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95 康纳日记


小说:实习神的100天  作者:月之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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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名字是康纳
  是一个水手,是一个海盗
  无数人葬送在我手里
  大部分都是和我一样穷凶极恶的海盗,小部分是追捕我的海军
  到现在算,我已经在海上漂泊了十年之久,但我从未在海上写过任何东西
  十年前我是一个懂点知识的农夫,爱好看书的农夫在那个年代并不多见
  感谢我的邻居,那个退休老教师,他慷慨又仁慈
  让我心底得以燃起摆脱日复一日生活的决心
  过了这么久,有些字词的写法我已经忘了,语句在我的笔下变得非常生疏
  虽然这样抓着笔老老实实的坐在桌前写日记,不像一个海盗应该做的事情
  但是这时间发生了些事情…事情古怪…我认为我不得不记下来……
  这还挺困难的
  在以前的我看来,有写字的时间还不如去用斧子砍两个人,至少那样我还能心情愉悦一些
  但现在砍人只会让我出现问题的精神变得更加不稳定
  而文字,至少写出来的文字能让我理清脉络
  …
  ——
  …
  今天,我们离开了圣伊维尔
  船员们知道我们要去哪儿,可没人不满,也没人害怕
  毕竟前不久起死回生的奇迹还发生在这些人身上
  所有人都相信着巴特兰的蠢话,相信乌鸦号有海神的祝福
  ‘波塞冬与我们同在’
  是的,他与我们同在
  不过不是波塞冬
  …从血肉重组的血腥奇迹上看,他们显然不是掌管海洋的神。
  我不知道在我写这些东西的时候他们是不是正在哪儿默默的看着我
  自与死亡骨会面的那一夜之后,说完去神之陵墓的补给点的时间和位置以后,他们就再没出现过。
  我问巴特兰,但那个蠢货永远固执的说,什么神啊怪物的都是我在做梦
  他脑子喝傻了
  跟死亡骨号分开后他就把自己当成了一个装酒的阴沟,每天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在醉酒的状态
  他是个蠢货
  想要跟他商量该怎么办的我也是
  妈的
  …
  ——
  …
  一个金发的男人,杰克
  一个死人一样的女人,弓衣
  一个像混迹在南美洲的女人,艾琳
  某一天他们三个出现…要搭乘我们的船去神之陵墓
  他们是神
  为什么我记得这些,却没在船上看见过他们?
  有些东西正在从我脑海里流失…
  写日记是对的,但我写晚了
  现在我只能尽量记下一些有用的东西,希望以后能帮上忙…
  …三个能力强大脾气古怪的神在船上
  …他们要去神之陵墓
  …别惹怒他们,还有…最好找到他们的把柄…
  该死,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他们?他们要干什么?
  我看着纸上那几个名字,却想不起来与他们有关的任何东西,音容笑貌一片空白,纸上的名字只是名字…从我自然而然写出来的装束描写上看,我一定见过他们…
  但他们在哪儿?
  他们还在船上么?
  即使我一个人再怎么苦思冥想也抓不到一丝思绪
  但我们离死亡海越来越近了
  那里是死亡骨号的地盘
  …
  ——
  …
  我关于神的记忆越来越少了
  也许他们真跟巴特兰说的一样,是我的幻觉
  要不然……就是我的记忆受了什么影响,魔法什么的…
  看之前的日记,以及插在地图上的匕首
  说不定我们现在前往的目的地,是与神达成的…神要去的…也许是什么条件…神之陵墓……也许他们墓地悼念朋友?要去复活朋友?
  可完全说不通,如果我们去神之陵墓真的是因为神要求的
  那等我遗忘一切,遗忘了一切,他们又怎么乘坐乌鸦号抵达那儿呢?
  ……难道神决定自己用魔法飞过去了?
  我弄不明白
  记忆模糊后,原先准确记忆的位置,为了合理,自动填满了一堆猜测与幻想
  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我已经分不清了
  …
  ——
  …
  我们进入了死亡海
  诡异的是,一直死寂沉沉没有任何波澜的死亡海,竟然掀起了风暴
  死亡骨号与风暴一同到来
  她朝我们开炮
  这一次炮弹没有落在水里,而是将一个倒霉家伙的上半身打飞
  那人的肠子耷拉着
  血跟红颜料一样被风暴一吹就带走
  我们不知道为什么跟我们关系默契的死亡骨号要这么做
  但没时间想,疑惑被到来的第二轮齐射打消
  炮火轰鸣,风暴狂啸
  巴特兰拔出剑,面红耳赤的叫喊着还击,喊完嘴里还一直嘟囔着那女人疯了。
  …
  …乌鸦号副桅杆折了
  炮弹与风暴在我们的船上犁了一遍
  乌鸦号很坚实,但这一茬过后她变得狼狈不堪
  死亡骨号也没好到哪去
  死亡海是他们的地盘,但风暴可不分谁是谁,那东西折断了他们所有的桅杆,而我们的炮弹则点燃了死亡骨号的火药库
  她完了
  我看见巴特兰抓着摆绳,在摇晃的波涛中站在船沿上,目送死亡骨号渐渐沉没
  他那全身紧绷的样子就像下一秒要荡过去登上那艘沉没的船一样。
  我敢说那一刻是巴特兰这段时间里脑子最清醒的时候
  …
  我们看着她沉没,露出来的火油在死亡海上燃烧
  “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这不对劲,康纳。”
  巴特兰·斯派洛看着我,眼神清明的就像个哲人
  “我没看到任何一个死亡骨号上的人的尸体。”
  “海上飘得全是我们的人。”
  “这不对劲,康纳,死亡海很危险,但没这么邪门。”
  …
  原来他站在船沿那么专注,就是在找尸体。
  巴特兰说的对
  冥冥之中我也感受到了,他所说的情况……有什么东西正在发生
  但我们都没有任何办法
  他鼓吹了乌鸦号的胜利,稳定了人心,然后一头扎进了朗姆酒堆里,醉的比平时还要厉害。
  我忘说了…
  在死亡海里,天空永远是阴的,因为不明原因,在这里罗盘也不准确
  所以……
  我们被困在了海上
  风暴中的那场战斗让我们彻底偏离了航向
  唯一知道如何进出死亡海的船,不久前刚被我们击沉
  我们完了
  …
  ——
  …
  不知多少个昼夜
  也许一个月?也许两个月?
  我们终于收获了一点东西
  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
  在船上的食物见底前
  我们靠了岸
  坏消息是
  这地方我们知道,是魔鬼用来寻找祭品的港湾
  死人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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