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散播恐惧

　　在全球联合军第一次大规模反击失败后，上头开始下令所有内陆城市进行大规模撤离。
　　但很多很多人并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家，他们宁愿死，也要待在自己的家园，要誓死守护自己用一辈子劳苦换来的房子与财产。
　　因为全球被电磁脉冲冲击，民用电子设备全都被损坏。想象一下，突然没有手机，没有网络，没有通讯，没有新闻，没有报纸，所有人都被切断与外面世界的联系，就连身边发生着什么事都无从知道，想象一下，这会让人变得多么无所适从。
　　每个人都在向周围人打听局势的变化，但那些只能通过口口相传的消息含糊不清，甚至相互矛盾，这也使得人们对接下来该怎么做犹豫不决，或者他们更愿意相信集合全人类最尖端力量的联合军会取得胜利。
　　也就是这时，原本几乎销声匿迹的终极会又重新出现在人们视野中，并大肆宣扬自己为侍奉真神的仆人，能为人类带来救赎，能为未来开辟新的道路。
　　这些终极会的教徒四五人成一组，他们带着蓄电池，没坏的电视机，还有扩音器，四处游走，向所有人展示电视机里播放的内容。
　　电视机播放的正是湮灭者的视频。
　　在四处散播这个视频的同时，他们还用扩音器喊话，称这是来自于地狱的恶魔，他们摧毁人的肉体，湮灭人的灵魂，人类根本没能力与之对抗，只有逃跑，尽力活下去，等待终极真神的出现，才能得到救赎，得到永生，得到解脱。
　　这群疯子的目的是什么没人知道。但在没有网络的情况下，他们的所作所为就像有魔力一般，让恐慌如同瘟疫一样快速传播，使群众一下子失去所有希望与信心，全都没命地往沿海地区逃难，一心只想远离地狱门，令全球平民进入一片恐慌状态。
　　相比之下，要辟谣安抚群众比他们散播恐慌要艰难一百倍，况且他们所说的相当一部分也并不是谣言，联合军的确对湮灭者毫无办法。
　　虽然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的所作所为的确达到了让平民撤离的效果，但他们的影响远不止于此，就军队的士气都受到极大动摇，连前线的战士都开始认为这是一场无法胜利的战争，大家开始潜移默化地失去战斗下去的勇气。
　　所以只要遇见这些终极教会的教徒，军队就会愤怒地把他们的电视砸烂，把他们关押起来，有些激进的人还会直接朝他们开枪射击。可无论怎么打击他们，他们就是悍不畏死的继续这样做，无论怎么审问他们，他们都只重复着‘只有信奉终极真神才能得救’之类的屁话，很多时候军队也没法把他们一直关押下去，也不忍在没有法律审判的前提下直接枪毙，只好无奈地又把他们放走。
　　发展到后来，这些信徒直接在小货车上装上显示屏，在各个撤离队伍间四处打游击，只要看见人就散播视频与言论，像过街老鼠一样，逼得军队远远看到他们就向他们的货箱开枪。
　　“要说起来，‘湮灭者’这个名字还是他们起的，这群神经病真的比那些怪物还可恨！”
　　李羽辰越说越愤慨，几乎是吼出最后一句话。
　　“他们起的名字？不对不对！”张健忽然被勾起一些细小的记忆碎片，“那些虫洞被你们叫做‘地狱门’，这是谁起的名字？”
　　“啊？这个嘛...”李羽辰挠着头想了半天，还是没有结果，“这个好像大家自然而然就那么叫了，也挺贴切的啊，干嘛这样问？”
　　“因为80年前新闻上就说过，终极会称那些引力异常点会成为‘地狱门’，虽说是80年前，但对于我来说也就是几天前的事，我很确定我没记错。”
　　“怎么可能？咋哪哪都是终极会得影子？”
　　“这里有没有关押终极会的教徒？我想要当面问一下。”
　　经过多番询问，可惜浮龙市并没有真正被关押的教徒，这个疑问也只好暂时作罢。
　　两人回到公寓，打开门，发现其他人全都早已坐在客厅，并且刷地一下全看向张健。
　　见所有人都到在，李羽辰用力拍了几下手掌，兴奋地说道：“你们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知道，整个防线都知道。”李羽星说道。
　　“但是你们知道的肯定不是完整版本，且听我细说。”
　　接下来，李羽辰绘声绘色地讲述起今天的所见所闻，其中还添油加醋，就像是一个专业说书主播，比张健的原版更加精彩。
　　面对正唾沫横飞的李羽辰，张健无奈地摇了摇头，眼光无意中看到桌子上放着三包军用压缩饼干，他突然感觉到自己很饿，非常饿，就像是儿时游泳后，看到同学吃泡面引起的那种突发饥饿感。
　　离饭堂开饭还有至少半小时，张健实在无法容忍这几包压缩饼干存在于他的视野里。
　　他上去毫不客气地撕开包装袋，把一片片压缩饼干塞进嘴里，大口咀嚼着，那种淀粉被唾液转化为糖分的淡淡甜味，让他感觉这就是天底下最好吃的食物。
　　一口气吃下三包压缩饼干后，张健总算是有了点裹腹感，他后仰靠到沙发靠背，感觉自己很累，什么都不想想，什么都不想做，只想等待晚饭的到来。
　　“所以我们往后的任务就是要看护这位被外星科技寄生的悲情英雄，有两个好消息，第一个是他原来没有精神病，他说自己穿越是真的！第二个是他可能是我们对抗敌人的最有力武器！”
　　以高昂的动员作为结束语，李羽辰叙述完今天的所有见闻，但他似乎还感觉有点意犹未尽。
　　“对了！要测试一下！”像是想到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李羽辰开门冲出公寓。
　　几分钟后，他又兴冲冲地回到屋子里，肩膀上扛着那把重机枪。
　　“实在找不到哑铃，你先用这个试试！”说完，他带着极度兴奋的表情，来到张健面前，重机枪随着他快速垂下的双臂，落向张健的大腿。
　　“啊~~~！！”
　　五十多斤重的重机枪一下砸在张健大腿上，把他砸得痛不欲生，就像是一条摔到地上的鲤鱼，条件反射地挺起身。
　　“干嘛啊，你有有病啊？”惬意的憩息被破坏，张健不满地咆哮起来。
　　“嘿嘿，你拿拿看嘛！”李翔露出一个等待新大陆出现的期待表情。
　　张健肺里鼓足一口气，有点艰难地把重机枪挪到旁边。
　　虽然张健经常锻炼身体，但与李翔这种经过长期专业训练的职业军人还是有一点差距的。
　　“不对啊...不应该啊...没有‘数倍于常人的力量’？”李羽辰失望地皱起眉头，喃喃自语。
　　接着他又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匕首，对着张健比划着，同时瞪着雪亮的眼睛说道：“让我割一下，就轻轻一下，让我割一道小伤口看看！”
　　“别闹好吗？你就不能试着当个正常人？喂！你们别光看啊，快帮忙把这个疯子拉开啊！”看到李翔那种疯狂的神情，张健认为他绝对会说到做到，只好无助地向其他人求救。
　　但其他几人却似乎在看戏般，没有任何阻止李羽辰的意思，甚至从他们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们有点期待李羽辰这样做。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口会不会那种...那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你让我割一刀试试嘛！或者你跳个楼试试？这里才六楼，摔也摔不死，人家周锦洪前辈都主动演示他的能力，你应该学学人家啊！”
　　“去你的，滚滚滚！”张健向李翔甩手，表示要这个神经病快点远离自己。
　　他的手并没有真的触碰到李翔，但李翔却突然后退几步，坐倒在地，好似被什么东西重重锤了一把。
　　“对！就是这个！试出来了！”他反而更加兴奋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