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我，扮演古神

　　轰——
　　风浪激荡，整个天空的元素都因为某个存在的过境颤抖不已。
　　辛博完全没有掩盖自己的存在，他就像是一头披散着如太阳般金黄鬃毛的雄狮，睥睨草原，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雄伟的咆哮将他的存在坦荡且无畏地告知于千里之外。
　　强大的精神力在猩红平原上方地摊式搜寻，任何一点儿蛛丝马迹都不会被其遗忘。
　　“躲？你能躲多久？”
　　他在猩红高原上盘旋。
　　地面上，一队全副武装的军科士兵驾驶装甲车在地面上飞速疾驰。
　　辛博根本不指望这些士兵可以对付格曼，他只需要他们做一个诱饵，一个铃铛就够了。
　　只要格曼再敢现身，他就绝对逃不掉。
　　一天过去了。
　　但辛博本人并不急躁，他将被格曼戏耍的愤怒压在了心底，酝酿着等待后者自投罗网。
　　等康鑫集团发现不对劲，再派人来猩红高原，至少都是七天以后的事了。
　　他有的是时间。
　　“喜欢和我耗？那就慢慢来。”
　　风浪呼啸，辛博再度消失在天空上方。
　　期间，又有几辆装甲车驶过。
　　直到四周的元素乱流彻底平息，猩红平原的地面下，一对双翼才缓缓展开，
　　泥土破碎，将自己伪装成神话生物的江鹤钻出地表。
　　“阴魂不散。”
　　江鹤吐出一枚黯淡无光的精神结晶。
　　这是他离开教团前，从奉先私藏的那部分中抽取的存货。
　　为了避免下一次被辛博发现时无法逃离对方的时停范围，江鹤直接动用了大半存货，将自己双翼中的精神力补充完毕。
　　现在他身上就只剩下三枚这样的精神结晶了。
　　他拿出个人终端。
　　但无论是格曼的，还是黄衣教团的，都无法连接到信号。
　　神话知识絮乱的猩红高原，是最佳的埋骨地。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他不可能一直伪装下去，在辛博这样的地毯式搜索下，他迟早会暴露。
　　“必须想办法破局。”
　　他摸了摸怀里最后三枚精神结晶。
　　就算是冒险把这些精神力全部吸收了，他也不会增大一成胜算。
　　除非冒险突破上位。
　　但问题是，现在他不在教团总部，就算是想拼命，也没有足够的神话知识给他赌博。
　　“不行，我得再试试。”
　　江鹤重新钻入地下，他用双翼将自己包裹，伪装成神话生物，随后颂念那位未知神祇的尊名。
　　意识再度进入至高的神殿。
　　刚一睁眼，江鹤马不停蹄地跑到哈斯塔的展台上，他伸手触摸。
　　瞬间，他的意识脱离神殿，在更高纬度的跳转下，落入熔炉高原。
　　熟悉的祭坛被江鹤的意识所笼罩，他又来到了教团的祭坛内。
　　他扩散精神力，可下一刻就被密室阻挡。
　　被咒文覆盖的密室隔绝了江鹤的精神力，同时让任何人都无法觉察到密室内的情况。
　　而整个教团，也只有他拥有进入密室的权利。
　　没用。
　　江鹤无奈，只能收回意识重新站在神殿中。
　　这条路行不通。
　　他立马转身，朝着神殿尽头的大门跑去，侧身穿过门户。
　　在通道和虚无时空的交接地。
　　格曼的虚影相比于上一次看见愈发凝实。
　　经过入职康熙集团，更多人知道了猎人格曼这一身份，但最有效的，反而是昨天的辛博。
　　经过一个上位巫师的认知。
　　虚影的上半身已经彻底显现，但从腰部开始依旧模糊，小腿下方依旧是马赛克一片。
　　距离真正完成，还有一段距离。
　　江鹤伸手触摸虚影，尝试朝着虚无时空走去。
　　一步，两步……
　　他很快来到了上次的位置。
　　就在江鹤准备继续迈步时，突然一道白光闪过。
　　……这是？
　　他下意识追踪而去，迈出三步后又一次被送回了通道。
　　“刚才那是什么？”江鹤瞳孔闪烁。
　　他立马再次接触虚影，重新踏足虚无时空。
　　这一回他走的很慢，双眼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面前空荡荡的世界。
　　就在这时。
　　白光一闪而逝。
　　早有准备的江鹤连忙迈步，同时左手猛地向前伸出。
　　一步，两步，三步……
　　他又被传送回了通道内。
　　但这一次，他抓住了那道白光。
　　微亮的白光在他手中绽放，好似层层展开的水墨画。
　　蓝天白云，绿水青山。
　　一个孩子拉着两个没有改造痕迹的男女在草坪上放风筝。
　　陌生的世界，陌生的人，陌生的事件。
　　最怪异的是这片世界的景物，山是青葱不染尘埃，海天一色蓝的像是纯净的玻璃。
　　这种诡异的场景江鹤太熟悉了。
　　光怪陆离，并且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这是某个刚刚能理解色彩的孩子的梦境。
　　画卷转瞬即逝。
　　白色的微光重新聚敛，化作无数细密的细线。
　　最后在江鹤面前标志出一个他古奥且神秘的符号。
　　像是眼球状的符号上，被无数扭曲的线条贯穿，不断循环间好似永无尽头的莫比乌斯环。
　　“梦？”
　　江鹤不认识这个字，但他却有种陌生的熟悉感。
　　下一瞬他读出了这个符号的含义。
　　江鹤愣住当场，转眼明白了，这份熟悉的陌生感来自那里。
　　合上双眼，在意识深处，象征残缺风元素权柄的神话符号静静盘旋着。
　　神话符号！
　　他的呼吸停滞。
　　江鹤眉角跳动，他扭头便冲出通道，直奔神殿前厅而去。
　　最后停在了象征哈斯塔的展台前。
　　在那用神话文字书写的旧日支配者的真名下方。
　　古奥且神秘的象征符被某种伟力雕刻在其上。
　　这是神祇权能的象征！
　　江鹤眼瞳闪烁。
　　象征梦的完整神话符号，疑似幻梦境的虚幻时空。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江鹤心头止不住的升起。
　　那个被他创造出来，被这座至高无上的神殿所承认的格曼身份。
　　似乎被赐予了极度恐怖的位格。
　　难道说……
　　“我，在扮演古神？”
　　“独属于我自己，被我所创造出来的古神？”
　　江鹤重新回到通道内，那象征“梦”的符号并没有消失。
　　反而悬浮在了格曼虚影的头顶。
　　他的心情愈发火热。
　　神祇的位格，哪怕只是空中楼阁，没有神话知识单纯只有神祇之名的位格。
　　对巫师而言，也是真正的降维打击。
　　神祇是规则的具象，是宇宙本身。
　　如果他能获得这权柄，哦不，哪怕是无比残缺，甚至完全没有权柄的本质。
　　只是一缕微不足道的气息。
　　上位和下位的天堑，也足以被彻底填平！
　　“扮演，我需要先将格曼的身份彻底完善，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可是，观众呢？
　　江鹤环顾四周，视线最后落在了远处的虚无时空上。
　　时不时划过的白光让他的眉眼渐渐舒展。
　　……
　　夜深了。
　　猩红平原上，几辆装甲车停在原地，依稀能看见不少士兵的影子。
　　远处的黑暗中，背身双翼的江鹤隐没在半空中，他很耐心，等待着士兵进入梦乡。
　　“夜深了，该入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