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 乱起

　　辰巳对脸上一直挂着笑，看似和善的风魔岚，印象并不是特别好。
　　出淤泥而不染的故事，不是没有，可是，能够从音忍村那个大泥滩里爬出来的狠角色，怎么想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看似温文尔雅的风魔岚，说不定比凶神恶煞的音忍四人众还要难相处。
　　理所当然，风魔岚对辰巳也十分不满。在对方的地盘上，莫名其妙和自来也打了一场，手里的一张底牌，就这么丢掉了，确实有些可惜。
　　宇智波斑的秽土体，和其他“货色”不是一个档次的好东西。大蛇丸的“遗产”很多，可真正适合风魔岚使用，能够派上用场的并不是特别多。
　　这其中，大部分都是个人不好变现的研究成果，只有大忍村和古杉家族这样有钱有人的大势力，才能将其价值完全开发出来。
　　也只有记忆中的修行经验，各种秘术使用方法，以及可以提供即时战力的秽土体最有用。
　　结果，因为辰巳的私心，遭遇了惨重的损失。
　　不过，都是为古杉少督做事，风魔岚也不好过分指责，宇智波斑的秽土体被收走，也未尝不是好事，那个家伙，十分不妙，如果完全压制住独立意志，其战斗力就没法发挥出来，可一旦放开，就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
　　没法用，就是最真实的写照。
　　被顶头上司拿走，也未尝不是好事，过后，说不定会有相应的补偿。
　　忍痛将这一茬揭过后，风魔岚十分意外地看着辰巳指挥着杂贺众的部下，将周围的狼藉收拾干净，展开了重建工作。
　　“怎么，感觉你们挺熟练啊。”
　　“这种地方的定居点，集市，或者说销赃点，怎么可能是善地？隔三差五就有人大打出手，起火烧掉大半个街区的事屡见不鲜。估计大家都习惯了……”
　　“这也是能习惯的事？话说……”
　　风魔岚十分不解地问道，
　　“这是你们的地盘，就没想过维持秩序？”
　　“秩序？那太麻烦了，我们只是想要设几个货源集中地，好使得我们能够顺利买到所需的东西，并将不好光明正大地售卖，且说不清来源的货物变现。我们杂贺众，不是忍者村，我也不是大名，不对任何莫名其妙的家伙负责。”
　　“明明这么不安全，为什么还有人愿意来这里？”
　　“因为……没人管。我们‘杂贺众’只收类似‘摊位费’，‘准入费’和‘卫生费’之类的保护费，稍微提高一下准入门槛，将一些搞不清状况，认不清现状的家伙淘汰，能够进来的，多多少少都有点本事和资源。至于他们谁的拳头大，怎么‘黑吃黑’，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管理那些无恶不作，桀骜不驯的叛忍，流浪武士，赏金猎人，格斗家等，实在是太麻烦了。
　　没有秩序，或者说，强者互相牵制维持的平衡，在碰到自来也和风魔岚这等可以不讲规矩的超级高手的时候，“杂贺众”的做法一直都是敬而远之，待风波过后，再回来收尸。
　　“你们这么搞，还没出事，真是奇葩。对了，这里的黑市，规模也不小，就没有人觊觎这块风水宝地？”
　　“有啊，怎么没有？每年高估了自己的实力，想要将别人的东西，变成自己的家伙，在对面的海湾里，不知道有多少。对了，水底的鲨鱼和螃蟹之类的，都肥硕了不少啊。”
　　这个意思，让风魔岚的眉头不由得一挑。
　　辰巳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管各方来客的私斗，哪怕将小村镇给夷为平地，也无所谓，羊毛出在羊身上，总有人买单。
　　可要是影响了“杂贺众”的权威，或者让他们无利可图，下起狠手，也丝毫不客气。
　　“我很好奇，你们这么肆无忌惮，怎么能顺理成章地将一个新国家建立起来。”
　　“你以为，成立一个独立的势力，是按部就班就行的？不死好多人，不可能成的……”
　　没有人命为祭，献血浇灌的土地，是拿不稳的，其拥有者是没有说服力的。
　　古杉家族可是忍界最讲规矩的豪门，不会肆无忌惮地将忍界的秩序肆意践踏。
　　可要是砂隐村和风之国自己稳不住，那就怪不得古杉少督前来劝架……不对，是维持世界和平了。
　　前世的经验告诉古杉卜水，那么多稀奇古怪的国家，并不是理所当然就该存在的，碎了一地的奥匈帝国，南斯拉夫，罗兴亚人，库尔德人，俾路支人，希伯来人等等，它们的命运，并不是由自己掌握的，民族的兴旺，国家的存续，到底如何，还真得看强者的脸色行事。
　　那些奇奇怪怪的国境线，许多并不是理应如此，而是极少数人关起门来，在地图上用尺子随意画的。
　　风之国面积太大了，如果一直是个人烟绝迹的荒漠，谁也不会管他们的国土是不是比火之国的两倍还要大。既然古杉家族出手，花了极大的代价，来改善风之国的自然条件，自然不可能白白为别人忙活一场，给自己制造一个强敌。
　　“说简单也简单。”
　　辰巳解释道，
　　“其实就是风之国南部，即将冒出一大推奇奇怪怪的势力，和风之国大名以及砂隐村不对付，既然他们对付不了，自然得古杉家族秉持着人道主义的理念，来调节纷争，为这个世界带来和平。大家没法在一个国家框架里面待着，那就各过各的，成立一个新国家，问题就解决了。既然是新国家，自然得有大名吧，忍者村也不可或缺吧？”
　　至于砂隐村和风之国大名怎么想，不重要。前者有心无力，后者还是个被一些大道理给忽悠傻了，一门心思想当个仁慈宽容国君的理想主义者，当年卖了砂忍，签订极为不利的和解协议，如今放弃一大块“贫瘠”的沙漠地带的控制权，想必也不是太难。
　　“咱们的任务，就是制造争端，让分歧出现，进而将风之国南部割裂出来？”
　　“怎么，你想少督大人亲自干这种事？虽说也不是不行，但……他是要脸的。”
　　闻言的风魔岚不由得撇了撇嘴。
　　『说得好像我们就没脸没皮一样。』
　　总的来说，就是风之国以前虽然面积大，但是地广人稀，实力孱弱，养一个砂隐村都很艰难，所以也没什么大的动荡，砂忍内部斗来斗去，无所谓的，抢不到外部资源，只好疯狂内卷了。
　　现在情况变了，古杉家族出手，将“蛋糕”做大，风之国的体量，可以养活好几个实力强大的叛忍和流浪忍者组织。
　　再加上“隔壁”川之国里潜伏的一些居心叵测的家伙，一拍即合，然后联合起来，将附近的牛鬼蛇神纠集起来，和砂隐村以及风之国的大名讨价还价。
　　说不得还得打几场，将动静闹大一点，声势起来了，就不容易压下去了。
　　总之，大致路线，就是这么安排的，至于具体如何操作，就看几个得力帮手的手段了。
　　在外面忙碌的时候，辰巳带着风魔岚等人进入了一栋勉强还维持着原样的建筑，经过简单的修缮，差不多能够当做休息的地方了。
　　相隔数千里的两人，见面可不是为了叙旧，而是商量着如何利用“八杰集”这个平台，干出一番大事来。
　　-----------------
　　离木叶村不远的新宿镇，人工湖底部的坚固要塞中，从遥远的地方，被通灵过来的宇智波斑的秽土体，并没有被封闭感知，只是被遮住了眼睛，查克拉也被封印了，浑身上下都被黑色的纹路束缚，一点力气也发挥不出来。
　　抵达此处后，为了防止意外，还被人从外部扎了几根黑棒在手、脚、五脏和颈部，彻底让宇智波斑的秽土体放弃了反抗的想法。
　　就这种保全措施，还不算上体内引而不发的陷阱。
　　原本，宇智波斑以为能够见到给自己带来如此屈辱的人，结果，等了大半天，才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见到了亮光。
　　被解开了视觉、听觉和说话能力的宇智波斑，第一时间就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想要隔空用瞳术偷袭，结果，事与愿违，对面好像根本就不怕，更准确地说，那也是个傀儡。
　　“你是什么人？”
　　“谈谈？”
　　没有直接回答，来人目光清冷，态度很平和，似乎并没有因为占据了支配地位，而显得咄咄逼人。
　　“藏头露尾的家伙，就是这么和前辈说话的？”
　　“如果你硬要执着于前后辈的话题，那就没意思了。我以为你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其实，我很早就想和你聊聊了，只是没找到机会，也没有下定决心。”
　　“什么决心？”
　　“过去的亡灵，还是归于净土，永恒安眠比较好，但是，你的实力，很强大，可以派上很大用场。”
　　“你以为，我这个死人，会受你要挟？”
　　“这不是要挟。这么说吧，你想复活十尾，我其实是没什么意见的，不如说，还乐见其成。”
　　“你知道十尾？”
　　这次，宇智波斑是真的惊讶了，难道，宇智波带土居然废柴到这个地步，连最大的秘密都暴露了？
　　“别瞎猜了，不是绝和宇智波带土出了问题，你想要玩的什么‘无限月读’，并不是什么新鲜招数。类似终产者的那一套，老早就有了，上古神话时代，强大到可以支配全忍界的高手，都不止一个。远的不说，卯之女神和六道仙人，不就是？”
　　“你居然知道这些？看来身份不简单……”
　　“都说了，这些都是无所谓的小事。无限月读在忍界其实并非没有被施展过，最后，和平并没有到来。并不是不够强，而是在足够漫长的时间里，明天和意外迟早会出现。就好比你，辛辛苦苦获得了轮回眼，将未来数十年安排得明明白白，现在不也出现了我这个变数？另外，即便没有我，靠你安排得宇智波带土和绝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也没法将你以最巅峰的状态复活……”
　　“你……果然知道轮回天生之术的事。”
　　“这个世界，所谓的秘密，其实不值一提。我就想知道，你要不要去找三大通灵兽圣地的麻烦？那里的自然能量浓度挺高，总便宜那些异类，感觉有点不畅快。”
　　“为你当打手？”
　　“我很忙，而且不适合现在就出面，有藏在暗处的天外来客，正在寻找我和我的合伙人的踪迹，一旦被窥到破绽，可能会有很多麻烦，不是我自己，而是整个忍界。万一不行，我带着亲朋好友去当宇宙流浪者，或者等月球上的那个家伙灭世重启后，再重新开始。真正受损的，反而是这个世界，和千千万万的普通人……”
　　“什么天外来客？”
　　“你可以理解为，忍界之外的入侵者。我并不怕他们，但……代行者隐藏在暗处窥视，要是在关键时刻出手，会让我很为难。倒不是担心打不过，而是难以将所有在意的人保护周全。我很强，比现在这个状态的你要强很多，但是，被牵制了很大的精力，绝大部分时候，不好全力以赴。”
　　“我就可以？”
　　“你不一样，你是上个时代的命运之子之一，现在身上依然缠绕了很多摆不脱的因果。而我不一样，一出手就要遭。就好比鬣狗群抢骨头，旁边却有两头雄狮虎视眈眈，彼此牵制，谁要是先下场，就是一场大混战。忍界发展到现在的局面，来之不易，我不想多年的努力付诸东流。”
　　“所以，你要和另一头‘雄狮’斗智斗勇，让我这条‘鬣狗’去帮你在其它‘鬣狗’嘴里抢骨头？”
　　“有可能对手不止一头‘雄狮’，背后还有一个‘狮群’。不过，这些暂时与你无关。真要说的话，你的形容，也挺准确的。”
　　“我考虑考虑。”
　　“随你。不过，我要借用一下你的名头。”
　　几天后，大蛇丸成为‘八杰集’的资助者，双方纠缠不清，以及音忍村叛忍风魔岚、药师兜和音忍四人众，携宇智波斑的秽土体，击退自来也的小道消息，就传遍了忍界。
　　这块小地方，立刻就吸引了全忍界的目光，并迅速成为最可怕的龙潭虎穴。
　　代管川之国的雨忍，对此视而不见，就连“晓”组织的s级叛忍，也被告诫，没事不要去挑衅。
　　至于原则上是风之国武力担当的砂隐村，更是对这一事件不闻不问。
　　实力不济，想要插手也做不到。
　　只要南边那些牛鬼蛇神不直接怼到砂隐村面上，就视而不见好了。
　　砂隐村的忍者退却，古杉家族麾下的治安队迅速填补了空白，开始彰显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