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破土发芽

　　可能是因为落地的声响，也可能是在鳞片上突然感知到的冰凉，总之，巨蛇醒了。
　　它睁开了暗金色的兽瞳。
　　诺米亚拉着艾莉赶紧往树干方向跑，幸好树干底部有一个两人高的空洞，让他们能够躲进去。
　　两人慌不择路得躲进树洞，外面传来巨大的摩擦声以及沙地震动的声响。
　　诺米亚来不及观察树洞里的情况，紧张得戒备着外面。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动静停了下来。
　　两人背靠着树洞大气不敢出一声。
　　艾莉偷偷往树洞外撇了一眼。
　　“唔！”先是一声尖叫，然后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诺米亚也顺着望去，随即僵住。
　　一只暗金色的瞳孔正对着树洞朝里望去！
　　诺米亚和艾莉仿佛被视线锁定，来自捕食者的强大气势让两人僵在了原地。
　　恐惧夺走了他们对身体的控制。
　　......
　　不知过了多久，转瞬即逝又仿佛一个世纪。巨蛇移开了目光，洁白的身体扭动远离，仿佛什么也没有看见。
　　诺米亚和艾莉依旧僵在原地动弹不得，直到恐惧褪去，理智重新归回身体。
　　诺米亚瘫倒在地上，衣服汗湿了。
　　艾莉也好不到哪去，瘫在地上大口喘气，像是得了哮喘一样。
　　“狼狈。”一道声音在艾莉耳边回响，转瞬即逝。
　　“我们......安全了？”艾莉语气虚弱，断断续续。
　　“暂时......”诺米亚不敢肯定。
　　“它没有发现我们？”艾莉依旧后怕，身体在不住得发抖。
　　“呵！”一声轻笑，艾莉以为是自己被吓到精神错乱了。
　　“不、不，那种情况，最好是发现了但不在意。不然......”诺米亚做出假设，这是最合理的推断了，“我可不觉得它是个近视眼。”
　　艾莉不想在纠结巨蛇的话题了，既然逃过一劫，还是着眼往后最好。
　　“我们该怎么找到‘树枝’”她还记得此次的目标。
　　“先探索一下这片区域吧。”诺米亚回答。
　　艾莉点头赞同，于是两人将目光着眼于四周的环境，但外面不时传来的摩擦声还是难免让他们分神。
　　巨大的枯树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树干分布着空洞，让沙地的光也能照进来。
　　抬头仰望，能清晰得看清顶部的螺旋，诡异却有着异样的美感。
　　脚下并不是沙地，而是类似干涩的泥土。
　　“这是土吗，在沙地里？”诺米亚俯身敲了一下地面，很硬。
　　“光秃秃的，完全看不到树枝，难不成我们要爬到顶端？”艾莉猜想，那可真是令人绝望。
　　“顶端。”听到艾莉的话，诺米亚抬头望了望。
　　要爬上去，费时费力，而且风险极大。更何况，依照在外面看到的情景，顶部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难不成要找的树枝是最顶端的螺旋？那要怎么取得？砍断吗？这也太大了吧。
　　“到中间去看看吧。”诺米亚轻呼一口气，将自己脑袋放空。
　　既然妖精们有类似的说法，想必并非无的放矢。
　　两人来到空树的中间，因为树很大很大，走到正中央耗费了一些时间。
　　“完全被掏空了，这是怎么做到的？‘艾莉疑惑，这颗姑且被认定为死树的东西除却最外面的一圈，里面完全是空空荡荡的。
　　诺米亚也想象不出，或许枯死的树就是这样的？也不得而知。
　　“有点潮湿。”诺米亚发现周围的空气湿润了许多。
　　他看了看土地，这里的土不是像外围那样干涩，而是显得柔软湿润。
　　他连忙蹲下，在地上抓了一把。
　　“是正常的泥土，下面有水？”诺米亚看了艾莉一眼。
　　“难道地下有暗河？”艾莉猜测。
　　艾莉也蹲下查看，手腕上的手链突然发光了。
　　“咦，这是什么？”艾莉惊奇地望着手链。
　　光芒柔软温和，并没有伤害艾莉。
　　“小心一点。”诺米亚嘱咐一声。
　　“有精神波动。”诺米亚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他有些踌躇地伸手，然后触摸了不断发光的手链，很温暖。
　　“有感觉到不适吗？”诺米亚先问了一下艾莉，他担心手链的变故会影响到艾莉。
　　艾莉则是摇摇头，然后将手链取下。
　　在两人的注视下，发光的手链腾空而起，然后光芒逐渐内敛。
　　四周的逐渐响起呢喃般空灵的歌声，充斥着孩子气的天真无暇，这是妖精的歌声。
　　手链碎了！
　　木制的手链上出现一道道裂痕，然后一道巨大的光亮爆发，诺米亚和艾莉不由得遮住眼睛。
　　“变成了......种子？”光芒退散，艾莉望着漂浮着得物品，在手链原先的位置竟然出现了一颗细小圆润的种子。
　　“难道说......”诺米亚有了猜想。
　　只见那种子降落钻进土地里，四周的歌声逐渐响亮。
　　诺米亚和艾莉看着种子钻进的地方，又不自觉得被四周突然出现得光彩吸引。
　　就像是奇幻的表演，如丝带的光芒伴随着歌声出现，围绕着枯树的中央，围绕着种子。
　　破土萌芽！
　　在一瞬间长成了一人之高的小树，绿叶新枝，在沙漠孕育出了新的生命。
　　“发芽了。”艾莉捂嘴惊叹，神奇的场景。
　　“原来如此，树枝是指这个吗。”诺米亚恍然大悟。
　　发芽生长的小树竟然摇晃了两下，一段带着绿芽的树枝应声折断，然后漂浮着来到两人面前。
　　就像是小树在诉说着感谢，诺米亚和艾莉对视一眼，然后将树枝拿起。
　　身后响起一道声响，土地里突然冒出一扇木门。
　　诺米亚赶忙望去，然和与艾莉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艾莉疑惑。
　　“看看就知道了。”诺米亚上前，拉开门把手，然后......
　　两人眼前的场景一变，他们回到了一开始的木牌前。
　　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得涂鸦着蛇的形状，周围是绿意盎然的果树。
　　“我们......这就回来了！？”艾莉不知所措，诺米亚也左右看看，确定周围的环境。
　　妖精们突然从旁边的树林里蹦了出来。
　　“恭喜！”
　　“恭喜！”
　　“欢迎回来！”
　　“理查德？这是怎么回事？”艾莉认出了其中一个。
　　“理查德？”被喊的那个妖精疑惑，随即反应到这是在叫自己。
　　“名字啊，差点忘了。”妖精嘻嘻哈哈。
　　“诶！诶？”艾莉惊讶，“已经不记得了吗？”
　　“我们忘性很大的！”另一个妖精自豪的说。
　　“所以，你们是知道我们发生了什么，是吗？”诺米亚没有纠结名字这个话题，说实话，从一开始他就不感兴趣。
　　“知道？”妖精互相望望，似乎是在理解诺米亚的意思。
　　“风告诉我们的！”最后给出了答案。
　　“风？”诺米亚听后一愣。
　　“是呀，森林有记忆，风是森林的言语，她会告诉我们发生的一切。”
　　“你们取得树枝后，森林立马就告诉我们了。”
　　“森、森林难道是活的！”艾莉显然没反应过来，甚至在听后惊讶的看了看周围的树林，感觉每片树叶都是森林的眼睛一样。
　　“活的？这座森林难道有意识？”诺米亚抓住重点。
　　“有意识？唔，不是很懂。”
　　“哎呀，意识就是能说话，能哭能笑。”另一个妖精向疑惑的妖精解释。
　　“哦哦，原来是这样。”
　　“那当然有啦，花、草、鸟、木，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有意识哦，不过石头没有。”
　　“森林有意识不该是理所当然的吗。”妖精回答。
　　“真是......神奇的世界呢。”诺米亚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不过一路的惊奇感已经够多了，哪怕现在妖精告诉他这个世界有“意识”他也只会产生“哦，原来如此”的感觉，或者说....麻木？
　　不过都无所谓了，重要的是他们又通过了一道考验，离解开圣树封印只剩下最后两道。
　　“这个该怎么办？”诺米亚拿出那根发光的树枝。
　　“交给我们就好。”妖精回答。
　　刚一说完，树枝就直接飘了起来飞向了妖精那里，几个妖精好奇的围住树枝，甚至还礼貌地和它打招呼。
　　“这个也有‘意识’吗？”艾莉突然问，她同样好奇地望着树枝与妖精。
　　“当然！不过因为才刚刚发芽，很虚弱！”
　　“浇几天水就好了！”
　　妖精们的回答，就像是“树枝”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样，不过在这个世界，或许真有可能？
　　反正诺米亚是放开了想象。
　　“走吧。”诺米亚看向艾莉。
　　“哦、哦！”艾莉连忙拍了拍裙摆上的沙尘，虽然浑身已经脏兮兮了，不过这样拍一下总会有干净一些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