不用走街串巷。
　　总共方圆几平方公里，收废品的就那么一两家，没人出来喊着收，全都是人家自己送货山门。
　　这个优势是现在陈潇最需要的。
　　他白天可以不上课，但不能一直不上课。
　　时间上岔开，守在家里赚钱不香吗？
　　陈潇明白里面的门道，第二天就把小广告打出去。
　　先在门口用了个纸壳子写上“收购废品”。
　　然后用报纸写了个详细地址和“收购废品”的字样，到处张贴。
　　下午刘艳艳来找他，什么都没说，拿了小广告和烧好的浆糊，两个人满镇子张贴。
　　电线杆上，厕所门口，各家平房后面。
　　把那些专治梅毒花柳，不孕不育的小广告几乎覆盖了八成。
　　靠着厂子，废旧资源一点不怕少。
　　刚弄起来，下午陈潇这里生意就来了。
　　水泥厂和陶瓷厂都是玩火的，很多社设备高温用一阵，或是操作不当，或是寿命到了，就会维修更换。
　　检修的时候废铁更多。
　　管理不严格的国营厂子，也对这块不上心。
　　废铁流出率非常高。
　　东山镇因为离江城比较远，前面两家收废铁品的价格都压得很低。
　　最大的资源废铁都是三毛一公斤。
　　陈潇这里四毛。
　　第一天有人就近过来卖废铁，听说四毛收购，嘴巴都乐得裂到耳朵根子上。
　　没到三四天，大家都知道陈潇这收废铁，价格比别的地方高。
　　陈潇每天下午到晚上这段时间忙的不亦乐乎。
　　塑料和纸壳子他不收，占地方，运费算上划不来。
　　主要收金属物品，好分拣。
　　收废品也是力气活，刘艳艳虽然经常来帮忙，但也起不了大作用，只能过过秤，记个账。
　　倒是欧阳几天没见陈潇在游戏机房出现，打听到他家过来找他。
　　发现陈潇居然在收废品。
　　刘艳艳看到欧阳有点怕，这人名声太大，上次在学校门口和陈潇一起大战周家兄弟，十几个人就属他冲的最凶。
　　嘴角被人打裂了，依然冲锋陷阵，没半点退缩。
　　欧阳看到刘艳艳却笑着叫了声“弟妹”。
　　一句话让刘艳艳又羞又喜。
　　赶忙进去给他用罐头瓶子倒了杯水。
　　陈潇现在忙的分身乏术，这边起来了，供销社那边卖东西的活就没人干了。
　　刚好欧阳是个闲散人员，这事适合他。
　　别看那个活不起眼，但比起厂里每天累死累活的两百块一个月，摆摊不到两个星期的陈潇就赚了六百多块。
　　陈潇放下手里的活，把自己的想法跟欧阳说了一下。
　　欧阳其实也在烦恼，他出来玩耍，就是因为在家不受待见。
　　老爹老娘辛苦赚钱，他天天游手好闲，不是打架就是玩游戏，每天要被老爹骂八遍。
　　时间长了他都不愿意回家。
　　听到陈潇的建议，他很心动，但又担心自己搞不下来，亏本怎么办。
　　陈潇看出他的顾虑。
　　带他进到房子里，指了指墙角自己进的烟饮料水这些，“这些你今晚去卖，看看收获，回去跟你妈商量，要是你妈说不通，你到我这来，我给你做上三十人的饭，三块钱一份，你拿去卖。”
　　摊子最大的利润就是卖盖饭。
　　成本小收益大，一份饭三块钱，利润至少一块五。
　　现在又没什么卫生许可之类的，不乘着这个机会大赚特赚一笔，等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欧阳也不矫情，一拍大腿，“干脆你辛苦点，把晚上的饭做上，我去供销科门口卖，到时候得了钱，我分你一半。”
　　陈潇一摆手，“做饭没问题，钱就不用了，你留着当本钱。”
　　说完陈潇就去做饭，欧阳和刘艳艳就担起收废铁的活来。
　　陈潇这边是蒸菜，里面放三片指头厚大五花肉片子，放上梅菜就是一大碗。
　　那边米饭上高压锅。
　　高压锅是他新买的，这玩意比竹笼蒸饭快的多。
　　没过一个小时，三十人的饭就全部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