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陌生的熟悉城市

　　2月12日
　　我们的生活在太阳无数次升起和落下之后，变得平凡起来。和预计出院的时间差了几天，但也恰到好处，我担心会出些什么事情，比如病情加重什么的。但是也不排除我只是单单害怕这样的生活而已。
　　我没有早上看报纸的习惯，但是，那起案子无论是新闻还是……
　　“你不喜欢关注这些和自己没关系的事情不是吗？”
　　绍默将奶油抹在面包上，她似乎开始喜欢这种早餐。主要还是节约时间，总觉得面包还是需要抹些什么，真是奇怪的结论。
　　“对，但是，几天前的那起案子，那与我们有关不是吗？这是第几天了？”
　　“算上9号那天，第四天了。”
　　“没有任何一家报社或者新闻报道？”
　　“是的，但是，没什么不好的不是吗？”
　　“不，那起案子最后呢？凶手？”
　　“我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说了，但是，我不会厌烦这一次的——机械生命体在警局大闹一场后被梁警官干掉了。”
　　“用了气候罐？”
　　“是的。”
　　刮刀在玻璃瓶边上擦了一下，发出来清脆的声响，绍默几口将折叠过来的一片吐司吃了下去。
　　当然我眼下除此之外没怎么其他的思考，要不然我为什么要注意绍默这些没什么意义的举动呢？问题总是接踵而至，我总是认为，逃避这些问题，总有一天，时间会带来答案。
　　“你很……着急？”
　　“并没有，只是，我开始有了去学校的意义。”
　　“是个好的结果，我以为发生这些事情会……打击到你……”
　　“什么事？是指案件？哦，过去的事总会过去的，我们到底遇到了多少杀人案呢？如果是说你比我先破案什么的，我只是觉得这样奇怪的手法我确实不太可能想到。”
　　“哦，好，好吧！一路顺风……哦，对了，你没有在怄气对吧？”
　　门在关上和未关上之间犹豫了一会儿，绍默探出脑袋，似乎在强调着：
　　“并没有！”
　　随即，门被猛然关上。
　　说起来，大概一定有人为什么会问到，我为什么会觉得绍默在——“怄气”，当然事实可能确实是如此。
　　至于原因嘛，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又一次提到了一个故事……关于，我过去的故事，那座岛上……我谈及了，我对她的感情，复杂，难以形容……我没办法找到一个准确的词语形容。但是，绍默明白，我与她交往不存在任何浪漫和多余的感情，更多是有着目的性的，当然只是指我自己，她有怎样的感情，我只能靠猜，只能靠想象。
　　人死不能复生，为此作为还活着的我们，才要好好的活着不是吗？好了，我承认，是的，这个故事的下一个篇章开始了，否则我又为何这样神神叨叨的呢？
　　我不经常喝酒，确切的说，我几乎不会主动去喝酒。但是，我只记得，只有在喝酒之后我才会出现记忆缺失的情况……你不明白我在说什么？我的意思是，我不记得除了第一次讲述这个故事之外有再次说过，是的，我不记得我最近有砰酒精，我讨厌用外物来逃避问题，毕竟问题始终存在……
　　所以，我到底是什么时候说的呢？
　　“啊，是季沐和吗？呀呀，这次还是第一次打电话给你啊！”
　　“有什么事吗？须。”
　　“没什么，只是，你和新闻社的社长认识吗？”
　　“你是说——李卓雯？”
　　“啊，是啊，你当然认识他啦，毕竟他也是有出现在校内的公告栏里的角色。但是，这几天，他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很奇怪的问题？”
　　“是的，他说：你们有没有人知道季沐和这个人？不，没什么，我想你们应该不知道他是谁。”
　　“所以你才会这么问我吧？那么，我的回答是——不清楚，兴许是他从什么地方认识我这个人的，毕竟我偶尔也是会出现在命案现场的人，大概是这种情况结识的吧？对了，他这么说的时候是低着头还是抬起头的？”
　　“诶？这点很重要吗？”
　　“大概不是特别重要吧？”
　　“我相信，我记得社长当时在写着什么东西，应该是低着头的吧？”
　　“听到这句话的只有你吗？”
　　“当时只有我去了他的房间整理资料，应该是只有我。”
　　“是嘛？那就这样吧！”
　　我把电话挂断，有些时候人总会在这个时候才会注意到——违和感。
　　是的，强烈的不协调感，在这瞬间我就明白了，这通电话。
　　“季沐和先生！您是柒澜的朋友对吧？”
　　柒澜的主治医生向我走来，我们各自都伸出了手。
　　“是的。”
　　“真是奇迹啊，刚开始诊断的时候我还认为至少半年还会有所好转。对了，我是梁帥以前的同学，我叫做王弦。”
　　“你好，王医生。”
　　“今天是来接柒澜出院的吧？根据这几天的观察，柒澜确实已经符合了出院标准了。”
　　“这些时间里真是谢谢您了。”
　　“哪里哪里，那么我去工作了。”
　　“慢走。”
　　我快步走向病房，推开房门，这个病房里单单只有柒澜一个人。至少不再是刻板的消毒水味了。
　　窗帘披散开来，被风扶起，透过薄薄的窗帘，可以看到柒澜身着白色连衣裙靠在窗户上。
　　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头发还很短，现在至少够到脖子以下了。
　　她比那时的她更高，但是依旧很像她，是因为姐妹的关系吗？但是眼神中的纯净，始终让我每时每刻想到她。
　　人不能只想着过去，应该抬起低下的脑袋，向前看不是吗？
　　“柒澜。”
　　我叫了她的名字。
　　“啊，是季沐和先生啊！”
　　她决定这么称呼我，似乎她每每称呼我为哥哥的时候，都不自觉的认为好笑。这个名字，她觉得好歹叫的出口。
　　“我们回家吧！”
　　她点了点头，从窗框上下来，拉住我的手，这时我才感觉到，她不过只是比我矮了一个脑袋而已。
　　我不知道她是否是真的不记得了，但是，这份玻璃似的阳光，我一定会好好的抓住，至少在碎掉之前，绝不后悔。
　　谜团以及有许多还未解开，越是深陷于美好，越发惧怕明天的苦痛，我们期待明天不要到来，我们恐惧明天会发生些什么。
　　如果明天孤单一人，我们会架起篝火，升起炊烟，等待下一份相遇。如果明天你我肩并肩，那么，我们相濡以沫，在恐惧明天的到来中，等待属于我们的美好。
　　这次的故事，只是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