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9章三舅的变化

　　今年的春节势必更热闹。主要是三叔走上了领导岗位，大哥卢昌中也有望更进一步。元旦过后，卢昌华两口就在为过年的事忙碌。虽然年货不用他操心了，可是孩子大人的新衣服，鞭炮礼花这些还是得在家里张罗。离大年三十还有十几天，老卢带着大伙儿就往回走。尤其是糯米她们这些孩子，都向往回到老家，可以尽情的玩冰雪，可以没有拘束的释放童趣。各家各户一回家就是大扫除。从暑假后，别墅里就没人住了。这些日子落了一层薄灰。卢昌华和王瑶头上戴着报纸叠成的简易帽子，手里拿着笤帚，仰着脖子对着屋顶的蛛网和灰尘使劲。正忙活呢，就听有人喊“瑶啊，你三舅电话！”王瑶耳朵尖，先听到了喊声。她跑出来喊道：“妈？你说啥？”“你三舅来电话了。”“三舅？”王瑶眨眨眼，一下子想起来在黑河的三舅，可有日子没联系了。“谁呀？”卢昌华见劳动主力找借口出去了，也赶紧跟出来问。“三舅来电话了。”见丈母娘隔着院墙把电话递过来，卢昌华伸手接过来，又交给了媳妇儿。既然是找王瑶的，自己就不能越俎代庖。“喂，三舅啊？可有些年没见了，现在您的身体咋样啊？”“呵呵，瑶啊，我身体现在不咋好，已经退了。”“退了好，不用再操心了。”“那倒是。”周树德心里有事，可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三舅，你找我是不是有啥事啊？”“呵呵，也没啥大事。”见王瑶主动提，他也就勉为其难的透个口风。“有啥事您就说。”“唉。我啊，不想在黑河待着了，这边的气候太冷，我的气管也不好，想跟你们近点。”“可以啊，这是好事啊，跟我妈说了吗？”“你妈的意思是要跟你商量。”“那商量啥啊，家里的房子也空着，来吧。”“哎，那我就过来住几天。”王瑶没问三舅为啥不跟表弟住。这事没法问。既然人家不说，肯定有难言之隐。见王瑶同意了，王妈妈笑眯眯的收回了电话。见姑爷还愣眉愣眼的不知道咋回事，她笑呵呵的说道：“你三舅要来这儿住两天。”“哦，三舅啊，我们也好几年没见了，他现在怎么样？”“身体不好了，想跟我住的近点。”丈母娘这么说，卢昌华也不能说别的。更何况媳妇儿已经答应了。两人回到屋里继续打扫卫生。对三舅要来这事，两人都没有再提。中午吃午饭的时候，卢昌华才问道：“三舅要来，需要咱们去接不？”“一会儿我再详细问问。”她没说问谁。老卢和卢妈妈说道：“这么说，今年过年更热闹了。”“是啊，爸妈，今年我三舅要来，他也退休了，想离我妈近点。”“近点好，近点可以相互照顾。”“妈妈，谁要来啊？”糯米问道，其他几个孩子也很好奇。“你三舅姥爷要来。”“三舅姥爷？我见过吗？”“见过，在你小时候。”“我见过吗？”盛宇伸脖子问道。“见过，也是小时候。”“哦。”两个孩子眨眨眼，在她们的记忆里，根本想不起来自己有个三舅姥爷。午饭后，卢昌华跟爸妈说去隔壁问问情况，就拉着王瑶走了。王德江两口子见姑娘姑爷来了，就问道：“吃了吗？”“刚吃完。”卢昌华抽出一支烟递给老丈人。“爸，我三舅要来？什么情况？”对于这个小舅子，王德江是有意见的。五年前，周树德跑来借钱，一借就是五年多，到现在也没提还钱的事，让自己在姑爷面前都气短，你说这是什么事啊？！他心里不痛快。倒不是他怕小舅子来占便宜，而是对他这些年的不走动生气，借完钱人就没了。“我哪知道？这得问你妈。”卢昌华和王瑶又看向老太太。“唉。”王妈妈叹了口气。“你三舅啊，以前不是跟昌华做了几次生意嘛，还跟你们借了五十万。”“都是五年前的事了。”王德江提醒道。“他跟我说了，这些年他也不容易。”“你三舅前几年承包，挣了些钱，又赶上你表弟结婚，他可没少花。”“后来，生意就不太好做了，还赔了不少，到现在也没钱还给你们。”王妈妈情绪有些低落的说道。“妈，不提这个。”卢昌华不可能因为钱的事埋怨丈母娘啊。“谁知道，他退休之后，跟你表弟他们也合不来，这才找我，说来住几天。”“恐怕不是几天的事，你得跟昌华把事说清楚，免得到时候大家难看。”王德江说起小舅子的事有些不客气。“也是，这事说白了，就是你三舅没地方去了，想到这来。昌华你看他能来不？”看着丈母娘的脸色，卢昌华也知道她也是很为难。一边是自己的亲弟弟，一边是姑娘姑爷。“如果是三舅一个人来，倒没什么。可以跟你们一起住。只要你们愿意，咋办都行。”见姑爷松口了，王妈妈也松了口气。她看向王德江说道：“当家的，你说呢？”“唉，我能说啥？这小子我早就说过，不务实，你看看，果然。”王妈妈脸色难看。卢昌华看向王瑶，说道：“三舅来了更好，跟你们也能做个伴。”“是啊，来就来呗，咱家的人还少啊？！”王瑶笑呵呵的说道。“你那个表弟也不是个玩意儿！”王德江气哼哼的说了一句，起身走了。很快就听到王德江跟老卢两口子在院子里说话的声音。“妈，你别跟我爸一样的，消消气。”王瑶赶紧劝道。“哼，你爸年轻的时候就对你三舅有看法，现在，唉！”“妈，你问问要不要我们去接。”“接是最好的，不然他来咱这儿也不方便。”“那行吧，我去接，妈你跟三舅说一声，让他把东西都准备好。”卢昌华和王瑶回家打了招呼，说去黑河接三舅来。“行，你们在黑河住一宿，明天慢慢的回来。”两人开车就走，直奔黑河。到了后半夜，两口子才开进hh市区。两人在一家宾馆开了房间，赶紧睡觉休息。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钟，两人才爬起来。卢昌华跟周树德打了一个电话。“三舅，我啊，昌华。”“哎哟，昌华啊，你在哪儿呢？”“我已经到黑河了。”“啊？我还以为你今天才出发呢，没想到现在就到了！”周树德的声音有些苍老。“三舅啊，咱们爷俩也有好几年没见了，身体还行啊？”“说起来，就是身体不咋好。”“三舅，我开车去接你然后咱们吃个饭，再出发。”“行啊，我家你应该知道吧？”“知道。”卢昌华当年曾经去过。王瑶在宾馆洗漱化妆，卢昌华开着车直奔三舅的家。两人一见面，卢昌华就是一惊。当年那个精明能干的周树德不见了。他竟然白发苍苍，走路颤颤巍巍。还不时的咳嗽。“哎呀，三舅啊，你咋变成这样了呢？！”“唉，一言难尽啊！”周树德把卢昌华让进屋里。爷俩又唠了一阵。卢昌华也不提还钱的事了。为啥？现在周树德根本就没有还钱的能力。当然，他也没见到那个表弟。见周树德不愿意提自己儿子，卢昌华也不会主动去提。“走吧，那些东西要带的，我拿下去。”周树德早就收拾了两个大包，都是些换洗的衣物。卢昌华跑了两趟。最后扶着周树德下楼。到了酒店跟王瑶汇合。王瑶一下楼，见到三舅惊的不知所措。“三舅啊，你这是咋的了？”王瑶带着哭腔。她跑过来抱着周树德哭的稀里哗啦。她怎么都没想到三舅会变成这样。周树德和王瑶抱着哭。卢昌华在一边心里也不是滋味。眼前的周树德和几年前那个来借钱的三舅，就不是一个人。这几年的变化，也是周树德人生的写照。“走吧，吃饭去，没有过不去的坎。一切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