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太白分光 李静虚飞剑传书


小说:横渡大千  作者:枯荣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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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酉时二刻,天色渐暗。
  养性居内业已掌灯,羮肴齐备。
  梅红蕊斗室炼宝,令狐莹边陪护边坐功,月婵、灵筠领着一干丫鬟,品茶嬉闹,纳福欢语。
  春桃声情并茂,手足并用,模仿常万女言行举止,把他那奸恶嘴脸演了淋漓尽致。
  灵筠驻守小庙千年,对于世人行径司空见惯,看向春桃目带钦许,嘴角含笑;月婵上回差点失身于黑煞教凶僧,此后愈发厌恶慕色嗜淫之徒,面冷如霜,媚目一瞪,杀意突现。
  见她性情难制,鹤轩出言解劝:
  “气那作甚?
  今日晒书,原是本少爷令秋菊送了一本地级《寒冰劲》,以他那贪财秉性,再赚千万白银,仍会贪恋天级内功,怎肯出府?
  允他蹦跶几日,只因本少爷正在修炼大法,无暇他顾,放他存在,旨为将来,替出嫁奴婢赚点嫁妆。”
  月婵依旧不满,力斥:
  “背后意淫主夫之仆,本该拿住,明正典刑,以正家规。”
  鹤轩端着药碗,吃了一口人参红枣膏,淡笑:
  “常万女因贪缸中粮米,兀自不觉,是只硕鼠,我等悉知他的贼子心肠,敌明我暗,输赢早定,不必急于一时一刻,他日明正典刑,就由婵儿亲为!”
  “郎君可得向莹姐姐说好!”
  月婵争了半日,见有生杀大权,过了一把正室的瘾,眉开眼笑,满口答应。
  “好!”
  “少爷什么时候卸磨杀驴?”春桃攥拳求问。
  秋菊拣了一颗花生,塞住春桃素口,附耳喁喁:
  “少爷身份特殊,贩书一事,不可亲为,常万女身为异人,行事方便。”
  春桃闻言嘟囔:
  “刀笔斋藏书一万三千二百二十一本,如照一日一本,得卖到猴年马月??”
  鹤轩耳聪目明,把那白玉药碗搁下,瞪道:
  “梅儿闭关,你俩的易筋经、洗髓经就不修啦?”
  春桃俏皮,吐舌作怪:
  “婢子两部神功都修完啦!”
  鹤轩训斥道:
  “那就去修《自在会意功》、《坐忘心经》,把元神修出来!”
  ——
  鹤轩在家中时,气感外放从未休憩,一为居安思危、锻炼应变之能;二为监视宵小、掌握大局。
  忽察谨身院动静,神识一探,竟是常万女身穿黑袍,携带包裹翻墙出府,联想今日春桃一事,情知打草惊蛇,因而吩咐:
  “常万女出去了,菊儿、柳儿跟着瞧一瞧。”
  “是!姑爷!”
  两府老女受令而出。
  于时,二等奴婢香儿忽来急报,妙儿出门询问缘由。
  香儿捧着名册,回告:
  “妙儿姐,今日名册,经过比对,有1233位异人,隐身匿名,前来应招。”
  鹤轩于那里间听得亲切,淡淡一笑,高声吩咐:
  “拿上纸笔,于红榜上再添两笔,异人应征,须得比武!”
  “是!”
  妙儿应下后,转领香儿去外间做事。
  亥时人定。
  菊、柳两女揣着十四本秘籍,一叠银票,返回养性居。
  上官菊道:
  “少爷,奴婢跟着常万女一路奔向法华寺,在一处废弃佛塔内找到一千万两银票、十四本秘籍。”
  “常万女已有警觉!”转念吩咐:“妙儿明日再拿一本秘籍稳住他。”
  “是!”
  ……
  次日清晨。
  令狐莹暂止闭关,知晓常万女一事,立命:
  “即迁冰儿、香儿等一班丫鬟为一等贴身,入四季居,宿海棠房,日后,夜间防卫,内紧外松,菊、柳总领,两班一倒,不可有误!”
  妙儿领命办差,找个由头,说冰儿、香儿办事有功,办了此事。
  此举着实艳羡了中院的二等、三等丫鬟。
  青草、朱玉藏在人群中,脸色铁青,垂首哀叹,愤恨不已。
  金云大为艳羡,奈何残花败柳之身,心吁不休。
  午时初刻,鹤轩照例当差。
  夜半三更,万籁俱寂,奴仆酣睡。
  一溜百尺长的白虹划破星空,如星急坠养性居窗外。
  鹤轩正在坐功,转化修为,忽闻破空剑鸣,兀自睁眼,推窗谛视,见白色剑光宛如水母浮在半空,知飞剑传书,掐诀收剑。
  把玩飞剑细查,方知缘由。
  白光乃太白分光剑剑光所化,位列十阶顶级飞剑,乃极乐童子李静虚元婴未成道前,用以防身炼魔的仙家至宝,仙剑威力虽不如峨眉紫郢、青索,却强于峨眉七修。
  “剑书乃翠女书写,飞剑却是祖师传来?”
  原来,翠女领命南下,飞剑脚力并用,五日便至浙江雁荡山飞鹰涧,耽搁一日,才算得空,趁着单子华夫妇出屋,掐着隐身仙法,转至房内,把那乾元蜕骨灵丹喂给两个女婴,助她们洗炼根骨。
  完事后,身剑合一飞往西蜀。
  因就山脉,全无人烟,胆魄渐大,为赶时间,竟是夜飞,好巧不巧,在雁荡山南麓撞上香雾真人冯吾。
  那日瞧见剑光,用那术法,窥见翠女姿色妍丽,元贞浑厚,当即就被迷住,意欲采补,怎奈翠女所御剑光,精纯惟一,情知此女剑侠并非旁门一派,道行虽浅,碍于正教威势,不敢硬掳。
  奈何冯吾贼心不死,意欲言语勾搭,如若花言巧语诓骗到手,即便正教长老事后追寻,也可用她“道心不艰、你情我愿”的理由搪塞过去,不至被正教飞剑诛戮。
  虽展手段,一路尾随,先是装作正教弟子,于她同行,趁着调元复息的当儿,出声搭话,言辞虚套,意欲探究翠女门户。
  翠女不欲与他同行,奈何他的道力比冯吾差的老远,就算剑诀深厚,亦难甩掉,只得暗暗戒备。
  时日一久,言多必失。
  那冯吾瞧出翠女是个初出茅庐的新剑侠,料她无有师承,只是凭借半部道书自修的散修,乐的心花路放。
  嗣后谈话,明面邀请翠女去洞府做客,暗以媚术摄魂。
  翠女元神才至“阴神”,又无斗剑经验,虽有戒心,仍是未有防住冯吾的摄神邪术,当即被他迷住。
  冯吾心中大喜,当即贴身搂抱,抚摸柔胰,情欲愈炙热,不待回府,按下红云,寻了一处偏僻山洞,意欲奸淫。
  正待脱衣时,那口龙渊佛兵猛的闪出一片金光,照亮山洞,驱散泥丸黑雾,虚空龙吟震醒翠女昏沉元神。
  粉孩儿见佛兵灵性自生,惊破法术,大为惊讶,又见怀中女儿醒转,正要温言款语赔罪,希冀蛊惑芳心。
  谁料翠女冷目含着杀意,暗忖此瓜须得强扭,正待放出自身所修的五色迷人香霞,强行迷奸翠女。
  那翠女神志清明,一见冯吾搓捏她的右手,恼羞成怒,娇喝一声,左手撑地,玉体横陈,一记断子绝孙脚踢出。
  冯吾疼的嗷嗷直叫,双手捂裆,放开翠女。
  翠女趁机一纵,抽出十丈来来远,怒喝:
  “奸贼,竟敢以邪术迷你家姑奶奶,受死!”
  翠女目露凶光,右手紧握青缸,欺身直刺,金光神剑奇猛,就要将冯吾心脏对穿。
  冯吾功行甚高,已证真人,又是邪派能手,善于机变,察觉寒风刺心,知是飞剑杀来,暗存心眼,料对翠女不懂法宝、法术,遂有心欺她初出茅庐。
  他右手一招,那五色迷人香雾立收身旁,护住三尺范围,等候翠女持剑闯至雾内,自吸迷魂香雾。
  翠女见他不动,料必有诈,又忖红瘴一类多为左道邪术,拥有毒性,不敢太近,右握青缸仙兵,使出《华山剑法》射出剑罡迎敌。
  冯吾见他还是江湖剑术对敌,邪笑:
  “可心,你也是剑侠一流,怎得不知凡俗剑罡难以伤仙?”
  翠女左手一背,伸出玉指,默念御剑诀,催动龙渊佛兵出鞘,化作一条金龙,卷向冯吾。
  飞剑速如流星,星流电掣,眨眼见冲至香雾。
  “噼里啪啦!”,
  金龙同香雾击擦起来,爆出万千金星。
  翠女见状大惊,知此雾必有神异法门,更不敢欺身肉搏,纤足一点,催动轻功,“燕徊朝阳”,倒抽退十丈来远,跳出窟洞。
  两人斗剑之地乃是雁荡山西麓的三枯坪。
  此地槐桧嘉盛,星罗密布,千树成林,枝柯丛生,叶冠如盖,互相联结,变作一片百十亩草叶坪,唯独三棵枯萎的橡树高出槐冠坪,宛如三个无叶的铁蒺藜。
  三枯坪平坦如绿茵毛毯,习练草上飞的绝佳场所。
  天色大黑,山林虫声聒噪,虎啸狼嚎,黑压阴沉,一抹冷风吹来,万叶簌簌,宛若鬼声,渗的翠女心神慌乱。
  冯吾吃准翠女无法脱身,游刃有余的戏耍。
  斗将百余招,冯吾不时露出媚笑,意要二次摄取翠女神魂。
  “美人,五色香雾岂是你能破的?快快从了,同本真人归返仙府,双修合籍,日日极乐,方为正理!”
  翠女心海忽的灵光一闪,回想自家少爷提及的旁门左道,寻思:
  “旁门十类,卜筮、符咒、解梦、堪舆、占星、奇门遁甲、大六王、太乙神数、历法、阵法,虽难证就天仙,却可能霞举,那左道三千,至多地仙散数,几乎无缘大道。
  此贼必是采补一脉,瞧他成竹在胸一副吃定本姑娘的模样,必有倚仗,先取法宝,免得遭殃,倘若不敌,自杀全节!”
  一瞬千念。
  翠女从那乾坤袋中取出乾坤宝镜,按着玄门九子真言念咒,玄功一催,真元注入宝镜。
  刹那间,一抹径直三丈的冷月圆光,被宝镜从天借来,经那宝镜一凝,化为太阴神光,猛地照向五色香雾。
  宝镜神效具足,只一照,五色香雾立即冰消雪散,被那太阴神光分化!
  冯吾得乃师传授法门,好容易搜集材料,费尽甲子苦功,才祭得丈许方圆的五色香雾,生平格外珍惜,曾用香雾迷倒千百佳丽,说是他命根也不为过。
  如今被乾坤宝镜破去一块,不再完整,心如刀割,怒骂:
  “贱婢,允你双修乃是恩赐,竟敢恃宝损我宝雾,饶你不得!”
  翠女见法宝神异,惊喜、感激、眷恋、骄傲等情感一一涌上心头,面上止不住眉飞色舞,戟指怒骂:
  “奸贼!你等自恃玄功邪术,大肆采补,必遭天谴,本姑娘今日就替天行道,将你挫骨扬灰!”
  翠女如若见好就收,未必会被冯吾以邪法迷住,可惜她得意忘形,忘记江鹤轩告诫,不仅不抽身遁逃,反仗乾坤宝镜硬刚香雾真人。
  冯吾见那宝镜神异,不敢大意,把手往百宝囊中一抓,往空中一撒,当即出飞出十杆人高的蓝色妖幡,悬浮半空,环绕身侧。
  他口中念咒,手中掐诀,喷出真炁,激发妖幡法术。
  妖幡得了敕令,绕着冯吾急速转动,忽的喷出一团粉雾,不出一会儿,分出十头艳鬼,五男五女,个个赤身裸体,粉弯雪股,俊秀美丽,眉目含情,眼神绝非鬼物的狠厉劲,而是一种媚目流波,一看便知生前极爱纵欲。
  鬼魅有形无质,化作粉烟齐扑翠女,搔首弄姿,各自以淫声艳语,妄图迷惑翠女心神。
  “贱婢,让你尝尝十艳鬼的厉害!”
  冯吾说着将五色迷人香雾催出,洒盐也似挥罩十头艳鬼身上,再用那十头艳鬼把翠女六合方位包围的死死的,形如竹筒饭。
  翠女受到香雾一熏,眼皮奇重,再一睁眼,邪法幻作仙法,阴阳倒转,乾坤颠覆。
  那三枯坪原是鬼声啾啾,黑雾森森,一片凄凉景象,却被翠女当做金庭仙界,所见皆是五色云霞,雾气蒸腾,魔音幻为仙乐,宛若三十三重天。
  五头男相艳鬼身披金甲,仙光护体,威严无比,健壮肌肉让她生出爱怜情欲;五头女相艳鬼,披着云霞仙衣,仙袂飘飘,起身行礼,似乎在等她发令。
  再看那香雾真人,竟是幻作江鹤轩。
  翠女喜上眉梢,急忙上前行礼:
  “少爷,你怎么来了!”
  外间的龙渊佛兵,大肆鸣叫,却被艳鬼香雾拦住,难以传到翠女耳中。
  “江鹤轩”颔首点头,搂抱翠女,坏笑连连。
  翠女是封建女儿,亦是封建通房,自在令狐府,赤身躺在青松居的床上,早认定鹤轩为一生丈夫,奈何身份微妙,虽得宠信,提为江府贵妾,位居第三夫人,仍难改变她不能在小姐面前向鹤轩邀宠。
  鹤轩既是她的姑爷,又是她的丈夫,双重身份叠加,翠女愈发希望“鹤轩”背着小姐,偷偷来宠爱自己。
  今日忽种香雾,心海情念煞起,暗自窃喜,侧盼娇羞,斜躺“江鹤轩”怀中,任他抚慰。
  “江鹤轩”乃是粉孩儿冯吾,他岂能满足抚慰?
  只见他右手轻轻一抬,扒去翠女外衣,露出精白中衣。
  翠女情丝先被艳鬼勾起,欲火大动,再吃迷人香雾摄住生魂,神志不清,五蕴皆迷,错认冯吾为姑爷,因见姑爷有意让他侍寝,自是一百个愿意,斜歪秀颈,垂髻娇笑,双手非凡不阻拦,反而主动帮忙,褪去中衣。
  就在蜕去贴身内衣时,翠女忽的惊醒:
  “姑爷与小姐素来恩爱,为求天仙,从不行房,就算存有破身之念,按着尊卑次序,也由小姐先来,我一通房万一先怀胎儿,岂不是要吃避子汤?”
  得亏翠女怀着一副忠痴心肠,事事不忘令狐莹优先,不然情欲入心,大罗神仙也难渡此劫。
  这一想通,神志略微清醒,转念再思:
  “方才正与妖道斗法,吃法阵、香雾合击,姑爷怎得来了?京城的十三位奴婢正在招婿,抽身不得,必是妖人法术!”
  一瞬千念,眨眼便逝。
  翠女虽不知破解邪法的玄法,却懂咬舌头惊醒的江湖法门。
  念动即行,伸出香舌,榴齿狠咬,身体的疼痛、鲜血的腥甜唤醒神志,睁开妙目,略微一瞥,环顾四周:
  哪有祥云金宫、琪花瑶草?
  更无金甲力士,执扇仙女!
  触目皆是阴森景色,妖风荡卷槐林,簌簌响动,鬼声啾啾,衬的三枯坪如地府望乡台,左近虚立十杆妖幡,黑杆红旌,绢绣春宫,壮男艳女,相拥对抱,活色生香,艳丽勾魂。
  翠女神志忽的恍惚,眼皮微垂,眼见不支,为恐再被迷惑,二次咬破香舌,一丝腥甜蹿至口腔,唤醒神志。
  这次不敢怠慢,催动玄功,止住听宫、迎香两穴,希望止住克制法门,眼皮低垂,半阖双目,不敢去瞧香艳画面。
  忽觉妖人正要剥去内衣,大惊失色,顾不细想,怒喝一声:
  “淫贼!”
  一语未毕,混元掌拍出,掌风合着掌力同时到达,含恨一击,打在冯吾左脸上,血红掌印,门牙掉落,口鼻溢血。
  冯吾耳朵嗡嗡作响,稍微一怔:
  “天下女子九成好淫,只消一门摄魂媚术,便可俘虏神魂,何况艳魔勾情阵?两种垒加,散仙也难堪破情网,她如何脱离的幻阵?难不成……她是天生石女?”
  就在冯吾愣神的当儿,翠女寻出机会,穿好内衣,纤手摄来法宝囊,趁着空隙遁逃。
  翠女初次斗剑,不知厉害,倘若老派剑仙出手,只一瞬就足以让冯吾死上百余次,即或是他这等元神剑侠,只要抓住机会,也可斩毁冯吾肉身。
  幸而,艳魔勾情阵是一门迷魂、助兴的阵法,并无困人禁制,只要心神能挣脱情欲,便可无碍,冯吾见翠女初出茅庐,意在玩弄,那肯全力相搏,倒让翠女讨了个乖巧,莽撞冲出。
  她一闯出邪阵,不敢怠慢,催动真气摄来宝镜、青缸,戟指一点,龙渊化作金虹,身剑合一,破空爆鸣,化作一抹百尺金虹,星流电掣般向往黄山疾飞。
  “姑爷曾说,万历四十年五台、峨眉两派二次斗剑后,正邪两派剑仙大多隐居,不敢出世,相距雁荡三千里外的黄山文笔峰,有位餐霞大师隐居在餐霞洞,如可赶至,必可无忧。”
  ——
  混元掌虽是内家掌法,却也伤了冯吾一丝命元,扫了香雾教主的面子,冯吾门牙掉了两颗,遥看北方的鱼鳞云中闪烁金蛇,心到嘴鸭子飞遁,羞愤上脸,杀意顿生。
  他低头吐一口血唾沫,溅印磐石,摄住两颗门牙,收在囊中,双眸冷如寒冰,詈骂:
  “贱婢,一会本教主给你扒皮炼魂!”
  说着挥手收回妖幡、香雾,一拍头顶,一口黄绿二色飞剑,径直飞出,掐印一捻,身剑合一,破空疾追,快比雷电。
  翠女的玄功只得二十重,真元乏乏,又因斗法,催动奇珍至宝,大有损耗,飞了一个对时渐渐不支。
  又一会儿,身外的黄色护体剑光,业已消散,罡风如浪当头拍来,吹的翠女一个激灵,寒气侵肌,冻得她连打哆嗦。
  逃跑之时,难故体面,全身上下仅一件精白丝衣一条白薄长裤,被罡风拶吹的紧贴娇躯,又教白云内水雾浸湿,变作狗皮膏药黏在肌体上。
  湿冷、寒风两相叠加,一任翠女如何催运玄功,也难缓解冷意,方才呼出热气被寒风冻为百千白霜,扑洒青丝,彷如淋雪。
  只见她口唇带霜,牙冠颤栗,终究熬不住冷意,加之真元告罄,逼不得已,按下剑光,往那下方白雾坠去。
  剑光奇快,飞行一个时辰,不觉到了金华府永康县的方岩。
  那方岩乃括苍山支脉,风景奇美,不差雁荡。
  此地因那千万年的雨水冲淋,沟壑渐多,山泊排列宛如笔墨挥洒,岩林之中草木嘉盛,松柏合抱,郁郁葱葱,枝柯繁茂,遮天蔽日,迥无阳光,略显幽暗。
  月牙湖时生水雾,经山风一吹,雾縠也似斜笼住山湖丘泊山林,人在林中,运极目力,只能瞧见一丈远的地方,极容易迷失,如果摔断骨头,多膏狼虎,增肥草木。
  “嗖”的破空声响,白光敛处,一位丽女显出身形,只见她眉发沾霜,口唇惨白,宛如雪女。
  翠女再难矜持,忙取外衣裹住,把目细查环境,回忆鹤轩当日叮咛,不禁大喜:
  “这等浓密山雾最能隐身!”
  山虎咆哮,林狼呼号,此起彼伏,鸟声全无,愈显山林静幽。
  元神一感,法力枯竭,真气尚存一二十年,大喜过望,倚仗世俗武功,不惧豺狼虎豹,一任轻功急纵,于那苔石叶径上急奔,两旁青竹飞速后撤,九转十弯,终是寻得一凸凹幽秘兽洞。
  那洞狭窄逼仄,形如沟渠,仅供小鹿跪行,翠女俯身歪头,打眼一笑,里间有微弱白光闪烁,并不算太黑暗。
  忽有一缕微风拂出,扑在翠女面庞,暖暖如阳,竟把眉目白霜暖化,不由一喜,遂起身把洞口左右扫视一遍,见附近一片青苔,枯叶叠落,并无野兽生存痕迹,方安惴心。
  真元枯竭,不可身剑合一,只得狗爬而入。
  方入小洞,只觉狭窄,及至跪行一尺,不觉豁然开朗,可得起身。
  凭目四看,只见洞腹极大,形如一个巨型丹炉,穹顶极高,似有千尺。
  那丹炉洞壁一片晶莹,却非萤石,方正纳罕那缕白芒出自何处,恰见穹顶宝光闪烁,照得合璧皆明,白光方才消失,洞壁岩不知何等材质,竟可存光,三息即灭,继见穹顶宝光再烨,洞壁又亮,循环往复,竟能保洞内长光久明。
  翠女见洞内无人,褪去湿衣,一面换衣,一面欣赏:
  “好神异,这难道就是姑爷说散仙别府?”
  换罢衣衫,暖意初生,顾不上鉴赏修行法物,挑了丈许方圆的玉床,盘坐调息,谁料这一坐,竟是寻到一奇物。
  翠女元神内敛,不多会儿便又苏醒面,只觉奇快,掐指一算:
  “就算有太清调息复元法,也得功行两个大周天,大约一个时辰才行,今日怎的只需半刻钟?”
  百思不得其解,惦记外敌环伺,不敢久留,把那玉手一撑,只觉玉床奇暖无比,不禁一惊:
  “怎的盘坐时,全无知觉?”
  “难道……这床是一方宝物?”
  一念至此,仰头上现:
  “那闪光之物,也是宝物?”
  恰时,外间狂风大作,嘘嘘作响,砂石乱飞,打断她的思绪。
  “贱婢!出来!”
  翠女闻音便知奸贼冯吾拽来,玉面一苦。
  回忆先前被冯吾迷惑,几乎失贞一节,吓的神魂皆冒,再听冯吾怒火滔天,大展邪法,驱风卷石,陡生畏惧,骇得胆颤心惊,原拟身剑合一,借助剑光遁逃,奈何外间情形不明,又怕出洞遭抚,遂而苦守不出。
  “怪生少爷总说,白日剑光高飞,夜间客栈眠睡,这等妖道休憩时辰宛如豺狼,昼伏夜出,掘女采阴,简非常人。
  妖道冯吾定是旁敲侧击出我的虚实,才敢出手,不然在那雁荡山南麓就可出手,回想那一路的屡献殷勤,真是个奸佞小人!”
  “悔不该不听少爷劝告,以致今日遭劫!”
  翠女莲步徘徊,双目不离窄洞,一面掐印,一面握镜。
  耽误半日,洞外狂风乍止,乱响顿息,风情浪静。
  “妖道已走?”
  翠女蹑手蹑脚走至洞口,俯身低头,侧耳倾听。
  俟听出外界无有声响,忖度未来:
  “洞内无粮无水,不可久待!”
  说着,剑诀一引,龙渊“锵”的鞘化作金光,心念一动,身剑合一,化作一溜金虹,拉丝也似抄出乍洞,蹿至山林上空。
  她粗略一瞥,只见外间浓雾悉数被狂风扫尽,粗砂小石遍布山林,翠绿枝柯纷纷折断,铺在月牙湖岸,装点绿堤,千樟百柏,吃那狂风砂石一摧,光秃秃如梁柱。
  山谷狼藉,枯叶悉飞,露出一片片黑土、一块块青石。
  “妖道法术厉害,竟把此地犁了遍!”
  情知不可眷恋,急御剑光向上爬升,化作一弧金虹向那北方电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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