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大抵是真的疯了


小说:山村大闲人  作者:拱火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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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吓坏了,完全被吓坏了,不得不大声呼叫,希望有人能救救我。但没有,没有任何一个人出现。”
  “我奋力跑了出去,没有看到任何人,是任何活人,一切都没有,对面宿舍的同学,宿管阿姨,老师,保安,学校里的陌生访客,都没了!”
  “全是红雾,我只能看见红雾,之后红雾越来越浓,逐渐浓稠得像是水一样,我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只能凭感觉走。”
  “最后,我磕磕绊绊的,终于走出了红雾,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通过平静的讲述将那一段经历全部说出口之后,牛定山明显轻松许多,眼眸神采奕奕,开心地说:“可是,我总算回来了!不用再面对那个……”
  “那个糟糕的,烂透了的世界。”
  之后的经历,他一笔带过,明显不愿意多回忆。
  等他这边讲完,老爷子深深地叹了口气,没对此发表自己的看法,只是将自己的手机取出来,说:“你疯了以后,我和你爸妈,还有其他亲戚,一起去了你的学校,带回来的这些东西,你看看吧。”
  见对方并不相信自己的说辞,牛定山先是面色微沉,双目喷火,等恢复平静之后,他才按照文件创建顺序依次查看。
  是几个视频,和音频文件,每个文件都标注了时间,地点和人物。
  ……
  音频文件1,牛定山的辅导员口诉:
  “小牛那孩子,我也觉得可惜,怎么好好的,突然就疯了呢?难道是学长学姐们毕业压力,隔代传导给他了?不至于啊。唉,当初事情发生的事情,我去陪校领导参加教育局展开的研讨会了,没在,我都是听别人说的,说错了可别赖我啊。”
  “我记得那一天是6月12日,周六,上午我因为参会手机是强制静音的,所以没有接到他们的电话,下午回到学校,他们就跟我说,牛定山吃错药了,在宿舍楼里面乱打人,还伤了好几个同学。”
  “一开始真没有人觉得他疯了,因为这孩子平常正常的很,该学习学习,该打游戏打游戏。”
  “大家第一反应就是他吃了什么菌类,出现幻觉,害你知道的,咱们大学后山那一片,都是鲜美的菌子。每年都要来上这么几回,说了不听的。”
  “所以最早都没人往这里想,就是常规的通知监护人,送医院洗胃嘛。”
  ……
  音频文件2,牛定山的对面宿舍学生口诉:
  “牛定山这小子死定了!他居然敢打我,他居然还打我!我长这么大,我爸爸都没打过我。赔偿金?我不要,老子家里不缺这么点钱,我要揍回来……什么,吃错菌子了?那是他的事情,关我屁事。”
  “哦?两天了情况还没缓过来,不关我事啊,我当时就是气狠了,谁让他偷老子八音盒在先的。”
  “那可是老子的初恋送的第一个礼物,我平常都不舍得拿出来,叫那个缺德的给偷了,呜呜呜。”
  “我污蔑?你去调监控啊!老子行得正,坐得直,怕你们?”
  ……
  视频3,学校宿舍楼道里面的监控:
  6月11日,周五晚11点56分,牛定山趁着熄灯,对面的宿舍门未关的时机,偷偷摸摸进去,十分钟后,拿了一件长方形盒子回来。
  ……
  音频文件4,宿舍楼,宿管阿姨的口诉:
  “邪门,太邪门了!”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牛定山这个人太邪门了,前几天我就觉得他有些不对劲,老是偷偷摸摸看我,我以为这小子是在宿舍里面藏违规电器了,因为大部分藏东西的都是这个眼神,心虚又多疑,老觉得我下一刻就要把冲进他们宿舍把他们揪住了。”
  “就那一天,周六早上嘛,你知道我年龄大了,醒早了就睡不着嘛,就拿着拖把和水桶去拖地。”
  “唉这不是没事儿干嘛,我这个年龄的都这样的,都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然后就那一天早上五六点的样子吧,我看那小子宿舍里面亮着灯,就敲了敲门,打算试探试探,看他是不是真的藏什么违规电器了,有的话就老实交代。结果这小子打开门,看到我,就吓得要死似的,大眼珠子死死地盯着我,我就骂了他一句。”
  “大概是我手里拿着拖把吧,他以为我要帮他扫宿舍里面的地,一下子跳到自己床上,我当时还吓了一跳,就……又下意识说了他一句,让他下来,他就拿东西砸我。”
  “那东西我后来才听人说是八音盒,砸到地上以后,对面的人就吵醒了,涌进来几个人。”
  “其中一个人可凶,冲上去就掐住他的脖子,我看他差点要断气了,连忙上去给拉住了。”
  “好家伙,那孩子就开始大吼大叫,冲出去了。”
  ……
  音频文件5,学校目击者口诉:
  “太吓人了,太吓人了。”
  “我刚通宵完回到学校,就看到几个人在抓人,其中一个特别激动,只要被他靠近那个人身边,那个很激动的男的就上去掐住人家脖子,都快把人的脖子掐红了。”
  “最可怕的是那个一直在前面跑的男的,眼神超可怕啊。”
  “我就不小心跟他对视两秒,他就一个劲地喊‘来个人’‘有没有人’‘求求你们了,不要抛弃我’,眼泪刷刷地流啊,搞得好像他一个人被全世界抛弃一样,眼睛红红的,太绝望了,太吓人了。”
  “顿时就给我吓醒了,之后我三天都没睡好。”
  ……
  视频文件6,学校学智路的路灯下监控摄像头记录:
  身穿短裤,赤裸着上半身的牛定山神经兮兮地,左顾右盼。
  似乎前进的每一步都分外困难。
  在距离他不足20米的地方,有一位戴着袖章的年长女性对他破口大骂。
  另外,还有两三个男学生在极力劝阻,另外一个情绪激动的人。
  ……
  文件7
  文件8
  文件9
  一个个文件看下来,牛定山的面色苍白,嘴唇哆哆嗦嗦的,一个劲地念叨:“我没疯,我只是看起来疯了,我是穿越了,去了一个糟糕的世界,我没疯。”
  然而,李老爷子一言不发,只是靠近了他,跟他直视时,双目当中精光暴涨,沉默以对。
  在老爷子的锐利目光下,他节节败退,终于低头:“是的,外公,是我疯了。”
  目的达成之后,老爷子收回视线,淡淡说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以后也别跟人提起,哪怕是你爸妈,就当你自己是当年菌子吃多了,后遗症比其他人长一点就行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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