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沙村的土味大祭

　　当胡教授得知裹尸袋里的身份时，立即跪哭在地。他一边哭一边对着裹尸袋磕头道歉，谁劝阻都不管用。教授的四名学员也陪着他跪在地上，向裹尸袋默哀。1组搜救队的于队长睹物思情，也忍不住泪流满面。他也有两名队员牺牲在任务中。他的队员很快也默默流下了泪水。这样的氛围下，众人集体默哀。胡教授等人跪了良久，0号朝郑峰打了个眼色。郑峰立即振作精神，走到胡教授身边搀扶道：“教授，我们该送他回家了。”“您还有重要的事未完成，可不能在这里倒下。”之前在天坑遗址中，郑峰帮他们抄录了最多的内容，胡教授对他印象深刻。此时听见他劝慰，终于肯起身。其他人也上前将学生们扶起。0号开始指挥众人撤离。3号上前问道：“0号，他们怎么处理？”他目光看向那群被捆绑起来的外国佣兵们。“我们的座位可能不太够，要不先……”考古队几人原本是骑骆驼加步行，但骆驼已经被逃跑的向导牵回去卖掉了。郑峰他们开了一辆，1组救援队开了一辆，外国佣兵团的人开了两辆车，一共4辆车。按车上的座位数，刚好够他们自己坐。如果带上这些外国佣兵，就有些不够座位。3号的意思，其实是想撇下这些外国佣兵。要么让他们暂时留在神庙入口，后面他们再派人来接。要么就把他们放了，给部分食物和水，让他们自己步行回去。0号也明白他的意思，陷入了思考。3号接着道：“我们可以只给他们留一天的水，那他们就不得不回门度的村子。我们守在那里等他们就行了。”0号犹豫再三，还是摇头道：“这样变数太多，若这么放了他们，穷途末路下，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看了看四辆车，突然喊道：“把后排的座椅全部拆出来，能塞多少算多少。”3号眼前一亮，暗道是个好办法。拆掉座椅，车内空间能宽敞不少。原本中后排最多只能坐五六人，拆掉后能塞七八个。拆出来的座椅，能放车顶的就放，不能放的就被他们扔在原地。最后，考古队的人一辆车，两组搜救队混用两辆，同时还塞了两名人犯。而大部分外国佣兵都被塞进了一辆车。郑峰弃了摩托，与1组搜救队的于队长坐在这一辆车上。于队长坐驾驶位开车，郑峰坐副驾位，负责看管后面的外国人犯。门度老村长也被安排上了车。但他找上0号道：“首长同志，要不就让我们父子两自己回去吧，我们坐骆驼就行。”0号下车道：“我们会先回你们村子一趟，还得再麻烦老先生带一下路，希望您能坐到副驾驶位上来。”老村长想了想，如果自己不在，只怕这些人又得跟村民们起冲突。于是便答应了。这时，村长儿子道：“你们先回去吧，我骑鲁素回去。”鲁素，就是他们那头骆驼的名字。在他们的语言中，意为使者的意思，代指沙漠使者。骆驼是沙漠住民极为珍贵的财宝，他们不愿就这么舍弃。但老村长却皱起了眉头，显然不太放心再让他儿子一个人回去。0号见状，对4号5号两人吩咐道：“你们两骑摩托，不用跟车队，在后面跟老先生的儿子一起相互照应。”老村长这才安心坐上车。来时，他们由老村长骑骆驼带路，走到半天才到神庙入口。回去时，车队以正常时速行驶，缩短了一半的时间回到村落。0号决定让众人在村子里休息一晚再走。这次因为是白天进村。村里不少小孩老远就看到了车队，几乎全聚集到了村口围观。等车队在村口停下时，看到老村长从车上下来时，他们顿时放开了胆子，全围了上去喊村长名字。村子不大，村长跟每家每户关系都不错，孩子都认得他。他们大多没怎么见过现代车辆，对这种新鲜事物好奇不已。老村长看着这些村子的未来虽然喊着自己，目光却都不在自己身上，而是在越野车和救援队的战士身上。只是借着靠在他身边，可以大胆地打量这些铁疙瘩和陌生面孔。有些性子野的男孩子，更是直接趴在车窗上，朝车里瞧去。看着孩子们的反应，老村长长长一叹，不由回想起路上0号跟他说的提议。让村子落户，让村里的年轻人都出去上学，接受国家的义务教育。这么做可能会让年轻人不愿再回到村子。未来十年二十年，村子也许会只剩下老人，日渐人稀。但村里的年轻人能走得更远，见识到更广阔的世界。老村长思绪纷飞，片刻后，村里的大人也闻讯赶来。村长上前与他们解释。听说村长儿子在搜救队的帮助下找回，村民们对这群外人回暖了不少好感。村民们这两天正在筹备祭祀的事宜，正缺少主心骨主持大祭。因为两日前，灾神使者进过村子，所以他们要通过祭祀祷告灾神，向神灵说明使者已经离去，不在村子里。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让灾神不要再来村子。以往，这种有关村里老传统的事情，都是由村长一系主持操办的。老村长不在期间，他们基本已经把祭祀的工作准备妥当。如今见村长回来，便迫不及待要找村长启动开祭仪式。跟村民们一番商讨后，老村长找到0号道：“我们今晚会举行祭神大典，如果你们愿意一起参加的话，大家会同意你们留宿。”0号没有马上答应，而是问道：“这个大典，要怎么参加？”老村长明白他的担忧，解释道：“并不是多么复杂的事情，只需跟我们一起在脸上涂抹草药，走火关，跳祭神舞，喝祭神酒。”0号道：“这走火关是？”“走火关，就是跨过一个火堆，让祭祀圣火驱除我们身上污秽。”“这是我们村里的孩子们最喜欢的一个环节。”0号一听小孩也能参加，顿时放心了。不怪他谨慎，比较这种偏僻且与世隔绝的村子，不知道会保留什么古老陋习。身为领队，可不敢随随便便让队员们参加些不明不白的活动。“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我们愿意参加。今晚，就多有叨扰了。”“不过我有件事还是有些好奇，村民们为什么愿意让我们这些外来人参加你们这么重要的活动呢？”老村长笑道：“因为我跟他们说，参加过祭祀大典，就意味着进入灾神的视线。”“灾神会保佑村子，在神的注视下，你们若做出伤害村子的行为，就会受到神的处罚。”“所以你们愿意参加祭祀活动，就是在表明你们的真诚善意。”0号恍然道：“我明白了，我会让我们所有人都参加的。”他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并不信这些。但若能向村民表明他们没有恶意，他不会吝啬去做。0号正要去向队员们说明情况，老村长突然叫住他道：“不过，你们中被蝗虫袭击过的那位朋友，恐怕要继续呆着村子外面了。”“很抱歉！”0号了然道：“明白。”之后，0号向众人说明情况，大家听后都表示愿意配合。10号对此道：“这不就相当于入境先做登记接受监管一样吗？”“只不过他们这里是向神登记。”2号调侃道：“他们的神一定看到了你刚才朝村子里撒尿的不文明行为，你最好在祭典上好好认错，祈求他们的神原谅。”10号立即跳起身道：“别乱说，我明明朝得外面。”“我是把自己珍贵的水资源，浇灌在他们村子外的植物上。”“没收费已经是我素质高了。”众人听得一阵好笑。而郑峰则记住了往脸上涂抹药汁这件事。在他们回村两个小时后，4号5号他们跟村长儿子一起顺利返回了。而不知道是不是灾神感受到了祭祀大典即将召开，天空突然笼罩过来一片乌云，挡住了烈日的照射。【讲真，最近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huanyuanapp安卓苹果均可。】下午还没到傍晚，气温便降了下来，刮起了清凉的大风。0号把外国佣兵团的人留在村口外，并安排了三人看守。1号身份敏感，被留了下来。郑峰和7号做看守。不过他们也能远远看见村子中央的空地，搭建了祭台，许多人围聚一起。老村长换了一声庄严的长袍，在祭台上对天祷告了许久。台下村民们低着头，双手合十，虔诚默祝。一直到快天黑，祷告仪式才解释，村民们也全都欢欣雀跃起来。郑峰见状，立即对7号道：“我离开一下。”他走到村子中央，看到边上有几名村妇正拿着碗，给村里的小孩脸上涂抹彩绘。她们的碗里装着深绿色的药汁，直接用手指沾起涂抹。郑峰旁观了一会儿，发现男女的涂装并不一样。他走上前，对一名老妇问道：“您好，可以给我一点吗？”郑峰指了指她碗里的药汁。老妇闻言，用手指沾起一些，直接给郑峰脸上涂绘了起来。等她涂完，郑峰鞠躬道谢，又要了一些药汁，说要给同伴用。老妇人没有拒绝，用小碗给他装了半碗。郑峰再次致谢。天色渐暗，空地中央烧起了篝火。贪玩的孩子，迫不及待地去跳跨篝火，对火焰一点也不怕。郑峰看得心中一动，并没有上前参与，而是默默离开，走到村口外。7号看到郑峰回来，只是点头示意，并未多问。郑峰笑着扬了扬手中的碗道：“给你们带了点土特产。”7号以为是吃的，摇头道：“我不用，你们吃吧。”1号闲极无聊，好奇凑过来问道：“什么东西？”郑峰顺势递给他看。1号用鼻子闻了闻，很快皱起了眉头。“这玩意能吃吗？”郑峰哈哈笑道：“不是用来吃的，不过你可以尝尝味道。”1号顿时嫌弃地还回给郑峰。郑峰小心接过道：“可别倒掉了，这玩意可金贵着呢。”1号挑眉道：“有什么用？”郑峰指了指自己的脸颊道：“这么用！”1号顿时摆手道：“切~！别搞我。”他以为郑峰性子好动贪玩，想来整蛊他。郑峰立即道：“你可别后悔，据我推断，这些药汁有驱虫的功效。”“涂抹后，再经过大火烘烤，这些药汁会散发出独特的气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种气味应该对蝗虫有奇效。”1号顿时瞪大双眼问道：“真的假的？”被蝗虫群袭击的景象，至今都令他心有余季。他背上的伤口还隐隐作痛呢。郑峰道：“不妨一试，反正我们很快就有机会验证。”他们明天会重返那处隐伏有蝗虫的地方。1号立即道：“行！给我整点儿。”他是极想报那一“箭”之仇。7号闻言也没有拒绝，主动涂抹了一些。显然，他明天也想跟好好跟那群虫子干一场。涂完后，1号问道：“要怎么烘干？”郑峰干脆道：“我们自己起个火灶，正好今晚守夜能用上，又能煮点吃的。”他们带的火炭还有不少，反正任务快结束，他们没有吝啬使用。这边火炉刚起好，10号和11号便从村子里带了吃食出来。“幼~！你们还蛮会过日子的嘛。”10号将一盘肉干放下。11号则递上来一个酒壶道：“这里面有些他们土酿的药酒，0号特意叮嘱大家都喝点。”郑峰拿起嗅了嗅，道：“火烤后，再喝点酒，能加快身体的汗液挥发，让药味随汗味飘散开。”“环环相扣，他们的习俗果然有些门道。”11号看见三人脸上的涂绘，愣道：“你们也涂了啊，倒省了我的功夫。”原来他也带了碗药汁过来。郑峰夺过道：“来的正好，正愁没了呢。”但他没有拿来涂抹在身上，而是走到车尾后面捣鼓起来。10号好奇跟上去，只见郑峰正给车尾的排气烟囱外壁涂抹药汁。10号愕然道：“你涂这儿有用嘛？”郑峰笑道：“最好用不上。”众人没有阻拦，任由他把四辆车的尾囱都涂抹上。之后，一夜无事。天蒙蒙亮，0号带领众人从村子里出来，整顿行礼准备出发。并没有跟村民们做什么道别，车队启动，就这样悄然离开了村子。驶出一段距离后，天光大亮，众人没有看到日升的太阳。天空的乌云还没有散去，风沙飒飒，略显沉重。沙沙！车队中一辆车突然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