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军阵神威

　　东便门外。黄土沙地，平坦可驰，不远处旌旗招展，上绣“张”字。一刻工夫。百千士卒身穿明光铠甲，踏着整齐军步，徐徐进军。“登登”“窸窸窣窣”……仪仗小队行罢。一位中年汉子身穿绯红官服，胸刺麒麟踏云，骑马踏至东便门。左右佥事见到“官袍”而非“盔甲”，一个个大喜过望，笑颜如花，按着大小品级，列队迎接。英国公张维贤翻身下马，手捧圣旨，迎至军前。“奉天承运……”圣旨内容：京营各将加衔一级，天津三卫记大功一等，额外优序。“阵前换帅”“阵中封赏”。一切的不合时宜，违背常规，更说明这场战斗的荒唐。——阖朝上下，大小文武，认为外城内六十万人“火并”，并非“战役”，而属“骚乱”。至于史官如何记载，稗官野史如何编，自有道理，不容今论。一个千户，区区正五品，卡在三品、四品官员中，原无位置。何如江鹤轩身穿三品斗牛华服，又是战场定海神针，位列骆思恭身后，无人胆敢指责。半晌，圣旨宣完，另有一番官面文章，不提。隆武寺，中军大帐。天津三卫十名指挥、佥事，与京营三十余名指挥对坐。骆思恭身穿飞鱼服，居左首上席；江鹤轩腰裹斗牛服，居右首上席。英国公张维贤威严道：“诸位，异人悍不畏死，不惧士气折损，吾等血肉之躯，士气折损乃常有之理，陛下英明睿智岂有不知？故此派本公前来旨在拔升士气，聚拢军阵，一举定鼎，望诸位不吝协助。”言语尽是客气，却有一种自信含在其中。江鹤轩老神自在，万分期待。众指挥、佥事欣喜若狂，仿若“官升三级”。军阵，乃勋贵世家根基，岂是寻常军户世家有的？说句难听的，骆思恭世代锦衣卫，亦算武功世家，三代受宠，却无军阵传家。获取九州军阵有两种：一是领悟“兵书”，自组、习练；二是皇朝封爵，法门赐赏。军阵乃特殊阵法，分为上、中、下三等，皆由主将布置。可集军阵内士卒精血阳气，勾动天地煞气，凝为各种珍奇异兽法相，攻伐无双。十万士卒，下等军阵，可敌元神剑侠；十万兵士，上等军阵，可灭紫府真人；三十万锐卒，中等军阵，可敌元婴散仙；五十万兵卒，上等军阵，注世地仙不敢小觑；……大明王朝，一旦封爵，皇家会赐予对应的诰券、世券。诰券、世券内，蕴含有军阵修习法门。英国府传家的《饕餮煞体》乃是上等军阵，由永乐天子亲自赐予。对于武功世家，升官是本能，封爵是梦想。军阵，代表“武功”，象征荣耀，能在军阵中参战一次，大幅度增加领悟军阵的几率。崇祯十年后，九州大乱，明廷式微。大量剑侠因厌恶妖清的辫子头，准备以仙侠实力，协助明廷“破后重立”、“浴火重生”，不想碰上妖清“十妖阵”，一个个身死道消，数十年苦修毁于一旦。如今九州，风平浪静，天地杀机未起，煞气潜藏，军阵神威不显，威力不如乱世大，易遭生灵忽视，及至三杀星现世，乾坤煞气蓬勃愈发，某些知名军阵威力几可灭杀散仙，足见神异。对于鹤轩而言，军阵是一个不错的“玩物”。——修行四法门，“法、侣、地、财”，皇帝占据所有要素，是以历代皇帝富有神州四海，修行资源丰富，几可成仙成神，唯独因上古周朝自降为“天子”，失去人王尊位，不可修行。故而，秦始皇、汉武帝、唐太宗等君王虽有无边权力，却是冢中枯骨。鹤轩目标很小，弄个公爵，让皇家给一套上等军阵玩闹玩闹即可，至于接受爵位、气运勾连一事，自有解决妙法。简单议事后。张维贤派发令旗，着令五军营、天津三卫重新布防，参与军阵。骑兵、神机两营单独归置，未被纳入军阵。——午时三刻，张维贤坐镇中军，竖起“军旗”。“吼！”只听一声震天咆哮，似从虚空传出，蕴含无穷无尽恶意。云空中，刹那出现一头身高三百丈血红巨兽。那巨兽身如牛，面似人，赤红双目比大象还大，藏在腋下，张开血盆大口咆哮，发出“吼吼”怪音，牙齿尖锐如老虎，身体四肢如人爪，气势凶悍无比。金目法眼下。饕餮巨兽法相被窥透，皮囊血肉皆由士卒精血充斥。外面裹着的凶威气机，乃是万年地肺内的阴郁煞机汇聚。中军帅座的张维贤，身体内的《饕餮神功》自动催动。精元缓缓流逝，骨髓暗枯，大致盘算，饕餮法相存在一息，张维贤损耗一日生命，半盏茶工夫就是一年寿元。“怨不得，历朝历代的武官战将，都会在五十多岁惨死。”纵然先天圆满，战力无双，可惜功法不养生，反而伤身。每次组建军阵，更会伤及寿元。休说三百年寿元，便是八百年寿元亦扛不住这等折寿。“话虽如此，饕餮法相真不赖，杀伤至少二万，而且是全身。”张维贤眸光似乎看透虚无，口呵：“诸将听令，杀！”十二万人齐声高喝，宛若轰雷，声震百里。“杀！杀！”“杀……”……杀意盈天，阖城皆惊。若非紫禁城“万法不侵”，只是略微听见一点动静，万历恐怕直接惊至“驾蹦”。直面饕餮法相，异人心神被摄。三魂七魄吓飞了七魄，无法动弹，只余三魂痴看，口流涎液。右侧的三万士卒举刀前挥，那饕餮法相龇牙咧嘴，抬举右爪往前一拍，“咚”的一声，宛若导弹坠地，百丈方圆直接被压平。墙屋、梁柱悉皆粉碎，荡起三十丈高的烟尘。“杀！”声如狂风，呵去烟尘。白末混着血泥，鲜血合着粉末混于一处，血腥恶心。异人呆若木鸡，看饕餮法相，口舌大张。“这特么的我练武，你修仙？”“奥特曼呢？快来打怪兽！”“这特么是什么法术？核弹级威慑？大明的底牌？”“嗯？我是谁？偶在哪？我练武？”“大明王朝在修仙！我举报！”“草！谁他么说要颠覆大明的，你去颠覆一个我瞧瞧！”“龟孙，真孬！”……饕餮法相右掌才去，左掌嗣拍。“咚！”千名异人被当场踩死，化为一张蹄形血饼。骨灰活面，略显妖异。百余名异人吃饕餮出招气劲一吹，飞撞墙垣。“咳咳”咳吐出大量鲜血，直接跌入重伤状态，难以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