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卷 《神亦·仁择》/第十六章 子午对决

　　第十六章/子午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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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黑暗大罗打算出言指点这位无法替换的主战指挥官。
　　黑暗大罗对荫酉说道：“荫酉，咒恨仁择军团是没有用的。你应该想办法改变当前的局势。仁择军团反复使用阴谋诡计，这正说明他们惧怕我们的实力，惧怕跟我们正面对决。”
　　听到黑暗大罗出言指点，荫酉大为高兴，赶紧说道：“感谢罗尊指点！罗尊说得没催。仁择军团很清楚，他们虽然连胜了几阵，甚至十大邪器也已经被十大神器击败过，但是仁择军团的力量加上十氏新军的力量，还是远远弱于我们这支妖宇大军。仁择军团反复使用阴谋诡计，而且同意和我们斗将，正是透露出了他们的这种心理。那么，罗尊，荫酉该怎么办？还请罗尊再指点。”
　　黑暗大罗说道：“荫酉，你不要上仁择军团的当。你是一名擅长打大规模阵地战的指挥官。你应该发挥自己的长处，发挥我们这支妖宇大军的数量优势，从更宏观的角度看待整场战斗。仁择军团喜欢耍阴谋诡计，正说明他们在正面拼杀上比不过我们。而我们一再被仁择军团突袭，狼狈不堪，跟我们这支妖宇大军规模太大，腾挪不力有关系。那么，我们就应该扬长避短，用我们的优势，去对战仁择军团的劣势。我们损失了一些战队，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我们现在更加灵活了，指挥更加畅达了。荫酉，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荫酉说道：“罗尊，荫酉明白。罗尊的意思是，我们跟仁择军团和十氏新军打一场真真正正的正面阵地战，一战决胜负。”
　　黑暗大罗说道：“不错。就是这样。荫酉，你在这方面有很丰富的经验。这场决战就交给你全权布置。注意，一定要在子午树一线打赢这场对决，不要将战火延烧到黑暗之颗。我现在要去看看十大邪器的情况，还要联系魔种王，以防万一你们战败了，我们必须联合起来，收拾局面。荫酉，你不能让我失望！”
　　荫酉当即说道：“荫酉一定竭尽所能，不让罗尊失望！”
　　就这样，黑暗大罗指点了荫酉之后，就移到了黑暗之颗附近。
　　十大邪器战败之后，纷纷逃到了黑暗之颗附近，聚集在这里，相互慰愈，试图恢复力量。虽然十大邪器之前战败了，出乎黑暗大罗的意料，但黑暗大罗知道，十大邪器还有不凡的力量，还可以引为助益。黑暗大罗从仁择军团之前的连番攻势之中已经感受到了危机，已经吃不准荫酉还能不能稳住局势。万一妖宇大军在子午对决中再次溃败，那妖宇大军之前积累的所有优势都将荡然无存，妖宇大军就只能退守黑暗之颗一线。所以，黑暗大罗必须早做准备。黑暗大罗不仅打算再度笼络十大邪器，还打算请魔宇魔种将他的主战场调回子午树前线，请魔宇大军直接援助妖宇大军。
　　仁择军团和十氏新军对妖宇大军的第二次大规模偷袭再次取得了可喜的成功。妖宇大军再次遭遇溃败，被消灭了很多的有生力量。许多妖类逃散，还有许多妖类被俘。按照仁择军团的作战节奏，休整的时间又到了。仁择军团指挥部不得不命令各支战队停止前推，转为驻守休整，同时想办法将俘虏的妖类运转到神叶星上监看。
　　战斗推进到这个阶段，神叶星和三七开附近的区域都被仁择军团和十氏新军彻底肃清了，转变成了仁择军团的安全后方。趁着这个机会，英骀女士率领的角马号商队将大量的军需物资都转运到了神叶星基地。角马号商队腾空他们的货运飞船之后，遵照仁择军团指挥部的要求，赶往战场前部，从仁择军团的飞行器群那里将俘虏的妖类都转运到神叶星上。俘虏的妖类实在是太多了，预计神叶星很快就将容纳不下了。仁择军团指挥部只得采纳英骀的建议，让角马号商队将很多妖类继续往凉陀星驿站转运，甚至转往戊卯星转运场，交给星际航联想办法运往其他的安置地。
　　对于仁择军团和十氏新军节节推进连战连捷的情况，荫酉当然十分气愤。但是，荫酉从黑暗大罗那里得到了指点，已经不再执着于眼前的胜败，而是将全部心思都用在了布置接下来的那场巅峰对决——子午对决。
　　荫酉迅速向妖宇大军各层级下达了命令，要求各支战队迅速收敛阵线，以最快的速度后撤，一口气后撤六十个深空单位，然后按照后续命令摆开决战的阵势。荫酉掷下严令，凡是没有按时撤退到指定区域的战队，都视同临阵脱逃，按弃子规则对待。收到荫酉的严令之后，妖宇大军全线后撤，纷纷以最快的速度往黑暗之颗方向撤退。妖宇大军规模庞大，集体行动容易拥堵，如果不抓紧时间全速后撤，有些战队很可能真的无法在荫酉规定的时间内撤退六十个深空单位。
　　果不其然，拥堵的情况再次出现了。最终，有两三支战队踩着荫酉设置的截止时刻赶到了六十个深空单位的尾巴处。荫酉有点恼火，但没有发作，训斥一番之后，命令这两三支战队去侧翼的最外层值岗。紧接着，荫酉就开始按照自己精心设计的阵型排兵布阵。
　　仁择军团这边当然观察到了妖宇大军大举后撤的行为。但是，仁择军团并没有蜂拥掩杀。一方面，按照仁择军团指挥部的布置的战术阶段来看，紧接着就是子午对决阶段。一场真正的巅峰对决正在酝酿之中。所以，仁择军团不能轻举妄动，而应该蓄积力量，应对决战之中的决战。另一方面，荫酉也是成名已久的荫雪军主战指挥官，擅长随机应变把握战机，仁择军团这边也不敢轻易追击掩杀，之前五路并进神叶破围却被妖军反包围差点损失两支战队的情况就是个教训。万一这次妖军撤退是荫酉设的计策，那仁择军团不就上当了。而且，从峒羽和峒业潜入妖军宇航器实施刺杀战绩并不理想来看，妖宇大军还没有丧气到仁择军团官兵们以为的那种程度。那么，仁择军团指挥部就更不敢让各支战队追击了。
　　仁择军团指挥部判断，妖宇大军此番迅速后撤，其主要意图就是在后面的较远区域建立一个大型坚固阵地，跟仁择军团和十氏新军展开巅峰对决。由此，仁择军团指挥部认为，当前最重要的是驻守休整，待到全军休息充分士气高涨了，再全力前推，抵近妖军阵型，展开子午对决。相对来说，此时追击已经价值不大，因为仁择军团的力量仍然弱于妖宇大军，所有的力量都必须用在最需要的地方，也就是子午对决。不过，派出一两支侦察势力，观察一下妖军撤退时的情形，已经荫酉所布置的阵型的大概面貌，还是很划算的。于是，仁择军团指挥部派出了立狼族战队和展羽号、锋羽号、芒羽号三枚度星梭战斗群，追着妖军后队，跟踪侦察。羽光卫擅长测绘和通讯，而立狼族能够侦测隐形单位。他们相互配合，能够更有效地侦察敌情。
　　荫酉知道仁择军团一直在侦察妖宇大军，因为荫酉也没有放松对仁择军团的侦察，但此时荫酉已经顾不上这些细枝末节了。荫酉将妖宇大军布置成了一个立体的蝎形军阵。荫酉称这只蝎子为暗妖蝎。其中，朔六曜带领朔妖门门徒，十二个妖族族长带领十二支妖军战队，共同充当这只暗妖蝎的左螯。荫雪军的精英战队全部上阵，充当这只暗妖蝎的右螯。荫酉感觉到朔妖门似乎在这场战争中一直不怎么卖力。荫酉打算最后试探朔妖门一次，所以安排朔六曜和朔妖门到最前沿的主战位置，也就是左螯，好观察他们的心理。当然，荫酉此刻也没有更好的替代者可用。众多妖军普通战队则充当这只暗妖蝎的蝎脚和蝎身。当然，在蝎螯和蝎身各处，另有荫酉布置的局部阵型。荫酉已经将阵型结构和阵战战术都分发到了各处岗位。至于荫酉自己，他这次给自己安排了接战的任务，那就是在炎伏号中指挥全局，并率领炎伏号战斗群充当这只暗妖蝎的蝎刺。荫酉给自己安排蝎刺职责，这一布置令妖宇大军上下各层级都非常佩服。妖宇大军也因此凝聚起了更多的战斗力。这是一场生死对决的大战，炎荫王炎伏不能冒险，只能搭乘炎速号撤向了黑暗之颗，到黑暗之颗的地下指挥中心去远程督战。
　　仁择军团侦察到了荫酉所布置的暗妖蝎阵形。虽然细部的阵型没能搞清楚，但从整体阵型上可以看出，荫酉更倾向于关键部位打击。蝎子最大的特色就是双螯和蝎刺。其中，双螯聚力成势，擅长格挡和擒拿，在进攻的同时偏向于辅助。而蝎刺才是真正的一击致命的绝杀武器。羽光卫侦察兵已经侦察到了妖军阵型重点部位的兵力配置。看得出来，荫酉这次是把麾下的妖宇大军全部押上了。
　　针对荫酉所布置的暗妖蝎阵形，仁择军团的首席参谋褚羽提出了一个新奇的克制阵型——九头玄鸟阵。具体就是选派仁择军团和十氏新军的力量，组成九支联合战队，充当九个鸟头，其余战队充当双翅、双爪和鸟身。禽鸟的身体结构在面对蝎子蜈蚣之类的时候具有天然的优势。九头鸟身的九头玄鸟，自然也是克制蝎子的天赐猎手。九头玄鸟阵拥有九个阵头，这么多的关键部位，足以令荫酉的暗妖蝎阵型分不清主次，不知道攻击何处是好。而且，九头玄鸟的形象有着一身凤彩，正是象征光明象征仁择善正法则的祥瑞。仁择军团用这样的阵型来打击妖宇大军的暗妖蝎阵型，正能彰显仁择军团所秉承的正义性和仁择善正原则。所以，这个新奇的阵型一经褚羽提出，就引起了仁择军团上下的高度欣赏。很快，这个建议就得到了仁择军团指挥部的采纳。
　　不过，从实际力量对比来看，仁择军团的九头玄鸟阵依然处于弱势，妖宇大军的暗妖蝎阵依然处于强势。为此，褚羽和介沐清合计了一番，给九头玄鸟阵提出了一个老套但管用的战法——车轮战。具体的就是，阵型的九个鸟头轮番上阵，每次派出三个鸟头，攻击暗妖蝎阵型的两只蝎螯，不停歇地袭扰之，令其陷入疲惫之中，消耗妖宇大军的战斗力和士气，而轮番休息的六个鸟头则分成两组，一组专心休养，一组防备暗妖蝎的蝎刺。如此对战，暗妖蝎阵型必不能久持。如果荫酉临时变阵，一哄而上，那么仁择军团也变阵，变成九龙梭海阵，不断地穿插妖宇大军的变阵，最大限度地制造混乱。按照情报组的分析预测，妖宇大军经过暗妖蝎阵型的疲惫，此时大概率是难以招架。即使妖宇大军还能招架一阵子，仁择军团也能积累起不小的优势。
　　看到仁择军团和十氏新军摆出一个奇怪的阵型，朝着妖宇大军这边开进，荫酉心中有点不安。因为仁择军团那边的阵型看上去不好对付。荫酉难以判断出，仁择军团的那个阵型之中哪个阵头是主脑。
　　其实，仁择军团的组织结构跟妖宇大军不同。仁择军团的九个阵头其实都可以看作是主脑，也都可以看作是副脑。仁择军团没有将所有的指挥官都放在哪一支联合战队之中，而是分散布置。如此，就算是哪一个或者哪几个阵头被击伤，也不会导致整体瘫痪。
　　眼前，金蚩军团和初威号战斗群充当了中路阵头，玉俑军团和羽光卫星梭战队充当了左一阵头，咏圣军团和明舟舰队充当了右一阵头，维警军团和印卫星梭战队充当了左二阵头，矩方军团和鲲墟战队充当了右二阵头，暗芝军团和影豹战队充当了左三阵头，酌影军团和皞鹿战队充当了右三阵头，械生军和梦象战队充当了左四阵头，鹰罗战队和想犸战队充当了右四阵头。剩下的各支战队各领职责，分别充当了这个九头玄鸟阵的翅膀、爪子和鸟身。
　　唯一得到了特别安排的是央火和宫晴他们几位。考虑到这次巅峰对决就是决定整场龙择试炼之战的关键，仁择军团不得不防备黑暗大罗、魔宇魔种以及十大邪器发动突然袭击。所以，十大神器需要在附近警戒，央火也需要拿出至上神兵神亦，在阵前警戒。到了关键时刻，至上神兵神亦就是力挽狂澜之至宝。
　　双方阵型抵近，一场决定此宇命运的对决，一场决定光明的言旨还是黑暗的言旨统领这个宇宙的巅峰对决，一场善正势力和暗恶势力的终极对决，也就是熊宇真的回忆录中所说的子午对决，就这样在子午树之间，在子火树的黑暗和午火树的华彩之间，爆发了，上演了。
　　曾经，一场在旷古暗域之中上演的亚创世洪流缔造了子午树。曾经，子午树的华彩穿透第三宙的浩瀚辰海，标扬着光明的伟岸瑰丽，也见证着黑暗的亘古深邃。曾经，子午树旁观了层城探险队集齐十大神器延续第三宙的天命之壮举。曾经，子午树陪衬了天崖之约和火树之盟的故事。曾经，子午树因为宇脐之变而发出了天命的痛号声。
　　如今，子午树再次见证着光明与黑暗在第三宙的这场最后对决——子午对决。如果光明的力量胜利了，此宇将波澜不惊，继续宁静安好。如果黑暗的力量胜出了，此宇将明暗回轮，子午倒转，甚至在黑暗之中湮没，再无此宇。阴阳道，善恶衡。命运的陀螺已经在旋转，只待钧鸿大道判分谁生，谁灭。
　　九头玄鸟阵和暗妖蝎阵已经开始了厮杀角力。荫酉凝聚全部才华和力量所布置的这个暗妖蝎阵确实不容小觑。九头玄鸟阵的九个阵头围着这只暗妖蝎轮番攻击，但还没有把暗妖蝎累趴下，已经把自己累得够呛。九个阵头不得不按预定方案轮番休息。荫酉已经看出了对面的九头玄鸟阵的优缺点。九头玄鸟阵的优点在于力量分散，不容易被暗妖蝎阵一击致命。而九头玄鸟阵的缺点也在于力量分散，看上去华丽多姿，实际上却缺乏有力的打击度。荫酉此时在蝎刺位置镇守，并盘算着如何攻破九头玄鸟阵。一番思索之后，荫酉看出来了，九头玄鸟阵的九个阵头虽然战力有差，但实际上不分主次，所以暗妖蝎阵也没必要去刻意选择哪个阵头优先打击。如此想明白之后，荫酉直接采取了简单战术，以简疲繁。荫酉指挥两个蝎螯，盯着对面的左四阵头打。如此一来，九头玄鸟阵不得不调整战术，援护最左侧的阵头，整个既定战术就因此显出了杂乱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