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 明着试探

　　夜里躺在床上宋书堂一直在想。今日宪兵前来究竟是真的有任务，还是试探。毕竟电台、报务员都是非常重要的存在。且如果被突然抓捕，那么你所发电报都会被截获，重要消息一旦被破译，对抗日组织的潜伏工作将是巨大的打击。可如果是宪兵队的试探。那么可能已经准备好了天罗地网，宋书堂只要动，就会有危险。所以他最早的打算是先不动，静观其变。忍耐同样是潜伏工作中的重要一环。接下来几日宋书堂没有离开分区，梅暮稚子同样如此。宪兵也从来不管这些。你离开与否他们不管，只是要求电话尽量保持畅通，不要展现。于是商铺内的电话放到了柜台下面，如果有客人前来想要打电话，则表示电话坏了需要修理。避免客人长时间打电话占线的情况出现。如果有电话打进来就会快速接起，但是当发现不是宪兵队负责侦测车辆打来的电话之后，就会立马借口挂断。在这个等待的过程中，严丰中途也回来汇报针对布行的调查工作，对于突然多了两个宪兵，很是好奇。有关宪兵的事情，宋书堂当然不能告诉严丰，这不是你信任与否的问题。而且你透露了这个消息，本来就存在问题。所以宋书堂说道：“有关宪兵的事情你不要打听，布行调查的如何？”面对这个问题，严丰无奈说道：“没有调查到线索。”“一点线索都没有？”“属下已经将监视伙计之后去的地方，全部查看过了，并没有发现问题。”“但是伙计不可能无缘无故离开。”“属下认为也是如此，就算是想要活命，肯定也要有能活命的依仗，那样跑的话结果很有可能只是一死。”严丰认为自己说的没有错。伙计最后确实死了。“那你就不能调查调查，他在你监视之前都做了什么？”严丰觉得这不是为难人吗？监视自己伙计做了什么，自己怎么知道。可是转念一下，自己虽然是不知道，但是有一个人和伙计朝夕相处啊。裁缝。虽然审讯裁缝没有什么问题。可是这布行内的三个人，他们说的话你能信吗？他们每次都有所隐瞒。现在你能保证裁缝没有隐瞒？所以这种情况下，严丰立马说道：“属下打算再审讯裁缝。”“暗中调查。”宋书堂说道。严丰一想立刻明白，这是宪兵在这里。你审讯裁缝一旦透露风声，不是表明宋书堂想要独吞这笔钱。如果宋书堂真的吞了，现在被人知道也就罢了。可是压根就没有见到这笔钱，宋书堂当然是不想再惹麻烦，根本就不划算。严丰表示理解，打算先暗中调查，等到宪兵离开之后再展开调查。其实如果严丰可以发现裁缝的问题，宋书堂就可以自己去调查裁缝，从而告诉步凯捷这笔钱就是被严丰弄走的。只是说宪兵的突然出现，导致宋书堂的计划出了问题，他不能离开分区。因此就只能交由严丰前去调查。严丰汇报结束离开之后，曹欣荣也过来。不过有关宪兵的事情曹欣荣没有询问，因为他之前就好奇的问了，宋书堂告诉他保密。“区长。”“怎么了？”“我之前调查发现一些问题，想要深入调查一下，可是宪兵看样子是有任务，好像需要我们随时待命，我这里还调查吗？”曹欣荣问道。宋书堂说道：“宪兵队让我们配合，而且不确定时间，但是随时可能行动，我们不好耽误宪兵队的行动，不然到时候怪罪下来，我们担待不起。”曹欣荣就是这个问题，不然也不会跑来问宋书堂。“属下便是有此担心。”“我想你带人留下来等候配合宪兵队行动，毕竟这里的任务看起来成功的几率很大，而且任务很重要。”宋书堂一副将好事情都留给曹欣荣的样子。曹欣荣也是这样想的，他也不愿意离开。想要随时配合宪兵队行动。因为曹欣荣从万良的话里面，多少听出来了一些端倪，知道这是一个立功的机会。“那调查？”“调查的话现在有两种办法，第一种就是交给严丰带人去调查。”宋书堂说道。这个办法曹欣荣真的不想。毕竟这是他们辛苦调查到的线索。宋书堂随即说道：“第二种办法就是等到宪兵队的事情忙完，你再带队继续调查，想来应该耽误几日没事。”“属下认为等宪兵队的任务忙完之后，我再带队调查不迟，毕竟前面都是属下负责，现在换人担心出现纰漏。”“我也正有此意，那你就辛苦一下，能者多劳。”“区长客气，都是属下分内之事。”“好。”宋书堂当然不想现在让严丰或者曹欣荣去调查，毕竟他没有办法离开分区，说白了就是不能将消息送出去。那么曹欣荣现在的调查，是非常危险的。肯定是能拖就拖。就这样一直等待了五天时间，这天晚上宋书堂都和梅暮稚子回到房间内休息，却突然被宪兵叫起来。告诉他们开始行动。同时告诉了他们一条街道，让分区的人去闹事，或者是挨家挨户的敲门推销，总之就是要影响那里的人，肯定不能让发报的人员继续发报。宋书堂立马安排曹欣荣带队出发。同时告诉曹欣荣，伪装成推销人员。虽然现在是晚上，但是推销人员也说的过去。毕竟如果你不伪装一个身份，那么你可能只去了几家，就会被人叫巡捕房的人过来。曹欣荣等待这个机会等待了很长时间，现在是干劲十足。宋书堂和宪兵一起也过去。但是他们没有发现，只是说等待消息。因为主动的人不少，大家是各自负责一片或一栋楼。所以速度还是很快的。晚上的推销活动，还说力度非常大。但是很多人不喜欢这种方式。因此推销不顺利。顺利不顺利分区的人自然是不管，他们又不是真的为推销。大概十五分钟左右，这条街道就已经全部过了一遍，因为大家人多分头行动。推销的也很快。只要是敲门开了，说一句对方没有兴趣，他们不会纠缠。结束之后，宋书堂对宪兵问道：“我们现在？”“回去查看结果。”宋书堂让曹欣荣带着大家收队。回到分区之后，宪兵就用电话联系外面负责监测的人，等到宪兵将电话挂断，宋书堂问道：“怎么样？”“我们的运气很不错，在我们前去街道推销期间，电台讯号突然中断。”“也就是说电台确实隐藏在这条街道之上？”“目前看来是这样。”“那么我们接下来如何调查？”宋书堂问道。“接下来的任务工作就是宋区长你负责，将电台找出来。”“我？”“我们听说宋区长在山城的时候找电台，可是找的很快。”宪兵笑着说道。但是这绝对不是一个笑话。毕竟宋书堂在山城找电台，找的可是日谍的电台。那么就证明你是有这个能力的，如果你现在找不到，是不是存在问题？或者这才是宪兵队真正的试探。毕竟在山城大海捞针你都捞得到，通过一块点心都能将藏的如此隐蔽的电台找到，现在沪上都已经给你缩小范围在一条街道之上，你若是无功而返，真的要给宪兵队说点什么。利用一个电台来试探自己。宋书堂不得不说宪兵队是大手笔。骑虎难下。确实电台被封锁在一条街道之上，寻找起来难度不达。不过宋书堂还是笑着解释说道：“这里毕竟是租界内，我们行动没有那么方便，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们等宋区长的消息。”宪兵说完之后也不听他解释。反正现在意思显而易见。电台的位置告诉你了，就这一条街。你将其找出来。找出来就证明你清白。找不出来那你就是有问题。小岸健太郎不会听你辩解。你在山城的所作所为大家又不是不知道，你在特工总部虽然也立功，证明了自己的能力。那么现在你就继续证明一下很难吗？而且如果电台最后找不到，或是被跑了，那么是谁通风报信呢？下面负责行动的成员，可不知道他们是去干什么的。就算是汇报给自己上线，指不定一时半会都不知道是什么深意。毕竟电台在这里，他们的上线也难知道。等到他们搞明白，可能都需要几天时间。宪兵队给宋书堂的就是几天时间，对你来说足够了。回到房间之内，宋书堂无奈说道：“看来他们对我们还是不相信。”“所以现在需要我们自己证明。”梅暮稚子说道。“只给了几天时间，确实有点紧张。”“我相信你的能力。”连梅暮稚子都表示相信宋书堂的能力，你这确实不好拖延。宋书堂说道：“明天看如何调查。”其实晚上宋书堂躺在床上，心里也在想。宪兵队究竟是如此大的手臂，给自己找了一个电台，让自己证明清白。还是假装找到了一个电台。其实这条街道上的电台，是宪兵队准备的。只是为了试探用。就如同万良准备假据点一样。如果是假的，宋书堂当然可以肆无忌惮的调查，很快锁定位置证明自己的价值，以及通过宪兵队的试探。可是现在宋书堂的问题，就是拿捏不准。因为小岸健太郎这个人，很可能就给你一个真的，看你敢不敢。电台和报务人员往往会掌握一些重要机密，宋书堂现在确实很难直接下判断，他打算先调查一下。想通过自己的调查，看能不能发现问题。从而去做最终的判断，再去想办法看如何应对。第二天醒来，吃过早饭梅暮稚子就问道：“你打算如何调查？”“想先查一查这条街上住户的用电情况。”宋书堂说道。使用电台的话，这个用电量肯定是有区别的。通过对比应该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梅暮稚子说道：“我去负责调查。”“你去的时候顺便观察堂说道。“好。”宋书堂还是留在分区内没有离开，梅暮稚子则是前去负责调查用电情况，因为会有专员抄录电表用来收费，所以说每个月都会有记录。想要拿到这些东西倒也不难。你愿意花钱的花，更为简单。等到下午梅暮稚子便带着用电记录回来，宋书堂问道：“可曾发现有人跟踪？”“有。”看来这就是宪兵队的试探。他们也明摆着告诉你就是试探，你怎么办。宋书堂断了给组织和军统送消息的念头，现在送就是自己暴露。没有再说这件事情，宋书堂开始查看用电量。梅暮稚子已经提前看过了，所以现在说道：“我看了一下每家每户的用电量都没有问题，而且这条街上没有用电量很大的商铺，就算是铺子也是正常的用电量，没有具备价值的线索。”宋书堂大致看了一眼，确实如此。而且每个月都很固定。基本上都是相同的生活模式，自然不会产生太大的差别。宋书堂分析说道：“看来是使用电池的电台。”实用电池的电台其实对很多情报工作人员来说，是比较奢侈的。例如组织的很多情报机构所在地，封锁是非常严格的。实用电池的电台就需要更换。你是没有渠道弄到电池的，因此这种电台的数量不多。但是在租界内的话，这个渠道就比较多，用的话也方便一些。而且使用电池的好处显而易见。起码从电量使用方面，是不存在破绽的，不至于被人一下子就发现端倪。但通过这个细节，宋书堂心中有两种判断。第一种就是抗日组织使用电池，杜绝一些隐患。第二种就是宪兵队的假电台试探，这里之前根本就没有电台，那么自然不存在发报等情况，那么电量的使用当然是正常的，不会出现问题。可是仅仅通过这一个线索的判断，宋书堂很难最终做决定。