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话 你开心就好

　　看到几个男生想报名又唯唯诺诺的样子，蔡梓箐有点忍不住了。
　　“你们报名，我就来一起练球。”她叉腰说道。
　　“噢？”韦斯奇惊讶地扭头，他一直不知道，学校女篮的主力就坐在自己前面。“你会打篮球？”
　　“开玩笑！”她双手一掐，“姐姐我打校队的好嘛。”
　　看到有女生愿意作伴，同学们报名变得积极起来。
　　经过斯奇一个上午的劝说，1班超乎意料地凑了七个人，阵容看起来还不错，至少都有点运动基础：韦斯奇小学开始练球，钟悦初中开始打球，潘子桦、何子冉和方近海打了一年，唐铭打羽毛球，徐成浩打乒乓球。
　　“我就报个名啊，别让我上场。”徐成浩偷偷对韦斯奇说。
　　“为啥不打啊？”斯奇抬头，有点鄙视地望着成浩，他是班里各自最高的男生，“你那么高......”
　　“别了，我的膝盖受过重伤，”成浩边说边捂着膝盖，“报名还行，别让我打了。”
　　斯奇斜瞥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报名后离抽签还有几天，1班打算先利用体育课的时间训练。
　　第一次练球，蔡梓箐说到做到，走进场内组织大家练球。
　　练上篮时，梓箐总能轻盈地把球掷入篮筐，让大家欢呼雀跃，她不好意思地下场休息了。
　　之前梓箐没看过班里的男生打球，一看才知道，除了斯奇，其他人没有打过全场：球传得到处都是，光捡球就耗费了课堂的大部分时间。
　　“唉，怎么又传飞了？”无奈之下，斯奇耐不住性子，干脆让大家练习运传球基础技术，于是一帮人占着球场练，却没用篮筐。
　　见状梓箐扑哧一笑，她觉得这样练没必要，但问题不大，也懒得多掺和。
　　远远望见1班同学集体补习篮球的盛况，秦老师也来指导，虽然她不是篮球专业出身。
　　看到大伙练得差不多，秦老师就吆喝一声，“打比赛呗！”她把梓箐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短短十分钟不到的全场比赛，大家没有几次像样的出手，得分几乎都来自韦斯奇的运球一条龙快攻。
　　秦老师连连点头，“有两把刷子啊。”即使并不喜欢斯奇，梓箐也被他的球技折服。
　　大家都沉浸在和梓箐打球的快乐中，斯奇却总是往场边看，“木美朦在哪？”感觉被爱幻想症又要发作，他赶紧打住。“她不是喜欢我......”
　　以前斯奇喜欢过一个隔壁班的女生，她叫小雅，经常看他打球。有次斯奇在场边捡到了小雅掉的笔袋，他就以为能借还东西和她搭讪，可找了几天她都好像在躲，好不容易找到她，她却说不要了。后来，他背地里知道了小雅讨厌自己，“那个丑男好烦啊，缠人。”此后，斯奇就再也没找过她，还对恋爱有了心理阴影。
　　体育课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恍惚之间，大家都往教室走去，美朦也不见了。
　　见斯奇发懵，秦老师把他拍醒，“同学，下课了。”
　　为缓尴尬，斯奇顺势提了个问题，“老师，下次能一上课就打球吗？”
　　“不行！”秦老师嘿嘿笑道，“先跑步。”
　　与此同时，唐铭认真地追问梓箐。“为什么我老是传到别人身上？”
　　“你要有提前量啊，”想到自己说得不太通俗，梓箐随后改口，“要在队友跑动的方向上往前一点传，这样球飞过去时，人就刚好能接到球。”
　　刚说完，那个令人讨厌的韦斯奇就经过她身前，“没下次了，”闻到他们的汗臭味，梓箐想，“我可不要跟这帮臭气哄哄的男生打球。”
　　话虽这么说，可潘子桦走过时，梓箐却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1年前，来七道初中部参加区运动会时，梓箐邂逅了子桦。他好阳光呀，谈吐又那么轻柔。比赛之余，她和很多女生都在议论子桦，听说他没有女朋友。“可能他眼光高吧。”那时梓箐和他不在一间学校，就没有去追求。
　　不过现在他们是同班同学了，机不可失，梓箐想，自己应该给他什么信号呢？
　　三天后，级赛抽签在体育部进行。
　　斯奇趴在窗口往下看，各班体委围在门口，跟武林大会似的。
　　“怎么样啦？”钟悦一回来，斯奇赶紧上前问道。
　　“志在参与吧。”悦苦笑着把结果贴在小黑板上：1班和2班、7班、11班分在一组。
　　7班冠军热门，由楚天依和一干校队成员组成；11班也挺强，“得分王”好像在那个班；2班重点班，都没人打球应该是稳赢的啦。
　　“好！”斯奇差点激动地脱口而出，“想要拿冠军，就要打赢最强的对手！”
　　而其他同学则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抽签后，梓箐再没有来过训练，大家的热情也慢慢消散，斯奇不明其所以然，只纳闷级赛临近为什么大家反而少了积极性。
　　还有几天就要比赛了，听说男生们放学还在加练，梓箐就打算回家前路过球场看一下。
　　可她没想到，他们只剩4个人在练，而且还在练运球基本功。
　　“还练这个呀？”梓箐觉得光这么练意义不大，“不如去加队打打？”
　　斯奇一直觉得梓箐练得太笼统，现在她来打岔，他干脆当面理论：“运球都不行怎么比赛？”
　　“好家伙，你队友不要面子的吗？”梓箐差点当面爆发，但她劝自己冷静下来，“是这么个理，可按大家的基础，打打对抗找点比赛感觉就不错了，没这水平，强求细节哪里有用？”
　　组织完语言，梓箐竭力保持温和：“唉，你怎么不懂呢？我......”
　　斯奇倔强得很，没等她说完就插嘴：“你那么懂，你来嘛。”
　　“你开心就好......”梓箐觉得很无语，“别管我，继续练吧。”说罢，她便往校门走去。
　　无聊的练球时间还没结束，钟悦和近海就先后离开，子桦说自己的练习册忘拿了，斯奇不急走，便跟他回教室。
　　何子冉背着书包坐在自己的书桌上，好像等了很久。
　　“哟，你没......”斯奇打了个呼哨，差点把“跟她”说出来了，“走啊？”
　　本来，从初中开始，周五放学何子冉和潘子桦都是一起走的。上高中后，知道子冉放学经常和女生一起走，子桦最近周五也要练球，就开始和斯奇回家了。
　　“没有啊。”子冉对着子桦说，“还想找你嘞。”
　　还没回家的女生们不知内情，纷纷对着子冉开玩笑：“他抛弃你了......”
　　斯奇看到木美朦在一边捂嘴笑，心动的同时，也有点尴尬——自己好像确实成了“小三”。
　　子桦见状赶紧圆场：“那我们一起走吧。”
　　四天后，比赛日终于到来。上午，斯奇和大家说好下午提前收拾书包热身，上午最后一节课他把请假条写好，下课铃一响，他饭也不吃就冲到办公室，截住准备去饭堂的邹老师要签名。
　　见到斯奇，邹老师早已猜到了他的意图，“几个同学报名比赛呀？”
　　“7个。”斯奇紧张地望着老师。
　　邹老师想不到，自己都这样暗示了，还是有这么多同学报名。她觉得自己是拦不住他们了，瞥一眼请假条就签上了大名。
　　“耶！”拿到请假单后斯奇转身就跑。
　　“注意安全呀。”望着他奔跑的背影，邹老师嗔道，“这孩子，谢谢也不说声。”
　　下午，斯奇早早把短裤换好，无心听课，满脑子都想着打球。
　　离放学还有十分钟，斯奇就拉上子桦和钟悦从后门溜走，安静的教室里甚至没人发现他们。
　　“你们加油！”坐隔壁的平头老铁朱哥声音虽小，却把他们吓了一跳......斯奇点了点头。
　　走出教学楼，斯奇看到7班的球员基本到齐了，他们穿着整齐的篮球服，每个人有各自的号码，让只有校服的斯奇煞是羡慕。
　　双方的热身也形成了鲜明对比：7班十几号人分列两队有序地跑篮，1班则只有寥寥三人投着散篮。
　　看到对手热身频频命中，斯奇想予以回应却连投三不沾，感觉自己又紧张了，他便自我麻醉：校队选人时，楚天依热身很准，比赛命中率不也没比我高？
　　“请双方队长到记录台检录。”场边，校队的牛教练拿着大喇叭喊道。
　　听到呼唤，韦斯奇立刻上前，可是1班迟迟不来人，他就让楚天依先填表，两人没有对视。
　　下课后十几分钟过去，观众都快把场边围满了，方近海才匆匆赶来。
　　“人呢？”钟悦问。
　　“还在写作业，要我上去叫他们吗？”
　　“嗯，快去吧！”斯奇急了，1班和7班的比赛是揭幕战，十分钟内不够五人上场就要弃权了。
　　看到对手连五个人都凑不齐，7班的观众对着斯奇起哄。“哎，不够人可以加我。”
　　在1班要绝望之际，近海拉着子冉气喘吁吁地下来了，斯奇赶紧把首发的名字补全。
　　比赛开始前还有三分钟间隙，斯奇抓紧时间打量对手：楚天依和一矮个哥们聊着什么，他长得好像地鼠啊，虽然不高，但很壮。除了“地鼠”，7班的人都又高又壮，尤其是那个中锋，手臂上有疤，看起来就不太好惹。
　　还没跳球，地鼠就开始防守，不停地掰扯斯奇的校服，让他感受到比赛压力。
　　哨响，跳球，果不其然，7班轻松拿到球权。
　　得球后，楚天依在侧翼追着韦斯奇单打，三分线内跨一步就在他面前急停干拔。
　　“好高！”这身材和弹跳实在傲人，斯奇感觉天依的状态和选拔时完全不一样，自己根本没法干扰他的投篮。
　　幸运的是，球涮框而出，子桦捡到篮板马上交给斯奇，斯奇快攻一路超车杀到对手禁区造成犯规！
　　走上罚球线时，斯奇看到观众都惊呆了，自己认识的人基本都在场边。“没人想到重点班能先拔头筹吧，呵呵。”
　　虽然斯奇有些手抖，但他的第一个罚球还是穿心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