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坠入地狱的契机

　　10月22日
　　家人……存活……矛盾……
　　我时常会构想小说情节，而造成悲剧的开端往往就是这样的事物，复杂难解的。在小说中不合理或者突兀的情节在现实当中，简直就像昨天发生过的一般真切，但是，时常没有人会在乎现实中这样的突兀……
　　这样的开头着实有些奇怪，但这就是我对昨天的总结。当然我们所知道，仅仅只是消失的房间之谜而已，而后，实际上没人愿意花太多篇幅写这些东西，所以就由我来做个总结……
　　相当简单，我们在发现了“鳞”之后，立刻联系了梁警官，接着，警官在赶到这里的路上捕获了被我称为“人鱼教”的团体的信徒，也就是进行毒品交易的人，这些家伙的下场显然就是被逮捕……
　　但是，当我们拷问缘由，为何踏上这样的道路的时候，答案往往只有一个——钱。
　　就是这样的东西，就是社会中这样存在会成为万千犯罪的借口，不存在绝对不行的东西。
　　这样的东西，实际上往往不是根本原因，根本原因还是因为这名为现实的复杂且不合理的链条，这条链条几乎算是仅仅拴着这些家伙们，逼迫他们走上这样的道路……
　　于是，我们便得到了这样一句话：人只会做自己认为是正确的事情，当事物已经无法衡量对错的时候，主观感觉，将会占据思维的全部。
　　中午未到，由于是周六，于是我和绍默便在这本来是一日之计的时间，赶到了警局的审讯室外……
　　自然，在此之前我从未见过真正的审讯室，大部分关于这个地方的信息都是来源于动画、电视剧或者小说当中的描述……
　　当然这点并不是特别重要，总之，我并不明白梁警官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居然特地带我们进了审讯室，想必昨天晚上的审讯或许并不顺利，否则，我实在想不到他带我们两个无关人员到底有什么意义。
　　“先说好，我们并非一无所获，只是我个人认为你们两个人参与侦查会对我们有所帮助——呼，进去吧……”
　　他的脸色并不好，显然绍默并没有怎么注意梁警官的脸色以及他说的任何一句话。
　　自然，当这扇铁门打开的瞬间，更多的注意力自然是门后的世界。
　　嫌疑犯双手被锁在固定在地面的椅子上，房间用一面玻璃隔开，虽然在这一侧只有我们三个，但那一侧除了嫌疑犯，还有三位警员。这三位警员，一位站在门口，一位站在嫌疑犯右后方不远，还有一位坐在右侧靠墙位置，看样子是负责记录的……
　　详情没有多少很重要，大概等梁警官坐在凳子上打开文件夹的时候，也就预示着审讯的正式开始……
　　“吃过早饭了吗？”
　　“吃过了……”
　　“你想家人吗？听说你的女儿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你进行毒品交易的原因想必也是因为这个吧？”
　　“既然你知道就不要问我了……”
　　显然，梁警官起的头并不太好，他似乎想要通过慢慢周旋的方式，撬开嫌疑人的嘴巴。
　　当然，实际上已经敲定了这群人是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无论理由是什么。我想当他们开始进行这些违法行为的时候，大概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吧？
　　“我理解你的心情，你的动机自然并非是不对的……”
　　“梁警官，动机，无论动机是什么，他的行为已经决定了，他根本从头到尾都是错误的了！”
　　我不自觉的就把话说了出来，显然，犯人并没有因此松口，他好像游刃有余的样子……
　　“你究竟在开心些什么？无论你的动机是什么，你可是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啊！你可是破坏了无数的家庭啊！从这点上，你连同动机都已经是大错特错了！难道你连赎罪之心都没有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如此激动，只是脑袋里，环绕着无数次，我的父亲在我面前倒下的画面，以及，一段，被荆棘缠在脑袋里的回忆……
　　“你啊！根本死不足惜！”
　　这句话，或许也是对我自己说的。
　　“喂！把嘴巴闭上吧！现在，这里好歹是警局啊！”
　　梁警官似乎很生气的看着我，仿佛在对我说着，如果我在不控制好情绪的话，就让我离开一般……
　　“季沐和，也没说错吧？无论动机是什么，罪就是罪，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代价？”
　　他笑了，瘆人的笑声，在其身后的警员似乎也在打寒颤，而负责记录的警员则突然间停下了笔……
　　“你知道吗？走投无路的感觉，你知道吗？无能为力的感觉，你不可能知道，你从未像我们一样奢求希望，你从未像我们一样为了不陷入绝望中在这个肮脏的世界奋力拼搏着。”
　　在瞬间，我和绍默交换了眼神，是的，我们在这瞬间才意识到，这次拷问的真正目的。
　　“根据我们的调查，‘鳞’确实是由你们在进行售卖的吧？”
　　“是又怎样？”
　　“那么，我现在很好奇，是的，对于这件事异常好奇——究竟是什么人在操纵着你们？”
　　“嗯？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那么，现在我让你明白明白，刚才也确实是你自己说的，医院，对！这真是奇妙的巧合，你们所有参与毒品贩卖的人全部有家人在医院接受治疗，虽然医院不同，但是共同点都是需要支付高昂的手术费，既然如此，我想知道，生产‘鳞’的装置究竟是谁提供给你们的……”
　　“……”
　　他沉默了，显然表情的变化比起刚才更加慌张了不少，大概是刚才吼完后脑袋几乎乱掉了……
　　“也就是说，你们这些人都应该是没什么钱的人，是从哪里搞来的装置呢？以及你们所有人究竟是如何得到那条鱼人种的下半身的呢？根据调查，你们所有人开始参与贩卖活动的时间全部是那位鱼人种裁判死后一个月以后，但是服用‘鳞’导致的死亡案件应该更早才对……”
　　这就是这次审问最重要的目的，必须得到更多关于“那个人”的线索！
　　“说吧！你们究竟是被谁指使的……”
　　空气凝固了许久，没人愿意开口，我们静静的盯着犯人的嘴唇，等待着，我们每个人都想要的信息……
　　“我……不知道。”
　　想必连这套说辞，也是幕后指使交给他的吧？无论是他还是其他人，都是这样的回答，警方也没有确凿的证据，也就是说这些家伙将会被判处无罪……
　　“报告！梁警官，今早8点左右，有市民向我们报案，在下水道的排水口那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什么？这件事等下再说……”
　　“但是，这具尸体身上有着，这个东西……”
　　想必，各位已经猜到了，这位警员拿出来的照片上，正是我和绍默在下水道发现的尸体身上那把剑……
　　而，梁警官显然，也意识到了，这具尸体，或许会成为这场规模巨大的审问的转折点。
　　看着犯人这样苦恼摸样的我们，更加确信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