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一层

　　一个充满液体的透明容器里，吕延一动不动地泡在里面，现在的他可以说是一具尸体，毫无生机。
　　这里更像一个展览馆，展览着泡在福尔马林中的生物标本，吕延就是标本。
　　二十多张椅子上坐满了人，孙木三、大武生都在内，许平只配站着，站在大武生的身后。
　　为首的是两个人，一个是王莽，另一个是身穿金丝黑袍的长发男人，第八号当铺的韩诺。
　　…………
　　吕延从自己身上站起，流连在躯壳周围，此刻他是灵魂状态。
　　天上降下一道灰光照着他，他分裂出一道青影，向着灰光源头飞去。他不知青影是什么，只觉得怅然若失，不知所措。
　　这时他的躯壳颤动了一下，一个绿色光点射进了他，他向天上的青影追去，飞着飞着变成了绿色，终于抓住青影吞了。
　　灰光的源头好像是一扇门。
　　可是他又裂开了，分出一块五彩石。石头向地面坠落，他急忙追下，抓住石头放进自己的头颅。
　　石头横冲直撞，要从他里面突破出来。这时绿色的光涌起，一点点吞噬了五彩石。地面又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一只眼睛，从瞳孔喷出黑丝要捆绑他，绿光涌进他的双脚，他飞起来挣断了黑丝。那只眼睛闭上了。
　　他明白了，人活天地间，原来天是这个天，地是这个地。
　　人死后灵魂会分裂成几份，一份去了天上的灰光源头，一份去了那地下之眼。不过吕延是病毒，他抵抗了分裂，保持了灵魂完整。
　　不但完整，似乎思维更清晰了。
　　…………
　　除了韩诺和黄老邪，没人能看见发生的这一切。所以，人们觉得挺无聊的。
　　韩诺对王莽说道：
　　“散了吧，今天不会有结果的，明天揭晓答案。”
　　人们纷纷散了，只剩下王莽、韩诺和黄老邪三人。韩诺的眼角流出血，他用血在纸上画了一只眼睛，把纸交给了王莽，走了。
　　黄老邪抠下自己的一只眼睛，交给了王莽。
　　…………
　　吕延看着自己的躯壳，被水泡的有些发白，明明是自己却感觉很陌生，没有血脉的留恋，没有感情的牵绊，按理来说不应如此，灵魂和肉体不是相伴相依吗？看来对这世界的了解还是太少。
　　既然不再受重力的限制，就四处看看吧，飞出房间，他看见一片庄园，错落分布着一些独立别墅，全都笼罩在不同颜色的雾气里，有黄色的、黑色的，还有灰色的。他想靠近但被雾气排斥，不过还是分析出其中缘故。黄色的是王气，应该是王莽的；黑色是阴鬼之气，应该是韩诺的；灰色是杀气，不知是谁的。
　　还有一个别墅是天蓝之气，而且没有排斥力，吕延走进别墅，原来孟盼已经活得了自由。
　　孟盼走进了浴室，她要泡个热水澡，女人在洗澡时心情最愉悦。
　　轻薄的外衣滑落在地面，露出紧身的小衬和短裤，纤秀的双足，玉琢的脚踝，修长的双腿，纤细的腰肢。
　　吕延的眼睛瞪得如同铃铛。
　　孟盼又褪下了小衬和短裤，只留下贴身衣物，本以为会是隽秀的身材，没想到内涵非常饱满，两团满月，圆润的肩膀，皮肤洁白如象牙。
　　吕延的嘴快掉到了地上，如果他是实体一定会垂涎三尺。
　　浴缸的水差不多了，蒸汽氤氲，几乎什么也看不清，有水波的粼光掩映在水汽上。
　　她开始擦拭着自己的身体，温柔的如同抚摸艺术品，而池水渐渐变得透明。突然她停下了动作，看向吕延的方向，然后双手交叠，一个手印即将成形，吕延急忙飞出别墅，快速地逃到了远处。
　　余下的时间无聊乏味，深夜他回到了自己身边。
　　…………
　　子时将至。
　　天上降下灰光，灰光中的那道门开了。地上那只眼睛也睁开。
　　从门里走下一人，一个白色虚影的人；从地眼的瞳孔里升起一人，一个黑丝组成的人。两人来到池边，白色虚影问道：
　　“老黑，你遇到过这种情况吗？”
　　“没有，我们掌管最强引力，竟然拿不出他的地魂。”
　　“嗯，他的天魂对我们也免疫。”
　　“我们许久没有合作了，今日如何？”
　　“好的，试一试。”
　　两人走到了一起，互相缠绕，最后化形成黑丝白光的锁链，穿越溶液进入了吕延的大脑。
　　脑海第一层。
　　越来越幽暗的空间，只有一些文字在空中飘荡着，这些文字和平日所见到的不同，你能看懂他们，但是下一秒就会忘掉，最终只知道看见了一些文字。
　　地面上有两幅残缺的画在风中翻滚着，无法从残痕猜测原图。
　　“收取这些字画，判定其死。”老白的声音，锁链向空中的文字卷去。
　　远处飞来一片绿云，其速度几乎是瞬移，在锁链之前将这些字画全部收走，又向远方飞去。
　　“追！”老黑怒喝。
　　锁链比闪电还快，可是前方的绿云依旧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绿点沉入了地面。
　　锁链刺入了地面，绷直如一根铁棍，然后猛地震动，轰入了下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